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以后,苏云率领骑兵到达蓝乡附近,尽管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还是被那些堆积成山的辎重粮草给惊到了。
负责守卫的士兵稀稀落落地布置在周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说笑,全然没有一点警惕之心。
“这次真是捡到宝了啊!”
苏云舔了舔嘴唇,提了提手中的长枪,“这甄阜可真是个称职的运输队长!兄弟们去抢了他大爷的!”
骑兵们都已经蠢蠢欲动,舂陵一战,几乎每个人都有亲戚朋友命丧在新军的刀下,这会都憋足了劲。
“进攻!”
苏云一声令下,舂陵骑兵如猛虎出笼,朝着敌营狂奔而去。
留守的新军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些绿林贼军居然会袭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战马已经冲到了跟前。
新军的防御还没有组织起来就瞬间被冲垮了,夜色中也弄不清楚敌人的状况,只看到骑兵在营中来回冲杀,不断收割着同伴的生命。
“快去向将军求援!”一名新军将领大叫,几个士兵狼狈地爬上战马,想逃回沘水,可是很快就被埋伏在营外的朱佑给解决掉了。
“怪就怪这个时代没有电话吧!”
半个小时以后,大营恢复了平静,除了百来个吓破了胆跪地求饶的士兵,其它的都成了刀下鬼。
舂陵骑兵只有几十人死伤,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苏云派了一骑快马回棘阳通报消息,然后开始清点自己的战利品。
“二公子,这根本数不过来啊!”士兵苦笑道,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笨!谁让你一个个数!把种类归拢好就行,值钱的全部给我装车,带不走的就烧掉!”
苏云赏了他一个脑蹦。
骑兵们只好客串一回苦力,可是新军的辎重实在太多,把营里所有的车马用上,也才装了一半。
“真的要烧掉吗?这些东西可够我们整个绿林军用度大半年的了。”朱佑看着剩下的物资,满脸可惜。
“我看你是不是穷怕了?等把王莽灭了,什么东西没有?”苏云对他翻了个白眼。
“唉,以后的事谁知道,反正现在就算心疼。”朱佑唉声叹气。
苏云懒得再劝,大手一挥,“烧!”
棘阳城内,刘縯带着李通、王常和一干将领正在聚义厅之中。
“王大人,舍弟已经率军前往敌军辎重大营,现在应该已经得手了,现在正是出城迎敌的好机会!”刘縯已经穿戴好甲胄,高声说道。
“哼!我怎么知道他刘秀不是畏罪潜逃!况且他说拿得下就拿得下的吗!”王匡冷然说道。
“大人!我觉得刘縯说得不错,如果刘秀真的拿下了新军的辎重,敌军必定大乱,战可胜之。”李通和王常劝道。
“如果没有呢?要是我们舍了坚城,敌军乘势攻来,连退路都没有了!”王匡知道刘秀的成果就意味着他在赌约上的失败,依旧坚持己见。
“如果失此良机,敌军缓过劲来调集援兵围城,我们也必败无疑!”刘縯对他的托词相当不满。
许多将领都站在了刘縯一边。
王匡却不为所动,“我说不行就不行!”
“如果情况有误,我刘縯愿一死谢罪!”
“哼,你算什么。”
“王匡!你是要贻误战机吗!”刘縯此时已经忍无可忍,怒发冲冠。
“争吵无益,既然我们共尊陛下,还请陛下定夺吧!”王常见两人相持不下,出来劝道。
众人才想到刘玄也在场,纷纷朝他看去。
刘玄愣了愣,想了想有点欲言又止。
“咳!”王匡对他使了个眼色,这刘玄是自己一手扶上大位的,肯定会向着自己,他不由露出了冷笑,等着看刘縯一行人吃瘪。
“我……寡人认为,王大人的话有几分道理……”
刘玄支支吾吾地开口道,王匡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刘将军的话没错,要是把握住这次机会,一举歼灭甄阜大军,整个南阳地区将收归绿林军治下,大事可期也!”
“你!”王匡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孱弱的刘玄居然会忤逆自己的意思,气得浑身发抖。
刘縯大喜,拜道:“谢陛下!”
“哼!”王匡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刘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半个时辰以后,绿林大军倾城而出,在城外三十里出与新朝大军对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贼军已经蠢到这种程度了吗?居然敢出城迎战?”甄阜哈哈大笑,“看来这次大功可成呐!”
看到对面新军一个个装备精良,军容齐整,绿林军这边的士兵们不免心头打鼓,王匡冷眼旁观,“我看你刘縯有何话说!”
刘縯策马奔至军前,朝对面喊道,“贼莽篡权,民不聊生!人心所向,汉室当兴!”
“放肆!”甄阜怒道,“贼人速速自缚请罪,不然屠你九族!”
“甄阜!你还不知道你的辎重粮草都被我绿林军一扫而空了吗?”刘縯声如洪钟,传遍三军。
“贼人莫要使诈!休想动我军心!”甄阜不以为然。
“不信的话回过你的狗头看看!”
“竟敢羞辱于我,我要把你千刀万剐!”甄阜嘴上大骂,回头看了一眼。
“这时什么回事?”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军后方,黑夜已经被染红,隔着几十里都能看到熊熊火光。
“将军!那边正是蓝乡方向!”梁丘疵焦急地说道。
十万新军都被火光震撼了,一时间阵型大乱。
“击鼓进军!”
刘縯高举长戟,大喝一声,低沉的鼓声响起,绿林大军气势大盛,朝着新军冲去。
“迎击!迎击!”甄阜大惊失色,来不及细想,连忙指挥部队应战。
“杀呀!”
这时新军后方传来一阵洪亮的喊杀之声,一支骑兵一路绞杀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甄阜已经方寸大乱,很多新朝士兵扭头就跑,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军队瞬间变成了溃兵,互相踩踏间惨叫声不断,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
原来苏云点燃剩下的物资以后,只留了百人押送俘虏和战利品返回棘阳,率领骑兵赶到了战场。
谁也没想到十万大军会如此不堪一击,绿林军几乎是割菜一般到处追着人砍,发展到这种情况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甄阜和梁丘疵被一支几十人的亲兵保护着往后方撤去,他大受打击之下已经披头散发、语无伦次。
“甄阜休走!”刘縯从一开始就紧盯着他,见他开始逃跑,连忙带着部队追了过来。
“这有条大鱼!”苏云对这伙逃兵也格外关注,舍下众多逃兵,带着骑兵拦住了甄阜的退路。
“贼子可敢与我一战!”梁丘疵紧握长枪,策马杀向苏云。
“不敢!”苏云嘿嘿一笑,对左右使了个眼色,两名骑兵下马拉弓,直接把他射杀在半途。
“我的命精贵得很,可不能这样浪费咯。”他不屑地摇摇头。
梁丘疵简直死不瞑目。
刘縯很快赶了过来,没用多少功夫就冲散了这群亲兵,甄阜跌落马下,瘫坐在地,抓着自己的乱发两眼无神一动不动。
“我敬你开疆扩土,军功显赫,就给你个痛快吧!”
刘縯手起刀落,提起了甄阜的脑袋。
“甄阜已伏诛!”
他高声一喊,新军跑得更快了,一些还有抵抗之意的将领也熄了心思,各自逃命。
绿林军一直追过沘水才收兵返回,这一战斩敌两万余,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