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有我在。”一手将发抖的身子搂向坚实的怀,时不时地拍拍她的背脊,“乖,别怕!”自然地口吻,耐心的抚慰,紧紧地搂住怀里的人,“你怎么突然想要问起这个了?”星辰皱眉,眼里有些不满,但是脸色倒是显得十分平常。
“我前面不是说了吗?假如证实我的想法是准确的,那么,我明天准备先给迟冬做个催眠治疗,所以,”
“看你的样子,好像根本也不介意迟纯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不置可否地摇头浅笑,但是拥紧的力度又无意识地加深了下,一手温柔地抚摸着藏在自己怀里的头颅,像是努力地在疏导着怀里的人的情绪,待终于感觉到怀里的人的身子明显不再紧张,才温柔地提议,“现在,可以说了吗?”
自己依靠的胸膛热得发烫,但是用力地有些过头的抱紧却让自己感到透不过气,但是这样的状态逐渐打退了浑身令人发寒的恐惧,或许在他的怀里,她试一下,也许就能完整地讲出来了呢?!
感觉怀中的人有明显在动的迹象,想松开双臂好让人活动,才刚有松开的趋势,怀中的人又变得紧张起来,赶紧把他的腰给抱得紧紧的。
迟早都要面对,加上这半年多的相处,迟纯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弱势,没错,像极了电视里的白莲花,虽然倔强,却有着典型的怕事懦弱的个性,光这点他就不看好她以后的生活,再加上一个比天气还变幻莫测的迟冬,要是以后他和沈贤都不在了,谁来帮他们呢?浅笑自己都是个不定性炸弹了,怎么还能指望她?索性,他今天就残忍点。
“没事,我只是怕你透不过气,”下巴轻磕着温热的头颅,手温柔地抚上有些微颤的背脊轻轻拍着,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给怀中的人传达安心、勇敢的力量,“别怕,有我在。”
这次,没有犹豫,怀中的人也想要突破下自己,于是抬起手,开始比划着那个令她感到无比恐惧也不愿回忆的那场七岁的记忆。
“冬冬,给,这是园长给我的,鼓励我成绩好,”一根混合的乳白色和粉色超大棒棒糖几乎要遮住眼前孩子的整个脸部,而且蜜桃和牛奶的香精味浓郁地充斥在空气里,甚是好闻。“谢谢姐姐!”甜甜地对着比他高一个头的迟纯露出一副巨大无比的灿烂笑容。不一会,迟冬两边的肉肉脸颊已经布满了滑滑腻腻的光泽,“你个贪吃鬼!”虽然脸上很痛,但是却抵挡不住内心关爱的笑容,双手擦拭着嘴边的啃食后残留的痕迹。
刚刚被这个充满奶香的棒棒糖迷得晕头转向后,兴致也渐渐下去了,看着眼前的人的脸,迟冬有些不解,“姐姐,你脸上有好多的蓝色,紫色,绿色,红色。”突然脑子里闪过他今天上的画画课,“姐姐,你是不是也在学画画?”
“嗯?怎么会这么问?”手上温柔的动作未停,依旧擦拭着。
迟冬的眼珠特别黑,像颗灵动的珍珠,此时正绽放着属于童真的纯粹光亮,“可是我们有纸啊,为什么姐姐会把画都涂在脸上呢?”
“对啊,为什么呢?”接着本是笑意温婉地眼顿时突然失焦,看着前方福利院的大门,手有些用力地抓着迟冬的肩膀往自己怀里一塞,紧紧地抱住幼小的迟冬,“冬冬,姐姐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好吗?”
“去哪里?”嘴上依旧啃着棒棒糖,也不估计自己嘴边的残渣已经将蓝色的连衣裙给弄脏了一大块。
“你觉得福利院好吗?”
“不好,他们都欺负姐姐,因为姐姐说话很难听,所以福利院不好。”
一连串犹如珍珠的泪失控地同时落下,五官因为自己控制着情绪而变得憋得有些扭曲,她不能崩溃,不能哭。手用力地抹了把泪,强忍着情绪,“好,今天我们就带冬冬去看星星。”
“好!”迟冬开心地在迟纯的怀里用力蹦达着。
夜幕降临,那个时候的福利院还是非常简陋,被池氏企业才刚刚收购不久,一切都还没有上轨道。而孤儿院的孩子也不多,但是碍于经费拮据,所以也就安排了一层楼作为寝室,每个房间至少是四张上下铺的床。
迟纯打包好简单的行李,趁现在其他孩子都去吃饭了,便打算出去,去走廊尽头的房间找迟冬,谁知刚准备拿起布包,就碰见园长进来了。
“阿纯,你在做什么?”声音洪亮,但是口吻却很阴沉。
“没什么。”迟纯的声音极为粗哑又很低沉,这一声使对面的人的脸色一下子就被覆上了类似于属于暴风雨前宁静般诡异又令人感到害怕的表情。
迟纯见状有些后怕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此刻由于精神的高度紧张,她却因为专注的凝视而忽略了自己的左手放在身后紧紧抓着布包的这个动作。“你的身后是什么?”女人穿着黑色的服侍,就像是黑暗派来的使者,随着脚步的越来越近,气势如虹的魄力和令人窒息的香味向自己越逼越近。
很快,女人成熟老练的脸和带着故莫名强大的逼迫气息的壮硕体魄逼近眼前,迟纯当下根本就抬不起头,反而浑身变得越来越僵硬,好像只有意识是活着的,其他的都感应不到存在。
园长一把摁住迟纯的肩膀,往她身后看去,就看见用一件发黄的T恤包的布包,“怎么,今天被打的不够是吗?”
打?!一听到这个字迟纯像是受到了电击一般猛地抖了下,赶紧低头,这是不服软,而是她想看看万一她的下面有个洞呢?就可以直接跳下去。
“你个蠢东西!”手指毫不留情地开始猛戳着迟纯冰凉且有些潮湿的额,就像是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狠狠地戳或者捻就可以让“它”消失,“就以你这幅模样和这个脑子,还想逃?要不要脸?!你知不知道你个蠢货浪费了多少次可以逃的机会,五次啊五次!”
语毕,直接“啪!”的一个耳光在空间里回想,迟纯只是呆呆地接受,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仿佛灵魂都已经被摧残地只剩几片零碎,再也拼凑不起来。
“就是因为你这个磨磨唧唧又不会说话的样子,你害我浪费了五次赚钱的机会,刚才在办公室被打得还不够吗?”耳光是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是打上瘾了,不再满足于单一的发泄,更是直接动起手来,直接捏打起人来,边打边骂,“你个半残疾,为了把你推销出去,我废了多少力?!其他四个是不选你,另外一个他选你,你居然不选?!哼!”
打了很久,女人也因为累了,所以暂时停止了攻击,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看着躺在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头发凌乱,脸上到处都是红印和血渍的女孩,越看就越是来气,“告诉我,为什么不选,说!”突然一吼,吓得地上的人又猛颤了一下,迟纯几乎已经绝望,她不知道接下来她的命运会是怎么样,也许心里也早就期待着某个时刻的来临,所以她就乖乖地回答,为了那刻快点到来,“那个叔叔,色眯眯地,而且他和我坐在一起的时候,园长您不也是看到了吗?她摸着我的腿,咳咳!”
“啪!”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个子长得稍高的男孩突然闯了进来,只是轻扫一眼,脸色却十分难看,眼里还有鄙夷,“园长,你在做什么?!”
“呵,原来是小虎,你找迟纯?”园长不以为意地俯视了眼倒在她脚边的被打的虚弱的迟纯,而后轻笑了下,一脸无恙地又看着前方,“你要不等会,我现在教育她,不方便人打扰,乖,出去。”
小虎并未撤退,而是有些抖颤地向前走去,眼神却狠狠地盯着那张平日里看似温和地像个妈妈的短发女人,“园长,请你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小虎,你出去。”园长只是轻冷地呵斥一声,脸上淡然。
“不,请园长出去。”
“啪!”紧接着一个火热的巴掌狠狠地“抹”过男孩黝黑瘦削的侧脸,“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逼我,给我出去!”
小虎彻底被这举动点燃了斗志,眼里闪着激烈的怒火,“迟纯有什么错,您要这么对她?再这么下去,您就是杀人了!”
“呵,杀人,我不怕啊,”园长扫了眼房间,正好在自己右边三点方向的书桌上,有个不大的精致的奖杯再绽放着光芒,然后拿过奖杯,高高地举起,“小虎,我可是给过你机会,可惜了,唉,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杀人吧。”
“不要!”
“框!”
几乎是同时发声,迟纯下意识地拿手捂着脸,她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只好用力地哭泣,手背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湿漉漉地液体溅道她的手背上,原本还有些大声的反抗声随着时间的拉长如同大海退了潮般的渐渐悄无声息,等一切归于宁静的时候,留给她的,是地上的一大滩醒目的红色液体。
渐渐悄无声息,等一切归于宁静的时候,留给她的,是地上的一大滩醒目的红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