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杜飞到现在都没看过日记,按照他以往严厉苛刻的子,肯定免不了要厉声斥责她几句,可现在却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句话也不说,到底让人感到几分诡异。
千灵站在杜飞对面,他的面很平静,喜怒藏于无形,然而越是如此,才越让她感到紧张。
萧晨暗暗忖着,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远远便瞧见了站在工厂大门前的千灵和杜队,他想给他们个惊喜,于是就地停车熄了火,打开车门隐在中向他们走过去。
他低头看了眼车上的导航,距离那间废弃工厂还有五分钟的,辆不起眼的出租车从他对面缓缓驶过,看来千灵刚刚下车没多久,只是不知道车费是怎么解决的,司机师傅走的这么快,应该是没有为难她吧。
萧晨想着,摇头痴痴笑了,他定是魔怔了,怎么会胡乱想到这些东西,千灵和他是同事,本就应该如此的。
当时他只知道有危险,他是个男人,理应站在她前面保护她,可现在想想,似乎又不全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维在作祟,他好像,本就是心甘愿的。
已经是晚上点钟,街上人不息,通往郊区的那条却畅通无阻,他看着前方的霓虹,蓦然想起那晚和她两个人起去郊区时的形。
可惜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千灵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大马上,萧晨抿抿唇,转身径直走向车库将自己的车开了出来。
这里面还有钱,她怎么这么粗心,待会儿要怎么给人家司机师傅付账。
千灵和杜队,还有陆教授,都像是有事瞒着他的样子,他暗暗想着,喟然叹了口气,眼角余光瞥,发现千灵的背b还在她方才坐过的位置上放着,面上顿,急忙拿起b跑了出去。
萧晨愣愣摇头,端着蛋糕走回餐桌前,皱皱眉说:“不太清楚,是关于案子的。”
“高小怎么走的这么急,有事吗?”萧母见儿子还在落地窗前站着,抿唇笑,已将他的心猜出了七分。
“我也不太清楚,去看看再说吧。”千灵笑笑,吃了口蛋糕,向萧晨的父母道过别后就匆匆离开了。
“现在?”萧晨微讶,看了眼外面的天,皱眉道:“都这么晚了,那里我们不都看过了吗,还有什么可查的?”
千灵含笑接过,眸中覆上抹歉意,“不好意,我可能得离开了,杜队让我去废弃工厂找他,他说还有些线索需要查。”
萧晨端着块蛋糕走过来,看见她这副样子,猝不及防的拍了她下,微微笑道:“想什么这么入,吃蛋糕了。”
她咬着双唇,缓缓阖上了眸子,这趟,是不得不去了,既然无法b免,那就让切都了结在今晚吧。
杜飞这个时候找她过去,只怕不是为了追查线索,那个日记本他应该已经看过了,而在电话里他却只字不提日记本有问题的事,看来他那儿只怕对她留了后招。
千灵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呆呆站在窗前出神,没想到还真让老师给说准了。
杜飞“嗯”了声后就挂断了电话,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千灵愣,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机,有些不确定的问:“现在吗?”
“关于那个绑架现场还要再查下,你现在过来趟,我在工厂门口等你。”杜飞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晚上好,杜队。”
千灵接到杜飞的电话时,她正和萧晨家人有说有笑的坐在起吃饭,老师临时有事提前离开了,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的心没由来慌了下,而后深呼口气走到落地窗前接起。
“好,我这就去办。”
男人的瞳孔在瞬间放大,对他的决定有些惊讶,过了会儿又平静下来,他看着天边令人压抑的,薄唇抿,缓缓握紧了双拳。
江德靠坐在椅背上沉瞬,而后缓缓睁开眼,语气阴狠道:“不做不休,干脆,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男人愣,声音有些紧张,“那怎么办?”
江德双目眯,拿起日记本打开看了眼,沉声笑道:“如今她既然敢把这种东西交给你,就说明她心里不信任你了,或者说,她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呵,不愧是高林海的女儿,竟然能这么快就怀疑到你头上。”
枉他还自以为那是个单纯到可以随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没想到今天却被她给摆了道,他定不会放过她。
“我们都被那个女人骗了,这根本就不是日记。”他的眼睛里充斥着怒火,像要把那本子给穿透灼烧了,在出租车上他刚打开看到里面的容时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男人却嗤声笑,将手上的日记本扔到了桌子上。
江德抬眸看他,目透着几分阴鸷。
“只老巨猾的臭狐狸,我有什么可跟他聊的,日记本拿到了?高林海都在上面写了什么?”
“你难得回家趟,我怎么不会来,再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跟爸商量,我还以为你会跟陆繁森聊到很晚。”
男人低头迎上他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眉眼,启唇笑,坐到了他对面。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江德坐在沙发上看他眼,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派老龙钟之相。
他缓缓走到乡墅前,摁了两声门铃,然后静静等在门口,不及三秒钟,楼突然亮起灯光,乡墅的大门旋即打开,他抿唇笑了笑,拿着本子走进去。
男人拿出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然后默不作声的下了车。
又过了三分钟,他将车停在男人说的地方,这里地郊区,居民住的大多是平房,其中有是座层乡墅,外墙喷着白的漆,看上去极显眼。
司机师傅抿抿唇,索也闭上了嘴,心里只道今天晚上拉了个怪人。
男人面有些不悦,似乎不再和他多说,音淡淡的回了句,又低下头看本子,只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前面右拐,向南直走米停下。”
司机师傅愣,而后呵呵笑了,“你该不会是被我刚刚的话吓住了吧?兄弟,这人啊都是有好有坏的,你别看有这么多跟野男人跑的,但我们家那口子就不错,我跟她结婚这么多年,还直恩恩的。兄弟,别的咱暂且不说,个大男人在外面奔b天,回家后能有人给你做桌热菜,还早早给你放好了洗澡水在家等着你,那刻真的是再累都觉得值了,这就是家里有个女人的好。”
男人手势顿,抬头看了司机眼,目清冷道:“我不打算结婚,女人,是最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司机师傅不甘心,打着方向盘说:“先生,我看你这样子还不像结过婚的,这年轻人啊,找对象的时候得仔细着点儿,这事儿放在以前,出的女人可是要浸猪笼的。可是你看看现在,人们都见怪不怪了,但孩子毕竟才是最可怜的,从小没了妈,那得受多大欺负,暂不说外面的冷嘲热讽,这万他爸再给带个狠毒的后妈回来,那估计连小命都得玩儿完,世道变喽,所以你没结婚还是好事,以后还能多留个心眼儿。”
不想这男人自从上来之后,就冷着张脸坐在那儿看着个泛黄的小本子,他这会儿也是实在憋不住了才会蹦出句话,不想后座上那人只是嘴角神清冷的笑了两声,之后再无表示。
司机师傅的话本是说给坐在后座的男人听的,他是个话唠,通常有人坐车的时候,总要跟人聊上。
“现在这些女人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了个男人,竟然连老公和儿子都不要了,我要是她老公,直接打断她的,看她还敢不敢跟人跑。”
今晚拨打热线电话的是个小男孩儿,在电话里他告诉女主播他的妈妈跟个不认识的叔叔走了,不要他和爸爸了,他很伤心,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委屈倔强的哭声听得司机蓦然叹。
不过司机师傅之所以会喜欢听,不过是因为在和别人的不幸对比过之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人生还是蛮不错的,这是种补偿心理,生活中就是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总要倾听过所有人的不幸,才会开始热爱生活。
女主播则耐心温柔的安劝诫着他们,听说有好几个企图自杀的人都在女主播的劝说下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因此这档节目的收听率直很高。
辆出租车缓缓行驶在空寂无人的公上,司机师傅打开收音机听晚上点钟的广播,这是个主打感栏目的电台,每晚点钟都有人拨打热线电话倾诉自己的不幸。
萧局和老师这么多年还都在坚持着,她哪里比得上他们呢,但该做的,她也绝不会逃b放弃,如今她只盼老师所猜测的都是真的,她甚至有些期待杜飞能快点儿联系她了。
从这刻起,她所走的每步都无疑是将命悬在了刀口下,她不是不怕,可原主的惨死,还有她临死前的遗愿还在她脑海中闪现。
千灵身子怔,看了陆繁森眼,绪渐渐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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