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琼喝完那壶龙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期间他分别给王雄和沈灏通过一次电话。从王雄那边得到的消息,金子煜早在1999年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别国的国籍,所以就算是抓到了金子煜,根据相关国际公约和法规,王雄也无法顺利将其引渡回国。不过有意思并且令警方困惑的是,当年并没有金子煜出入境的记录,而且这十几年来Z国警方对居住在本国的外国人的人口普查以及办理居留证的相关事宜都没有停滞,照道理说,金子煜如果当年没出国,并且手上也没有本国的相关证件,他是如何在这十几年间生活在这个人口流动量日益增加的S市?
卫琼给出的建议是朝着失踪人口的方向去查,不过想到也有可能当时金子煜并没有想要留在S市,而是往落后山区的地方逃离并躲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以现有的警力配置来看,这场搜查不亚于一次全国性质的人口普查。因此卫琼在考虑了一番后,没把金子煜往S市以外的城市逃离的可能性说出来。
不过王雄却考虑到金子煜也有可能换了个身份继续生活在S市,因此不完全同意卫琼的看法,他反倒认为先从S市的流动人群方向查起。
“大哥……我的好大哥!金子煜这十几年来的活动轨迹我们都没有掌握,你这样毫无头绪的瞎查,不就相当于是在给S市做人口普查吗?普查的力度你又不知不知道,费时费力,如果查完了还一无所获你感觉你还能控制的了自己的暴脾气吗?所以听我的,安排一部分警力先从失踪人口和在逃的犯罪人员开始查,另一部分的侦查员死磕邵庆生死亡当天的监控录像,看看那个用金子煜身份开房的人究竟是谁。”
“行吧行吧,那就先按你的提议,我们先查起来……”
“哦对了还有件事,劳烦你那些在税务局工作的兄弟,帮个小忙。”
王雄听到这话便起了兴致,平常都是自己有事找卫琼,而以卫琼的性格,又不太会求人办事,如今的这次“求助”倒显得有些突兀,这让正火烧眉毛的王雄既好气又好笑。
“怎么了?有人找你麻烦了?”
“这倒没有……就是答应了别人要帮他一个忙……”
于是卫琼简短地将自己和皇甫灵杰之间达成的协议向王雄说了一遍,但当电话那头的王雄听到这事与皇甫灵杰有关系,于是几次三番的打断卫琼的话头。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样做不是滥用职权徇私枉法吗?不行!我不能拿我的职业生涯来开玩笑。”
“你这时候给我到什么乱啊王雄!这不没让你徇私枉法么,他提供金子煜的线索,我帮他拖一拖时间,这很公平啊……”
“你打住,他提供金子煜的线索了?他人在哪儿?你刚才怎么没和我说?”
卫琼一个疏忽,原本想盘算着自己先于警方去调查一下金子煜居住的房子,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一个说漏嘴而被王雄给听到了。
于是卫琼又是一番解释,才和王雄达成共识:一起去金子煜的居住地,王雄想办法和有关部门打个招呼。
于是电话那头的王雄也不与卫琼做过多的争辩,挂了电话就招呼自己手下的侦查员忙活了起来。
而在打给沈灏的电话中,卫琼强调一定要沈灏随时给自己发信息,以确保他在皇甫家的安全,但当沈灏问起这一举动又为何时,卫琼却又闭口不谈。他知道,现在和沈灏提出再多的假设无非就是再给他徒增烦恼,与其如此不如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卫琼一个人打了车来到穆天中路的雅阁园小区,也就是死者吴鑫以及嫌疑最大的金子煜所居住的地方,不过他还没走到目标居民楼,就远远地望着红蓝相间的闪灯亮着。
“你怎么才来啊!”王雄有些不耐烦,这个案子已经拖了他一个多月,高层领导以及社会媒体的压力令他没有多少闲工夫去管案件以外的事了。
“我挂了电话不就打车来了,唉。”卫琼话没说完,超王雄使了个眼色,后者看了看四周,将卫琼拉到一边,压低喉咙说道:“OK了。”
两人带着四名侦查员拾级而上,来到了金子煜所购入的房子门前,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卫琼掏出钥匙打开那扇令众人期待已久的房门。
“小王、小刘,给我两幅鞋套。”王雄问身后的侦查员要了两幅鞋套,一副递给了卫琼,一副给自己套上。“行啦,你就别冲那么前面了,让痕检的同事先进去。”王雄一手摁住卫琼的肩膀,示意他靠后。
房门被打开,没有恶心人的尸体腐烂的味道,甚至连霉味都没有,痕检的侦查员打开足迹勘查灯,从房门入口开始一寸一寸地往里照。
王雄趁此机会在门外迅速点起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圈道:“张志平还在查邵庆生被杀那天,用金子煜的身份开房的究竟是谁。”
“结果怎么样?”
王雄憋着一口烟摇了摇头,“还没,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那录像带你也看过、我也看过,能分清楚是男是女就已经不错了,想要看清脸长什么样,还真不能抱太大希望。”
“邵庆生死后我去过一趟城南监狱。”
“是去看肖勇男了吧。”王雄两眼望着天花板,像是一具被抽离了灵魂的驱壳,经过没日没夜地对案件的信息线索进行整合,王雄几乎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这倒不是他因为近几年的案发率下降导致自己的职业素养下降,而是在这个和平年代,能够像在落后时期那样的行凶不被抓本就已实属罕见,但如今这种类似的案子相继出现,这对警察这一职业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呢?
“是的,我稍微了解了一下当年他们几个犯罪的细节,而且似乎肖勇男知道自己出狱就一定会被害,所以他才屡屡放弃减刑的机会。”
“他知道?”王雄呆滞的眼神中突然窜出一道亮光,但很快就被卫琼的话给打压下去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并非怕外界的报复,而是怕来自吴鑫的威胁,所以他才屡屡放弃减刑的机会,他在逃避。当时在监狱里我就想,如果凶手想要报复的是当年犯下罪行的那四个人,那么对于最后一个迟迟在监狱里不肯出来的肖勇男,凶手该怎么对付?难不成去监狱里杀人吗?”
最近身体不适一直在吊盐水,抱歉,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