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浩然依旧只是默默地站着,他并没有看浅笑,而是向那个站着得美丽女人投射出出嗜血冰冷的目光。
“这里是黑山街废场区,浅小姐您先下来,这不是梦。”
正当空气的僵冷气氛直线向上,似乎早已了然了这一幕的诞生,书岑便已经走向了越野车的后座。
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了车门,然后“砰”地一声,和浅笑一起并排而坐。
浅笑也被从自己身旁忽然窜出的这如撕裂的破嗓给弄得一惊,只是因为她坚定的信仰,所以并没有被吓到。
她不信鬼……
因为每个人都可以是鬼……也可以是人……
这就是她透过信仰看到的一切……感悟……
“你是谁?”浅笑淡然地别过身,稍微停滞了一会,再转过头,放在膝上的手突然握紧,但是脸上依旧是强装着整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
“嗯,浅老板,看来,他们已经聊嗨了,”女人轻甩了甩如瀑布般的柔软卷发,而后露出看似阳光透明的笑容,仿佛他们已经是老熟人了一样问候着,“那我们来谈谈我们的事怎么样?”
“你知道我最忌讳什么吗?”浅浩然的面色如死灰,眼神阴森,口吻依旧非常绅士,语气好像向阳的花朵般温暖,但是口里的话却不那么中听了,“不准动我身边的人。”
说道这句,与之并肩站在一起额赵权原本平静的眼色却有一些动荡。
“呵,我没动啊?”女人证明似地转过身,看了看她身后不远的越野车,而后又俏皮地解释,“你女儿浅笑现在依然活着,我没有动啊,更何况是她自愿过来的,我可没有绑架她。”
“哼!说,你要什么?你想我怎么配合你?”浅浩然先不与其多争辩,既然她说了不会动浅笑,那就姑且先放她一马。
“好,我需要浅老板助我一臂之力,让竹帮成为黑帮!”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我可不参与你们黑帮的战争,我只是个商人而已。”
浅浩然才不会陪连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玩这么大一盘棋,不,这是在翻转眼下的黑社会,他绝对不去趟这个如火山一样性质极度不稳的烫手山芋。
女人扬起笃定的步伐,气势反而比刚才更甚,对于她所说的这件事情似乎是势在必行,自信依旧,向浅浩然走去,直至停滞在一张成熟老练却更显英俊的脸庞前。
“我,夏如烟,之所以能绑住那只老狐狸薛其扬,靠得就是我这个人。”
浅浩然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五官精致却不媚俗的美人,还有和他只有一硬币厚度距离地红唇。
刚才温热地语气铺面而来,直至现在还在脸上发着余热,那是种一点既燃的火苗。
他坚实宽阔地胸膛几乎与那胸前凹凸有致的玲珑就轻轻地撞上,而在沉稳的肩上,有只玉手在正在不安分地按捏着。
“以后想必我与竹帮的合作会不少,至于夫人你那个伟岸的计划,我目前给的答案依旧是否定的,我建议夫人再三思而后行。”
“呵,伯父,我也建议您再三思而后行您的行为,到时您进去了,对于某人来说,绝对不是悲伤,而是解脱。”
池寒本不打算发声,但是他估摸浅浩然如老虎一般的食量,再这么干下去,恐怕就不是单单地进去那么简单,而是将会是“死刑”,到时不知道浅笑会奔溃成什么样。
但是明面上,还是要给浅笑点能抬得起头的面子。
“我现在抓不住你,不代表我一生都不会抓到你。”
“不愧是池老板的儿子,难怪池老板这么中意你做他的继承人。”
夏如烟虽是说给池寒听的,但是这种话又像是种与浅浩然调情的进阶。
此刻她依然没有“放过”浅浩然,依旧是暧昧地勾惑着眼前依旧淡定的中年男人,似乎是玩上瘾了。
“你不是说要给我礼物吗?怎么,难道就是这个父女恋吗?”池寒不屑地鄙视着眼前的这一切,“能不能快点自便,我还受着伤,我的队员还在等着我。”
“呵,好的,”夏如烟的眼神依旧直直地看着浅浩然,而搭着他肩膀的手却直伸往胸前的玲珑,捯饬了一会,掏出了个黑色的U盘,顺便将U盘轻轻地往浅浩然的唇上一印,而后才慢慢地离开依旧淡定的人。
“诺,给你,池警官,”夏如烟走到池寒这里并蹲下身子,将手中的U盘送到池寒眼前,客气礼貌地口吻,“这里面的东西,它将决定着你从今天以后的职业方向,我相信,您会仔细斟酌地考虑的。”
池寒没好气地拿过U盘,眼里充满警惕。
夏如烟并不想制造事端,“来,我先扶你起来。”
边说边扶池寒进了身后黑色轿车的驾驶座上,“你的人在街口拐弯处,剩下的,你也放心,不会给你制造多余的麻烦。”
池寒也不拒“美意”,他只觉得他的腿再这么撑下去,真的要废了,“能不能帮我把车后的那个伤者也拖上来?谢谢夏小姐。”
他不会忘记和那个人的约定,无论他是否身上有着任何的嫌疑,他要救他,他要带她见她的妻子。
夏如烟稍微踮起脚,看到黑色轿车的另一侧,有个穿着黄色豹纹的男子躺着车门,只是,他此刻的背影,好像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好!”爽快地回答道,正要向躺在另一侧后座车门的方向走过去,才刚走完一步,却突然想响起“砰”得一声枪声。
这个枪声阻止了她的脚步,然后顺着仍旧为消散的白色烟轨看去,身子一僵,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他。
那是张她令自己懊悔却也是决定了她此生的阳光最终去处的脸……
星昂掏出自己藏在裤腰里的小枪,用力地稍微直起下已经虚弱地半身,直接对准已经几近昏迷的正闭眼的怀安开了致命一枪。
……
七岁的某段痛苦的回忆,那个已经被他淡忘的残忍的回忆犹如刀片般尖锐地刺戳他的神经。
“星昂,杀了它!”
“不要,焰叔,我不要杀旺旺!”
小孩裹着卷卷的黑发,脸圆嘟嘟的,五官虽还未长开,但是那双炯炯发亮的褐色眼眸里正浮着层厚厚得水雾,眼看就要倾盆欲出。
“星昂,你不杀它,那我就杀了你!”星焰一把举起尖锐地迷你刀猛地往小孩肉鼓鼓地腹肚一刺,溅出几片血。
但是星昂却不喊不叫,而是身体默默地往后瑟缩,减少这股他这个年纪承受不来的疼痛,眼里去紧紧地盯着前方被残酷地绑在树上的白色的小狗。
“我会让你记住的,如果你杀不了你最珍贵的,你就无法保护你真正想保护的人。”
“啊!”
“旺旺!”
动物的惨叫和男孩撕心裂肺地哭喊划破阴沉的氛围。
前面还插在他腹肚里的那把刀,经过主人的利索一飞,准确无误地落在小狗绒绒地额头正中央。
那是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星焰带着星昂在树林里做训练。
……
自此之后,星昂就对黑这个词以及颜色产生了极度的依恋,直至那个此刻站在他不远处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最后的结果怎样呢?
她还是背叛了他啊……
她还是离弃了他啊……
他的世界从来就离不开黑色……
其实开不开枪都一样,血已经浸到他的膝盖上方,他是撑不过去的。
绝望的瞳孔又虚弱地对焦着正闭眼的怀安,“对不起。”
他和怀安虽然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但是他答应过怀安的,要带他去见青莱,要帮助他们和好的,可是……
他终究还是为了顾全大局,做了当下最准确的决定,尽管这个决定会令他陷入深渊,会可能令他被怀安的冤魂给索命……
可是他的手上,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生命了。
但是,不杀他,那么他就保护不了他最重视的人……
所以只能弱弱地在心里疯狂地叫嚣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带我进虎豹酒吧。”
“就这事?”
“骨头在的时候,带我进去。”
“阿哩?”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不行,我不能做……”
“我说,你真的可以帮我和青莱和好吗?”
“我说到做到!”
“对了,星昂,我的房产本你可得帮我保管好,别丢了,要是丢了……”
“行了,知道了,在柜子里锁得好好的。”
……
池寒冷冷地盯着那个也奄奄一息却轻易夺去他人性命的星昂,眼神透着彻骨的冷。
虽然他也有预感,这个豹纹男人撑不了多久,但是,他要看她的妻子,这是多么温暖的心愿,却还是终究成了遗憾地失望……
还有浅笑,她怎么会来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
“冷冻人!冷冻人!”
听到枪声后,浅笑远远望到个熟悉的背影,而后听书岑说他被人捅伤了。
只是还未听清前因后果,她就迫不及待地下车。
而后快速地向那个方向跑去……
“笑笑,别……”池寒想要下车,他根本就顾不上浅笑嘴里到底在说着什么,只想去阻止她。
车门被开到一半,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快速出来。
被刺的那只腿早已疼的麻痹,而他的另一只推却怎么地也使不上力。
……
“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想要阻止浅笑的,不单单是池寒,还有……
浅浩然一把拉过浅笑的手腕,握着的力度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成满满地正比。
浅笑只觉得她引以为傲的硬骨头就要被掐碎,疼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赵权见浅笑的脸色一下苍白,赶忙想拉开浅浩然的手,“没你的事!”
听闻浅浩然不动声色地命令后,赵权欲伸出的手,只好尴尬地停在空中,过了几秒便有些颤抖地收回。
“你,”浅浩然突然走进浅笑,另一只空着的手忽然握紧浅笑饱满的脸颊,“你搬出去不会是为了这个臭小子?”
浅笑被浅浩然阴森森地质问给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关你屁事!浅大佬!”即使她再疼,她也绝对不会在浅浩然眼前认输!
“好!我警告你,”掐着脸颊的手忽然一用力,眼看几乎浅笑的脸呈两极化,上半部分鼓得极大,而下半部分则是被迫地紧紧地硬缩在一块,整个脸此刻呈类似倒T型,“别给我惹事!哼!”
浅浩然在收手之时又把浅笑往后推了下,浅笑几乎在用全身的力气抵挡着浅浩然带给自己的疼痛,当这个疼痛一消失,她也没什么力气了。
只好踉跄地趴跪倒在地,但是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星昂。
没缓多久,她就直接向着目标飞奔而去。
“你撑住啊!我来救你了!撑住啊!冷冻人!”
浅笑边跑边吼,声怕某人听不到。
……
“怎么会……”
池寒不解地看着浅笑的举动,虽然他对于浅笑特别的对待准则感到很伤心,他也受伤了啊!
她难道没看见自己嘛?不可能啊!
可是现下已经有太多的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根本也分不出任何等待的秒钟去给浅笑。
算了,只要浅浩然在,浅笑就不会有什么事。
回头再找这个臭丫头算账!
“啪!”关紧车门,利索地换着车档,“吱”的一声,便先行离去了。
仓惶离去的车只留下了一阵灰色的尾烟卷起的呛人的小风,夏如烟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不敢动,她怕一动,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居然还会嫉妒?
……
“冷冻人,冷冻人……”浅笑急忙地扶起星昂的身子,一手摁住星昂依旧流血的腹部伤口,“冷冻人,你年纪轻轻形势一片大好,我还有话要问你,你别给我睡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