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是我看错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的。
我扬起嘴角轻笑道：“我什么身份我很清楚。可谁告诉你，我骂林城了？”
“呵，”孙菲菲冷笑道，“你没有吗？”
我摊着手说：“没有。”
“放屁！”孙菲菲愤怒得身子一颤，指着我骂道，“就你这么一个破导演！你倒是有种！你敢做不敢当？！”
这话我在楼下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变化着方式说着同样的意思。
我尽量客气地说：“我确实没骂过林城，你说话要拿出证据来。”
“证据？哼，”孙菲菲怒笑道，“我就这道你这种流氓会这样！我告诉你！我是林城粉丝团的头！还是林城的朋友！林城亲口和我说的！”
我愣住了，林城亲口和孙菲菲说我骂他？我算是明白这小子有多傻x了，挑拨粉丝和我作对？
我有点儿生气，沉声道：“孙小姐，我没骂过林城。实话实说，就算我真骂了，也是我和林城之间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来了吧！来了吧！”孙菲菲得意地点着头怒笑道，“就知道你会来这套！林城人那么和善，又不爱和人争，你骂了他，他自然不会理你！但是我看在眼里，就不服！我就要替他出这口气！恶人还虚恶人磨，我就来当那个恶人！”
我傻眼了，你还知道你是恶人？！我看你是疯子！林城这人设倒是不错啊，为人和善？不爱和人争？我真是要笑死了，这林城可是一眼不合就发脾气的家伙。孙菲菲还说是林城的朋友，我看是梦里的吧？
我闭了闭眼，摆手道：“别说了，请回吧，孙小姐。”
嘭！
孙菲菲猛地一拍桌子，骂道：“王八蛋！你以为导演了不起是吧？！林城就是不拍你这破电影，还能吃亏了？吃亏的是你！”
我面无表情地淡淡道：“林城拍不拍这电影，不由你说了算。”
“哼，好，好，”孙菲菲气得猛点头，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要把这事捅出去，到时候让你身败名裂！让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受不了了，这娘们简直疯了！林城给她灌了什么**汤？跟嗑了药似的！
“你道不道歉？！”孙菲菲怒视着我。
“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行！”孙菲菲指着我冷笑道，“你有种！你等着吧，我看你拍那破电影能卖几个钱！你以为我没办法？我认识的人多了去了！到时候你拍不拍得成都是个问题！”
我笑道：“你还要继续闹吗？我不知道你和张董是什么关系，但是我问心无愧，我也不会怕你的威胁。”
“张董？哈哈！”孙菲菲眼神一冷，“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会帮你美言几句的！指不准电影都不用拍了呢！”
我咽了一下口水，这孙菲菲到底是张天发的什么人？我不相信她的几句话会让张天发下指令说不拍这电影，因为这钱已经拨下来了，角也选好了，资源也调动了，突然停拍会让公司耗费不少钱财和人力物力。
可我真怕这疯女人搞出什么事情，就单从她带着一把水果刀来公司，把我办公室踹翻就能看出，这娘们精神不正常。
我叹了口气说：“随你便吧。”
孙菲菲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我。我别开脸看向别处。
过了几分钟孙菲菲开口道：“你讲不讲道理？”
我≈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我还不讲道理呢？换了别人，我早喷得你狗血淋头了！我有时候真的是很痛恨娱乐圈的造神趋势，把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强加上无数设定，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可我心里清楚，你要不这么搞，不敢说全部，起码大部分的公司，赚的钱会少百分之七十。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多少人能宁愿默默坚守舞台，不争名夺利？难！
我失笑说：“那按孙小姐的话来说，什么才叫讲理呢？”
“我就凭理办事！”孙菲菲冷哼道，“我也不是非要把事情闹得那么僵，闹开了对谁都不好，这部电影我知道林伊人也来试过镜，我猜是过了。林城和林伊人两尊金佛在这，你想不赚都难！只要你肯道歉，我都不需要你公开，你当着我的面就好了！”
这孙菲菲真有消息来路，竟然知道林伊人来试镜了。
“这个就算了，还有别的事吗？”
“你！”孙菲菲怒不可遏，拍着桌子骂道，“你个傻x！你为什么不道歉？！你骂人有理了？！”
我没忍住笑了起来：“孙小姐，你控制下情绪，你骂人了。”
“我就骂你个傻x！怎么样？！”孙菲菲吼道，“就许你骂人？不许人骂你？！林城来你这试镜，你不是百般刁难他？你一个导演，还嫉妒起演员来了？我知道你长得丑心里不忿！”
我摸了摸脸，我长得还行啊。不过这女人是不能再和她聊了，自说自话就算了，还自我矛盾。
我站起身来，轻呼了口气说：“孙小姐，时候不早了，请吧。”
“我不走！”
“那我走。”我耸了耸肩膀道。
唰！
嘭！
我背后遭了一下，痛喝一声，看到滚落到地上的钢笔，冲孙菲菲怒道：“钢笔能砸死人的你知道吗？！”
孙菲菲仰着头，得意洋洋地笑道：“对啊！我还恨不得砸死你呢！”
我盯着孙菲菲，指着门冷声道：“出去！”
“不出！你能拿我怎么样？！打我啊？”孙菲菲瞪起眼挑衅道，“你不是很嚣张吗？！来啊，再骂啊！打啊！”
我发誓，我这一秒钟，真的是很想冲上去把这疯娘们掐死，但我忍住了！对，就特么是忍住了！我深刻地明白这些失心疯的人，可以抓住一点漏洞无限放大。所以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粗口。
我深呼了口气，紧攥着拳头咬着牙道：“行，你了不起！”
我砸门而出，心里别提多窝火了！这狗屁导演特么当不下去了！
我走了没几步，孙菲菲跑了出来，对我喊道：“徐远！你不道歉，你就等着吧！”
我回头冲孙菲菲怒吼道：“老子等着！”
李卿云在办公室门口胆怯地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走进办公室里，此时一切都被李卿云整理干净了。
“徐导，你≈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没事吧？”李卿云端了杯水给我。
我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都特么给我气渴了！
我摆了摆手说：“你忙你的，我冷静一下。”
我把水喝干，坐了一会儿，抬眼冲李卿云说：“你一下网上有没有我和林城的消息，明天和我报告。”
“好！那≈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那个女人呢？”
“她应该闹一次够了，没事了。你去查吧，我先走了，有事给我电话，今天不好意思了。”
“没、没，”李卿云摇着手讪笑道，“我能理解你。”
我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把帽子带上，衣服拉起，灰溜溜地从公司逃走。我可不想再被楼下的这群粉丝围攻了多一次了。
看了眼时间，这都快十一点了，可我一点困意没有，气得我精气神都提起来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我掏出手机想给陈平打个电话，让他陪我喝酒解闷去。可陈平自己都还忙不过来呢。
想想我真特娘的悲哀，身边唯一能谈心的竟然只有一个人！这人还出事了！赶明儿我真要去拜拜神！
我独自开车在市里兜风，开了一阵我才发觉，我就连公司附近的模样都没认清楚过，我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满眼尽是陌生，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霓虹灯浮夸地闪耀着。
我甚至期盼像那些压抑类电影一般，街上尽是些冷漠的人，谁也不搭理谁。可是不，街上来往穿梭的，有谈笑打闹的朋友，有嬉戏玩乐的情侣，还有温情脉脉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带着孩子的父母。
我停住车呆望着街边的让你，我感觉玻璃窗外才是世界，我被封在车里了。我身边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我此刻的第一念头，竟然是想起了乔欣，我是有多贱？！
我把车开到停车位，下到街边走着，我想融入他们，那群哪怕是心里难受，但是表面上很开心的人们。
一阵大风呼啸而过，我拉紧了衣服，冬天快到了，这是我来上海的第几个冬天？
我正走着，眼前一个闪烁着红蓝紫三色光的大灯牌上用狂草体写着：“春风沉醉”。
我笑了一下，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夜晚么？那好，我进去沉醉一番，冬天要来了，春天应该也不远才是。
此时的“春风沉醉”，正是热闹时候，一进门就感受到温暖身体的热气和温暖人心的黄灯。店里悠悠地飘荡着布鲁斯纯音乐。
我长舒了口气，坐到吧台上，点了杯玛格丽特。
我去过不少酒吧，大多都是闹哄哄的。氛围像这间“春风沉醉”的还真没有，精致的摆设和满满的小布尔乔亚情调，暖烘烘得让人不想离开。
“喂，喂，”一个大光头站在小舞台上，笑道，“接下来请我的朋友，周燕眉为大家唱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