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不料柯青青已知晓内情,如今他与金万城已成死敌,日后若再相遇,定然是不死不休。他怕柯青青卷入其中,不愿让其两边为难,便说道:“青青,你既已知晓,定然是金万城他们告诉你的。他们使出这等毒辣下作的手段,还算得甚么武林正道,我与他们定然会生死相向。柯老前辈被人蛊惑,以致助纣为虐,你好好劝劝他,免得他日后悔之不及。”
柯青青点头道:“云哥哥,我知道他们设计害了你,如今你与金伯伯的误会越来越深,加上你做了天魔教的教主,便是这次逃过一劫,日后他也会为难于你。云哥哥,不若你莫做那魔教之主,随我一道去寻爷爷他们,只要你肯认错请罪,爷爷和金伯伯他们定然不会拿你怎样的。”
上官云摇头道:“青青,所谓‘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我与金万城岂止是误会那么简单?金万城为了一统江湖,挑唆中原群雄攻南打北,先烧我天魔教总坛,又害洞庭水寨白寨主性命,如今又将百花谷毁坏殆尽。金万城他们已四处树敌,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饶是金万城仗着武功盖世,能够猖獗一时。但将来总有一天,我上官云会将他击杀,我与他势成水火,定然不死不休!”
柯青青见其不听劝,急道:“云哥哥,你若是再这样与金伯伯斗下去,定会命丧他手。若是你死了,我,我将来怎么办?”她想到日后两人阴阳相隔,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宁玖儿在石室中被秦兰心惊醒,此时听见上官云与柯青青对话,害怕上官云真撒手不再管天魔教,更害怕二人旧情复燃,终是放心不下。她强撑着下了床,让秦兰心扶着她走了出来,宁玖儿来到崖壁外,说道:“柯姑娘,我们与金万城的仇怨已经极深,日后就是明知必死,我们也要找他算这个帐,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教中死伤的弟兄。”
上官云走到宁玖儿身边,伸手将她搀扶着,柔声道:“玖妹,你怎么出来了?你身子还未全好,快快进去好生将息。”
宁玖儿摇头道:“云郎,我没事的,我怕你一时心软,忘了教中兄弟的大仇。”
上官云知其心中真正担心之事,他也不点破,仍是柔声道:“玖妹,我断然忘不了的,你放心便是。”
宁玖儿明白他话中之意,点头道:“云郎,你若真想忘了,你便随柯姑娘走罢,这仇我们也会去找金万城报的。”
上官云怨道:“玖妹,你何必疑我,我早已跟你说过了,上官云绝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事,否则定叫我不得好死。”
宁玖儿叹道:“云郎,并非我疑你,这等事本就难以取舍,便是你忘记了,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柯青青在旁听他二人语含机锋,这云郎玖妹叫得极其亲热,她并非愚钝之人,自然已全然明白过来。她心中又怒又恨,含泪喝道:“上官云,我千里迢迢跑来寻你,只道你中了人家的机关,还打算原谅于你,不料你却与这妖女行了苟且之事,你们,你们真不要脸。”
上官云此时已是真心疼爱宁玖儿,听柯青青骂其为妖女,又说两人不要脸,他心中大不痛快,当即面色不愉,冷道:“青青,玖妹已是我的妻子,还请你尊重些。”
柯青青哪会料到上官云如此护着宁玖儿,她怒火中烧,跳上前就是一掌拍去,恨道:“我今日要杀了这妖女,免得你被她迷了心智。”
上官云大惊,宁玖儿身子还未恢复,哪里当得了柯青青一掌,他不及思索,左掌攸地拍出,直取柯青青右臂。此时上官云的功夫已更上一层,柯青青哪里还是他的对手,嘭的一声,柯青青便中掌倒地,嘴中也吐出血来了。上官云见状忙走上前去,欲将她扶起,他急道:“青青,你没事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扑过来。”
柯青青待上官云蹲下身子,左掌突然拍向其胸口,嘭的一声将上官云打得退了几步。她站起身来,咬牙道:“上官云,今日你我恩断义绝,我为正,你为邪,日后若再相见,我柯青青定然会助金伯伯斩妖除魔,杀尽你们这些邪道中人。”
上官云劝道:“青青,金万城沽名钓誉,行事毫无江湖道义可言,你切莫信他的鬼话,更不要让他利用了。”
柯青青圆睁秀目,喝道:“本姑娘与你无甚瓜葛,你莫再叫我的名字。”她往谷外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回过头,道:“上官云,你给我记住,本姑娘今日败于你手上,日后早晚会灭了你天魔教,以雪今日之耻。”说完便大步往谷外奔去。
上官云心口一阵酸楚,今日他与柯青青反目,日后再遇之时便成敌手,一战在所难免。若到那时真要针锋相对,甚而互相残杀,下不下得去手还不一定。原本两人情丝缠绵,先是数年不通音信,接着又数番误会,好不容易云开见日,结果却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柯青青对他一往情深,却反被他伤透了心,日后两人更要兵戎相见。他虽不敢再有半点非分之想,终是心生歉意,只觉自己没一处对得起她。
宁玖儿见上官云默然不语,见其神情甚是痛苦,她不由得也难受起来,只觉自己横刀夺爱,生生将两人拆散。若要让上官云抱憾终生,愁眉苦脸地过上一辈子,宁玖儿宁愿自己受苦。她心中一转念就打定主意,说道:“上官大哥,我与你之间并无甚情意,只不过形势所逼,才不得不与你同床共枕。柯姑娘对你情真意切,你快去将她追回来,定要与她分说明白,莫要负了人家。”
上官云嗔怪道:“玖妹,你又说甚胡话,你我已有夫妻之实,我对你也是真心实意,你莫再胡思乱想了。”
宁玖儿摇头道:“上官大哥,我已打定主意了,我不能只顾自己,却让你与柯姑娘情丝割断,成为终生憾事。何况你们两人情投意合,而你对我却是感恩居多,并无儿女之情,我不愿你勉强自己,更不会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