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灵有些迟疑,她不是很喜欢和杜飞待在起,总觉得自己的小命随时都架在刀刃上样,让她很不舒服,眼角余光蓦地瞥见打完电话正从外面走进来的萧晨。
“我……”
“嗯”,杜飞沉声应着,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我有事要去趟西街,打算在上顺便把日记看下,你不着急的话就在这儿等我会儿,我想跟你具体谈下案子的事,晚饭我请。”
她愣了愣,盯着那本子又问:“这本日记,杜队还没有看吗?”
她见他手上还拿着日记本,对他的反应感到几分反常,这根本不像他该有的样子啊,她明明已经提前将日记本调换过了,这本只是原主儿时的心记录本,杜飞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千灵点头,音淡淡道:“杜队要走了吗?”
见她背着b,他怔了下,沉声问:“去吃饭?”
这么想了会儿,她抬头看看表,见已经不早了,遂起身收拾收拾打算去吃饭,结果刚拿起b,杜飞却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千灵笑笑,心里有些羡慕,如今他还能有父母牵挂,是何等的幸福。
萧晨觉得她说的也在理,点点头便没再说话,两人又坐了会儿,萧晨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看是家里打来的,狗似的接起电话就跑了出去。
“这个不急,等老师和江教授回来之后跟他商量也不迟,杜队现在忙着研究我父亲的日记,恐怕没时间。”
而萧晨还天真的想将自己发现的线索去报告给真凶,到时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好像原主的父亲样,没有点征兆。
而他现在还能相安无事,不过是因为所有人都想不到警队里会出现个杀人凶手而已。
千灵有些无语,直接告诉杜飞,下秒恐怕他们两个都要被杜飞杀人灭口了吧,本来现在掌握的信息已经对杜飞很不利了,体型偏瘦,身高且两肩不齐的男人,单单依靠这些就能让人怀疑到他头上。
跟杜飞说?
萧晨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尴尬道:“那我现在去跟杜队说还来得及吗?”
她记得扁平足在人群中出现的比例貌似很小,这样细致排查,不怕抓不到杜飞。
“怎么会没用。”千灵听完他的话不皱眉,刚想夸夸他,结果还没开口这人却又开始犯蠢了,起码就他发现的这条信息来说,无异于又缩小了警方的搜查范围。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是模仿作案,那凶手就是两个人了,我发现的线索应该也就没什么用了。”
我当时眼就看出来了,本来在看完其他同事给女孩儿做的笔录之后,我也想到了十年前的案子,只是我和江教授样认定了凶手应该是同个人,正准备在早会上报告的时候,听见你的分析又开始自我怀疑了。
萧晨轻叱声敲了下她的头,“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了?侦查学主要研究的就是嫌疑人在犯罪现场留下的各种印迹,那些都是必修课好吗?
“你怎么知道的?”千灵微讶,看不出来这人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啊。
萧晨脸嘚瑟的挑挑眉,眨巴着眼睛说:“当然确定,你以为我是逗你玩儿的?骗你又得不到什么好,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去旧仓库的时候地上留下了串脚印。我猜凶手定想不到我们会那么快就找过去,所以并未急于理掉那些东西,然而这恰恰留下了条致命的罪证,你当时拿手电筒照到那些脚印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眼,确定是扁平足无疑。”
而且他对破案这种事也向不热衷,虽说也在警校学了几年,倒很少见他卖弄过学识。所以她直以为他就是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这副样子,没想到竟会语惊人,曝出条如此重要的线索。
“你确定?!”千灵面上大惊,她以前以为萧晨只是个来警局科打诨的公子哥,毕竟还没哪个学生大学毕业就开上了豪车,除非是那种家里极有钱的。
萧晨神秘兮兮的向外面看了眼,附在千灵耳边说:“绑架案里的绑匪是个扁平足,这个,是可以遗传的。”
千灵诧异扬眉,“什么?”
你是研究犯罪心理这行的,对于这方面的了解应该比我多,不过说起遗传,我倒想起件事。”
父母的格和习在某种程度上也会遗传给孩子,你要说犯罪基因会不会遗传,这我不能给出个肯定的回答,毕竟在现实生活中能找出好多反例,但如果个人的父亲是杀人犯的话,那他的心理和多多少少是会受到父亲影响的。
萧晨沉会儿,点点头,支起下巴说:“从生理学山来讲是有可能的,我们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多人以为这背后体现的身份背景的继承,其实不尽然。
千灵闻言失笑,半晌,似想起什么,佯装无意的问萧晨,“如果破案的能力可以遗传,那你说,罪犯的基因会不会遗传?”
“的确,那晚开始见到你那么拼命找线索的时候,我还有些震惊,心里想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力,这是准备好好干场在杜队面前邀功呢,结果没想到你却是为了这层因素。我听队里的几个前辈说,你父亲生前极尽职尽责,还是局里的破案高手,尤其对追查线索这块儿,有着超脱常人的敏锐感,现在想想,你这么优秀,怕也是得了他的遗传。”
千灵摇头,面谦逊,“你抬举我了,我只是太在意这两起案子了而已,你知道的,我现在急于想抓到罪犯的心,比任何人都强烈。”
萧晨拿着两罐饮料走到她身边坐下,淡淡笑了,“你今天在会议上的表现,很不错,理智镇静,根本就不像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有些已经工作两年的前辈都做不到你这样。”
千灵坐在自己位置上百无聊赖,遍又遍的翻看着两起案子的报告记录。
回去之后,杜飞拿着日记本直接进了办公室,陆繁森和江德已经不在,听其他同事说两人多年未见,如今找个地方把酒畅谈去了。
千灵抿唇,目黯淡下来,话都让他说完了,她还有什么可反驳的,个本子而已,拿走便拿走了吧。
杜飞转过身挑眉看她,“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只是高队走了这么多年,他心里也定希望我们能早日破了当年的连环杀人案。我猜他突然被杀定是掌握了什么秘密资料,让凶手感到害怕了,所以这里面肯定藏有重要证据,从程序上来说,这个日记本必须要上交,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咱们这行的工作。”
“这个本子……”
千灵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奇怪,怎么说那也算是遗物,理当还是由她拿着才好吧。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往事。”杜飞神淡淡的,接过千灵的日记本就往外走。
“嗯,在这里”,千灵举起本子,皱皱眉问:“杜队,你刚刚怎么了?”
杜飞猛然回神,看着她问:“找到了吗?”
“找到了。”千灵拿着个泛黄的本子出来,见他站在那串帘子前发愣,不抿抿唇,走过去轻轻拍了他下。
很多年前,杜飞也很想有个这样的父亲,不管工作多忙,心里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自己的孩子。
他记得以前在警队没案子的时候,高队就喜欢坐在办公室里叠纸鹤,那慈爱的样子至今想起来都让他心怀羡慕。
杜飞站在窗边环顾整间屋子,面积不大,厅很小,却布置的很温馨,张餐桌摆放在门口的位置,用纸叠的千纸鹤串成了帘子与厨房隔开。
千灵冲他微笑,转身走进间卧室。
“我太久没回来,也不知道把父亲的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了,可能得好好找找,杜队稍等下。”
千灵深吸口气拿出钥匙开门,屋里的空气很干燥,还飘着股难闻的味道,杜飞皱皱眉,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通风,然后示意千灵去拿日记。
千灵站在防盗门前,莫名有些悲伤,她这算是替原主故居重游了吧。她刻都不会忘记他们父女的惨死,善的人本应得到厚待,如今却只能黄土埋骨不甘心的看着真正的歹徒笑看人生,她无论如何,也要亲手抓住江德和杜飞替他们父女报仇。
十分钟后,车子在栋破旧的公寓楼前停下,这还是父亲刚加入警队时分配的房子,他们住就是十多年,这么久没回来,不知道里面都脏成什么样了。
杜飞听见她的叹息,抿抿唇没再说话。
千灵目黯,微微转过头蓦然叹了口气,“可惜,他再也不能为社会惩除恶了。”
我还记得这起案子在当年引起了很大轰动,整个城市人心惶惶,上面领很重视,下了死命令三个月之必须破案,而采集样本的工作量繁琐又庞大,有两个同事因为想早点下班回家看孩子,就胡乱弄了几份样本交差,结果被高队知道之后,气得差点儿把他们革职,他确实是个好警察,是真真正正把群众的命担在自己肩膀上的。”
“没有,我那时候职位太低,加上又是刚进警队,只能做些基础的搜查工作,还没有资格参与到上司的讨论中。加上这种大案影响又太大,即使真的发现什么,高队也是不会随随便便就跟我们透露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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