“你凭什么判定……”
声音戛然而止。
冷冷一笑,温望舒迈步就走。
自己到底在和她争论什么啊。
和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至少有一点她说得对,她肯定不是一个好妈妈。
她甚至不想成为一个妈妈。
她不会知道,他昨晚想了多久,甚至在要她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就害怕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东西。
慕以瞳以为,依照温先生的脾气,肯定丢下她直接走了。
没想到,他的车子还停在那里。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那样一番对话之后,马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她来说有点难度。
她需要,一点点缓冲的时间,哪怕比现在多一会儿。
所以,她没立刻走过去。
温望舒,也没催她。
当慕以瞳感觉到脸上湿湿的时候,还以为是下雨了。
下意识的抬头,撞入眸底的是一片晴空。
紧接着手腕被攥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
粗粝温热的指腹揩上她的眼睑,指尖凝了泪珠子,他含进嘴里尝了尝,嫌弃的语气:“真难吃。”
“噗!”她忍不住笑出声,却因为在哭着,突然一笑,竟然打了个鼻涕泡。
怔住,慕以瞳完全傻眼。
温望舒脸色比他刚才的语气还要嫌弃,却抬起袖子,一边皱着眉,一边给她擦鼻涕。
他擦的仔细,眼神好像在擦什么珍宝一般。
“哭什么?”
“没哭。”
“我问你哭什么?”
“……你管不着。”
一声喟叹,他终究把她抱进怀里,大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慕以瞳被他弄得更想哭,手抬起来落在他腰上,捻住一块肉,拧了一个钝角。
温望舒闷哼一声,更用力的抱住她,“哭什么啊?”
“你,你凶我。”她闭着眼睛控诉。
嗯,天不怕地不怕,一项刀枪不入,铜墙铁壁的慕以瞳,居然会被他凶哭。
谁信啊。
把她从怀里推开,他握住她的双肩,“慕以瞳,我问你,你真的不想?”
不想有他的孩子?
所以在他被迷了心窍,故意不做防护措施的时候,坚定的吃药。
所以在他被迷了心窍,默默幻想默默期待的时候,如此不在意。
慕以瞳吸吸鼻子,呜咽出声:“温望舒,你根本不会是一个好爸爸。你根本,你根本不会娶我。我不要我的孩子是一个私生
子,我不要!”
“私生子”三个字狠狠砸中温望舒。
他恍然初醒。
她说的,对。
抹了一把眼睛,慕以瞳挣脱开他的手,退后两步,“所以,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我不想要孩子之类的话。温望舒,有一天,我
一定会有我自己的孩子,但孩子的爸爸肯定不是你。”
她说完,擦过他身边往前走。
温望舒愣了一瞬,转头追上她。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
慕以瞳深深呼出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一字一顿:“我说,我以后孩子的爸爸一定不是……唔……”
突然捧住她的脸,温望舒低头咬住她的唇。
慕以瞳疯狂的捶打他的肩膀,手臂,可是他吻的那么霸道,浓烈。
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指腹按在她唇上流血的伤口上,他邪肆一笑,因为薄唇上沾染了她的血,而面容诡谲。
“我告诉你,慕以瞳,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人的孩子,因为,我不许。”
“你凭什么不许!”
她下意识就呛声。
“嘘。”他温柔的将食指抵在她唇上,声音腻人的能够滴出水:“不要跟我讲凭什么这样的话,你没资格。”
慕以瞳狠狠剜了他一眼,猛地往他食指上咬了一口。
“嘶!”温望舒倒吸一口冷气。
十指连心,慕以瞳这一口可够狠的。
报了仇,她心里好受了一些,哼了声,迈步走向车子。
开车的时候,慕以瞳见温望舒握着方向盘的十根手指里,唯独翘起右手的食指,刚才被她咬过的那根。
论没心没肺,还真的就是慕以瞳当居榜首。
凑过去,她笑嘻嘻的问:“望舒,你手指还疼吗?”
温望舒皮笑肉不笑,侧目睨了她一眼,“你说呢!”
“哎呀,那你还把人家的嘴唇都给咬冒血了,我也没跟你似的。”
“嗯?你再说一遍。”
“嘿嘿。”她装傻笑,翻找出便携式的医药箱,找了两个创可贴。
先对着镜子给自己唇上贴了一个,她撕开另一个,朝温望舒伸出手,“来。”
温望舒很有骨气的,不要。
“给我手啊,我给你贴上。”
温望舒还是不要,并且甩来一句:“直接去打狂犬预苗。”
“为什么要打那个?”慕以瞳慢半拍反应过来,他骂自己是狗,当即暴怒。
“你信不信我还咬你!”
强硬的掰过他的手,她利落的给他把手指头贴上创可贴,然后扔开。
温望舒拧眉看着食指上卡通图案的可笑创可贴,拧了剑眉。
这些创可贴都是她买的。
果然,这女人的品味就不怎么样。
想着,他到是没有把创可贴取下来。
后来三天以后,两个人才又见面,慕以瞳不经意瞄见温先生手指头上已经卷了边,但就是没取下来的创可贴,真是不知道
说什么才好。
他总是有办法,屁丁丁的事情就让她柔情四溢,心软到一塌糊涂。
“我饿了。”揉了揉肚子,慕以瞳发现温望舒方向是往她公寓,立刻制止,“我今天不是想做饭的心情,我们出去吃。”
她和温望舒真的,真的很少一起去外面吃饭。
尽力想,他们在一起,好像做什么都是为了铺垫最后到床上这一步。
环境很好的餐厅,临水而建。
靠窗的位置,从这里看出去,那一片澄净的人工湖让人的心都安静下来。
服务生上前为两人点单,慕以瞳点了招牌菜,然后就起身去上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温望舒正在品酒。
“怎么样?”
她笑眯眯的搭住温望舒身后椅背,雅痞的问。
温望舒摇晃着手里红酒杯,递给她。
慕以瞳接过来轻抿了一口,点头,“不错。”
“就这支。”温望舒对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颔首,留了那支红酒,推走了剩下的。
果然,和温望舒在一起,就是高级餐厅,红酒,牛排,好听的钢琴曲。
一直嚷嚷着饿了的某人,最后也只吃了两口牛排,一份松露,蘑菇汤和沙拉动也没动。
“不喜欢吃这里?”温望舒眉间染了薄愠,“想吃什么,我们换一家。”
“算了。”慕以瞳拿过餐巾布擦了擦嘴,忽然眼神一闪,“温望舒,你吃过臭豆腐吗?那种炸出来是金黄色的,沾着辣椒酱吃
的臭豆腐?”
她说的神色那么向往,那么怀恋。
温望舒搁了刀叉,眸色凌厉,“你和谁吃过?晋皓?”
慕以瞳登时后背一冷,抓过红酒喝了口压惊,装作漫不经心:“这你都知道?温望舒,你太可怕了。”
这种敏锐。
“只要我想知道,就没什么是不知道的。”修长的手指摇晃着红酒杯,他淡声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你再和他纠缠
不清。”
他不必说后面的话,慕以瞳已经懂了。
其实,这些年,慕以瞳也不少撩男人,可是都没有一个像晋皓这样让他在意。
晋皓那个人,太暖了。
对慕以瞳这样长期活得冰冷的人来说,吸引翻倍。
而且,她对男人都是有所求,包括对他。
可是对晋皓,至今没看出她图什么,这就是温望舒最在意的一点。
“我和晋皓没什么。”慕以瞳叹息一声。
可她过分的解释,在温望舒听来辩解的成分更大。
所以在本可以接近的一刻,两人又遗憾的彼此错过。
没有孩子。
今天,她在医院的花园里教小杰叫叔叔时候,他听到从她嘴里吐出那两个字,酥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