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章节,单身狗们快顶起来,作者已经先顶一步了!)
“轰隆!”
雷鸣总在闪电后。
林梦生如遭雷击。
如果真的被雷劈死就好了——他这么想,眼底是淋漓的鲜血,不管再看几遍、换几双眼睛,那还是血。
从门里流出来的血。
自责、悔恨、愤怒、痛苦、绝望、杀意……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不过,死之前……
先把那个家伙杀了吧!
元炳韧!
开车的人是我,撞死人的也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冲着我来?
他无力地跪倒在血泊中,失魂落魄地捶打着血染的水泥地,泪珠从脸颊滚落。
“安安……都是爸爸的错……安安……”
“爸……”恍惚间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幻听了吗?
他抬起头,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一定是幻觉吧?
他想揉一揉眼睛,却发现手上沾满了血污。
“爸,你怎么了?”
“林先生,你没事吧?”
安安身边还站着一名蓝发女子,手里提着灯笼,正是海音,她正一脸关切地看着林梦生。
那大概是关心傻子的表情。
好尴尬。
想躲进厕所。
想变成一只马丁。
他一把抱住了林永安,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趁机将眼泪擦掉。
要是让女儿看到自己眼睛流汗那还得了?
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好了,别哭了。”林永安拍了拍她的背,“我不是好好的吗?”
林梦生身体一僵。
原来早就被看到了!
他忘了女儿的眼睛在夜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真是蠢透了。
他把头埋得更深了,像一只鸵鸟,而林永安温柔地拍着他的肩膀。
一副和谐的场面。
如果下面没有血迹的话。
海音疑惑地看着两人,总觉得这对父女的角色搞反了。
“对了,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他从林永安的肩膀上移开,并且迅速转移话题。
只要不是女儿,就是天王老子死了都没关系!
林永安把脑袋撇向一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血、血、血是哪来的呢?”海音的舌头好像打结了,紧张地戳着手指。
林梦生狐疑地看着两人,这两个家伙似乎有事情瞒着他。
他看见两人的脚边各放着一个水桶,桶里各漂着一根抹布。
“那两个桶……”
“擦地板的!”林永安立即说道,“我们在杀鸡,结果血流得满地都是。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海音在一旁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嘶~~”她用力过猛,牵扯到了左肩上的伤口。
于是急忙拉了拉衣服,害怕被林梦生看到,实际上如果不拉的话他还看不到。
这两个家伙太不会撒谎了。
林永安是不习惯对他撒谎,海音则是根本不会撒谎。
林梦生推了推鼻梁上莫须有的黑框树脂眼镜,眼神锐利无比。
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单薄的衣服拉开,如象牙般白皙的肩膀露了出来。
灯笼从她手上掉了下来,借着灯笼的微光,林梦生看得一清二楚。
上面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应该是刚留下不久的,却没有包扎,但已经逐渐结疤了。
没有肩带。
林梦生一本正经地察看着她的肩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蒙圈了。
海音的脸颊上抹上一层红霞,但被他的手掌抓着不敢动。
林永安则是不爽地哼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爽,可能是被妈妈传染了吧。
林梦生将她的衣服拉了回去,假咳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海音支支吾吾地,低下了头,眼神黯淡,林永安也一时间无话可说。
“我去看看那只鸡。”他迅速捡起灯笼,立即转身打开木门。
两人想阻止她,结果来不及了。
血流满面,面目全非。
整个场面只能用“惨”字来形容,尸体的脸上被砍了不知多少下,尤其是在眼睛的位置,反反复复,砍得他血肉模糊。
凶器,一把染血的斧子。
恐怕鸡的下场都比他好了无数倍。
看这个身形也只能是海德那老头了,林梦生在哀惋的同时也庆幸着遭殃的不是自己的女儿。
而且庆幸要多一点。
不知道这个喜欢算命的老人有没有算到自己的死期?
“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林梦生退出房间,把门关上。
小孩子还是不适合看这些东西。
虽然林永安并不像她外表那么小,看起来只有7、8岁,实际上已经13了。
但毕竟还是未成年。
她总爱拉着林梦生看恐怖片,结果看到一半就钻到他怀里去了。
现在看来,她不是害怕,只是想找个借口向自己撒娇而已。
林永安和海音紧张地看着他。
“这种事情就交给警察来处理吧。”他对两个女孩道。
两人松了口气。
“不过……”他话锋一转,让两人呼吸一窒。
“凶手还藏在这栋宅子里,安安就去保护那个老婆婆吧,不能留她一个人在那里,我就和海音一起行动好了。”
海音被他弄迷糊了,让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去保护别人?
却见林永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爸爸也要小心。”
然后就立刻离开了。
林梦生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林永安的耳朵相当灵敏,所以必须等她走远一点。
两人站立良久。
林梦生灼灼地看着她,笑着说道:“终于可以和海音单独相处了。”
“诶?”海音被他整懵了,“为什么想和我……单独相处?”
林梦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处天空上不时闪现的电蛇,又转过头来。
“谁杀了海德老头子,你一定知道吧?”林梦生目光如炬,让她感觉自己在这双眼睛下无所遁形。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事情?”
深蓝色的气泡浮现,深蓝色代表哀伤。气泡里面出现一个黝黑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斧头,正是海德的儿子,海龙。
林梦生笑了,通过心情气泡他能轻易看穿对方的心思。
海音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你在说什么?海龙昨晚被海德先生赶出去找人鱼了,请、请不要乱说。”
她的脑袋上出现黄色(不安)的气泡,里面海龙正跪在某个房间。
林梦生已经看得一清二楚,又继续道:“你左边肩膀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我自己摔的。”她慌张地说道,又马上意识到肩膀上不可能摔出这种伤口。
于是改口道:“不对不对,是我不小心碰到了菜刀。”
她脑袋上的气泡又变成了蓝色(忧郁)的,里面一个老头拿着斧头,凶狠地看着她。
林梦生有点惊讶,他早就猜到海德会对海音下手,却对气泡的颜色感到纳闷。
不是代表愤怒的红色,也不是代表憎恨的黑色,而是悲伤的蓝色。
这个家伙真的让人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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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海英的房间。
海龙正跪在冰冷的地上,他前面是母亲的病床,老人的生命就像风中秉烛,随时可能熄灭。
林永安就站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倚在门口的病怏怏的男人——元炳韧。
她讨厌这个家伙,更讨厌他的名字。
因为实在太生僻了!
小孩子大都讨厌晦涩的东西。
他的怀里抱着一把青色的日本**,青色,像天空一样的颜色。
如果风有颜色的话,一定就是这种吧?
不大的房间却有不少人。
卧在床上的老人起身,倚在床头的靠板上,用慈祥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这种眼神像钢针一样扎进海龙的心里,宽容与爱未必能得到救赎。
他倒宁愿让母亲责骂自己、打自己,甚至把自己千刀万剐。
这样他或许会舒服许多。
他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羞愧地低着头,但还是倔强地说道:“我这不是为了那个老东西,他死有余辜。”
不管再来多少次,他也会将那个老头砍死的。
他是为了母亲才下跪的,因为他没法将人鱼肉给她。至于那个老东西——
“为了一己之私剥夺他人性命的家伙不值得怜悯。”
他早已经不叫他“爸”或是“父亲”了,那种人根本不配!
林永安听了他的话,不禁冷笑连连,道:“说得好像你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我是为了海音!”海龙对林永安咆哮道,他被激怒了,忘记她只是个小女孩。
“要是真的为了她好,为什么不让她回到海里?你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占有欲而已。”
海龙哑口无言。
她又道:“一个是为了吃她的肉,一个是为了占有她的人(鱼),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海龙蜷缩着身体,浑身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痛苦。
靠在床上的老人静静地看着两人,开口道:“都停下吧,小妹妹说的很有道理,海龙也没做错。”
见两人都没再说话,她又接着对海龙道:“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爸爸也不会怪你的。”
海龙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是,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让你出海?他早已知道海音就是人鱼了,又为什么让你下海?”
他立即说道:“当然是为了将我引开,然后趁机向海音动手!”
“或许有这个原因,但更多的是为了你。”
海龙不禁冷笑道:“为了把我逼到暴风雨中的大海上去?然后变成一坨鱼粪?”
“鱼粪是一颗一颗的,不要用‘坨’。”一直依靠在门口的元炳韧突然开口道。
三人:“……”
老人仍然一脸平静,继续对海龙说道:“暴风雨确实很可怕,但这个房子里有比暴风雨更可怕的家伙。”
她看向倚在门口的病态男子。
海龙转过头,不解道:“你说什么?”
“就是我哟,小朋友。”
这个自称“元炳韧”的男人,把刀握在手中,没有出鞘。
他无视了三人紧张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帮我解决了一个人,毕竟我只是临时客串的杀手,能少杀一个人也是很不错的。”
“本来如果你按照你父亲的吩咐离开这里的话,或许还能捡回一条性命,现在是不可能的了。”
躺在床上的老人又是一阵咳嗽,她已经命不久矣,混浊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你爸爸虽然不是个好人,但确实是个好父亲。”
从林永安身上,她依稀看到了儿子小时候的影子,而林梦生和海德更是极为相似。
“小姑娘,你的爸爸也一样。”
林梦生忽然打了个喷嚏,心想一定是女儿想他了。
“林先生,你感冒了吗?”海音关切地问道。
林梦生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跟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