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捡到你的第七天,你就被S派去做了杀人的任务,而且杀人的对象那是个可怜的老太太。虽然她在S的眼里罪大恶极,可是在我们常人看来,她不过就是个还剩一个月生命的患癌的孤家寡人。可是,那时S对于这个老太太的背叛耿耿于怀,完全不能忍,而我当时在处理浅浩然的事情,无暇去管这个,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那次杀人竟把眼前的你给逼了出来。”
晚风轻轻拂过面庞,宛如清凉的溪水润过心中的干旱,有那么一刻,赵权觉得自己有些像个人的样子。
沈贤还想再听下去,而对面的人却玩起了沉默。
本想开口问沉默的原因,但是远处却传来一声短促的哨声。
由于餐厅内有些嘈杂,所以注意到这声哨声的客人并不多。
闻声望去,是星辰在对自己招手。
沈贤简单地和赵权说了些原因后,便离去了。
见人向自己这边疾速赶来,星辰的眉宇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怎么了?”“那人是谁?”
星辰往某处使了使眼色,沈贤当然明了,所以并未随着看去,而是声色有些严肃地回答,“是一个欣赏我的老客户来看我,说是要我给他定制些食物,但具体没说什么。”
沈贤状似说得毫不在意,但是身体在回答时显得有些僵硬,不过对于眼下火急火燎的人来说,没空在意那么多。
因为有件更大的事情发生了!
居民区调解处。一个穿着超大尺寸的白衫和黑裙的女生,粗鲁地翘着腿,一副很是莫名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瞪着坐在柜台里面的那个秃顶老头。
“看什么看,你傻子啊!还看!”
老伯看着对面长得细长丹凤眼却看上却十分耿直的扎着长马尾的女孩,心里是说不出的怪,长相奇特,再加上性子倔,所以自己非常看不惯,但是却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叮铃!”
挂在门口的风铃被碰撞出一连串清脆的铃声,两个长得十分俊俏的男人走了进来。
“老伯,我是全善美的老板,请问是什么情况呢?”
老伯见男子无论是说话、气质和长相都十分地有教养,所以原本烦躁和生气的心顿时温和了些,“是这样的小伙子,这个人啊,她丢垃圾不分类,而且还乱翻垃圾桶!我们保洁工作人员去劝阻,结果呢,她还动手打我们的员工,不信我们有员工可以作证。”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可谓底气十足,但是口吻却十分客气。
可是这眼里透露着某种的东西还是让不在对话范围里的星辰给捕捉到了。
星辰有些生气,冷着脸对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全善美盘问,“谁帮你换的衣服?”不问倒好,一问全善美将身子拘得更紧了,肥肥地屁股明显地往旁边移了一大截。
“躲什么躲,告诉我实际情况,你告诉我了,我才不会开除你。”
一听到不开除这三个字,全善美又向原位挪了过去,激动地冲星辰妖冶的眸子眨着眼睛。
“我是倒垃圾,但是我不会分类,因为没人教我,我问了阿娆,她说只要一丢就好,然后我就丢了。”
“然后呢?”“然后我就丢了,就碰见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好像也是和我一样穿着灰色的衣服,接着我在倒垃圾的时候,不小心把全伯给我的项链给丢进去了,然后我就去捡。”
“打住,给我站起来看看。”
全善美就顺从地站了起来,接着星辰在全善美身上好似在做搜查动作的样式。
在移往屁股下方的裙边时,突然摸到了布成两瓣的迹象。
“怎么拉?有什么问题?”
老伯和沈贤都看不清背光弯着身子的人的那个表情,只能勉强不捉到人流畅精致的下颚线和下巴。
“善美,你还想说下去吗?”
星辰站着身子,目光不明地看了眼被他问的有些呆滞的全善美,瞳眸下敛上了一层阴影。
全善美可以不知道,但是沈贤知道,那层瞳眸里的阴影是同情。
“难道是做什么了吗?”
全善美此时乖乖不说话,因为见沈贤和星辰两人的状态完全不对。
而他们的反应,令潜藏在自己潜意识里的那些回忆正蠢蠢欲动着,而这不安感令自己有些发憷。
“难道是有别的什么隐情吗?”
老伯说的有些小心,声音刻意放得有些缓慢,仿佛在窥探着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一样。
“那个人呢?什么背景?什么来历,包括他的信息一一给我,不然你看我不把你们这个全市闻名的一流物业小区搞的鸡犬不宁。”
星辰语气有些重,呼吸都比之前的疏离还要粗粝了几分,整个人散发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息。
老伯见人突然变得阴狠异常,也不想惹事,故就点头答应去查了。
待老伯去翻资料的时候,沈贤侧过头,不解地看着星辰的举动,星辰也感应到了沈贤的疑惑目光,也知道他想要知道什么,“ALEX,善美喜欢喝汽水,你去给她买瓶回来。”
既然星辰不愿说,那就算了。
沈贤便也不再多说,点点头后就出去了。
直至停在拐角的某处,远远地打量着坐在保卫室门口正互动着的两人,平静地眸子里竟生起一丝荡漾。
“虽然我是不喜欢人这么软弱的,不过,我真的停欣赏你的。虽然小虎长眠了,但我还是要替他和你说声,谢谢,星辰。没你,也就没有他,也就没有我。”
沈贤收回有些沉重的情绪,便转身向远处的便利超市走去了。
夜晚的星空璀璨如钻,排成片状,十分绚丽。
即使在这样美丽的星空下,也难掩它的存在,是建立在于黑夜中。
“所以,全伯,你不要担心,让善美出去一段时间,和社会多多接触,总归是好的。”
浅笑在听闻全伯说全善美去星辰的店里帮忙后,下意识地赶紧安慰道。
其实也不是安慰,看着全伯满脸充满遗憾的表情,她知道,全伯不舍得。
“是啊,全伯,善美又不是不回来了,况且,迟纯会照顾她的。”
星昂也感应到了全伯的情绪不适,便也积极地游说起来。
全伯被这样一劝,心底的遗憾残存。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从小看到大,一下子不在,还真的挺不舍的。
只希望这次善美真的能够变得稍微成熟些,稍微懂事些,不然,以后等他走了,谁来照顾她呢?
他又不能完全指望星昂,毕竟他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
嗯?
之前还陷入沉思的心事状态突然峰回路转,满脸写着不怀好意的神经兮兮,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人,“笑笑,你和星昂什么时候开始的?”
“咳咳咳!”
不说倒还好,一说这动静小不了。
“咳咳咳!”
“全伯,你不知道她在吃东西嘛!”
星昂赶紧倒了杯水递给浅笑。
浅笑赶紧接过后猛喝了几大口,然后一副终于活过来的样子,可是满眼的绝望,“下次我不吃苹果了,果肉太结实,差点害我死在当场。”
星昂除了摇头他还真不知该说什么,所以就干脆温柔地捋捋她仍旧颤抖着的背脊,用一副冷脸代替所有的语言。
“好了啦,冷冻人,不要制冷了,屋里已经有空调制冷了,你就不要浪费电了,我付不起。”
浅笑突然感到背脊凉凉的,面对这样无形的伤害,她只能自己去关。
全伯看着这幕场景,不禁捂嘴小心地笑着,而老化的身体里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整个人都变得精神。
转瞬,眼底的笑意被蒙上一层灰色,脸上也不自觉地有些僵硬。
“你看你看!全伯变得这么闷闷不乐都是你害的,你看,你要怎么赔偿全伯。”
浅笑见全伯一下子失色,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隐约的不安感,说不出道不明。
既然无法言语,那就借星昂来博全伯一笑,反正又不花钱还不费力。
看出了浅笑的心思,星昂也不作声,任由被浅笑开坏着。
全伯怎会不知道浅笑的意图,只是星昂不善于言语,而且在情感上更显被动,全伯只希望他们能好好的。
希望星昂在夏如烟之后,感情上能够更加平顺些。
“浅笑,别老欺负星昂,我家星昂除了有点被动外,其他都很老实的,你一直欺负他我很心疼的。”
今天的全伯令浅笑觉得有点可疑,这些话基本都是在遗言或者要做重大手术时才会说的。
手肘被一股炙热的力量给铐住,浅笑一脸无害的看着全伯,眼睛微眯,“全伯,你今天怪怪的,说!”浅笑装作不满地疑问,眼里阴沉沉的,仿佛正在酝酿着什么不好的事。
全伯见浅笑越靠越近的脸和那股不罢休的执着眼神,背脊一凉,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后倒。
眼见自己的腰力顶不住太久,赶紧用余光瞥了眼星昂作呼救。
“好了好了,浅笑,别闹了,”星昂赶紧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顺势抵住了全伯倒下的趋势,“全伯,你也真是的,还真和她一起胡闹,都多大岁数了?”
“干嘛,臭小子,你想要造反吗!”
要不是老腰经不起折腾,所以现在不能乱动,不然他一定好好揍……
咦,怎么了?这小子怎么愣了呢?顺着星昂的目光看去,就见浅笑的鼻空里有两坨猩红缓慢地流下,而主人正忙不迭是的处理中。
“你怎么流血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