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姝嗤笑，这人啊，就是伪善，不肯承认自己恶毒。
虚伪的模样令人作呕。
坏事做得太多，就算诵千遍经文也不会获得宽恕的。
白九姝在老太妃的寝殿四处走动，灵敏的鼻子不错过任何一丁点味道，并没找到任何可能的毒药。
老太妃在婆子的搀扶下进殿，沉着脸，“你来做什么？”
白九姝看向她，勾唇一笑，“作为晚辈，来看一看老太妃，您老人家脸色不太好呀，可是中毒了？”
老太妃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怒声道，“老身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白九姝轻笑，“乾徳殿也不欢迎您老人家，您不也去了几次？本座今天过来呢，就是想跟太妃谈谈心。”
老太妃皱眉，“老身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白九姝走近她，在她耳畔压低声音道，“本座……不是柴染染。”
老太妃面色大变，震惊地盯着白九姝，“你……果然……”
白九姝后退一步，笑盈盈地睨着老太妃，“有本事就去戳穿我呀。”
“你到底是谁？”老太妃目光锐利，“你混进圣王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猜呀。”白九姝勾唇，似笑非笑，“你说的那个鹤阳老道，本座认识，圣王在平城的时候还见过他，乐正舍伊说，柴染染死在鹤阳手中，确定是事实？”
老太妃抿唇，脸色难看，“老身又没有亲眼见到，如何知道是不是真的？”
白九姝轻笑，“老太妃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柴染染的事，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还有小北，能下毒的人，也只有你和乐正舍伊。”
“胡说！老身不会害自己的曾孙！”老太妃怒声道。
白九姝眸中闪过冷光，讥笑，“会不会，嘴上说了不算，本座会调查清楚，当真相大白的时候，以圣王的性格，为了儿子，应该会大义灭亲吧？”
老太妃布满褶皱的脸阴沉，眯眼看着白九姝，“老身一定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本座……拭目以待！”
白九姝轻笑一声，往外走去，明显感觉到身后阴狠的眼神，真是让人如芒在背呢。
出了老太妃的寝殿，白九姝又去了乐正舍伊居住的地方，翻找一通，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回到乾徳殿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小殿下回来了吗？”白九姝随口问。
月夕恭敬道，“回娘娘，王爷让人来传话，他和小殿下在云汐姑娘那里用晚饭，让侧妃不用等了。”
白九姝心里一堵，这个臭男人真做得出来，气她是吧？好样的！
谁气谁还说不一定呢！
本座的心理素质，比之脾气暴躁的柴染染，好了千百倍。
“岚辛回来了吗？”
“回来了，浅竹姐姐也回来了。”月夕恭敬道。
“她们在哪里？”
“在岚辛姐姐的屋子。”
“……”
白九姝出了乾徳殿，找岚辛去了。
岚辛和浅竹正在捣鼓着易容的东西，桌上摆放了很多的瓶瓶罐罐。
白九姝一看就兴奋，相比于制毒，她最喜欢的是制作易容面具，尽管过程特别麻烦。
“主子，翼泥已经调好了。”浅竹说道。
白九姝嗯了一声，“泥盘准备了吗？”
“准备了！”
岚辛将一个陶瓷做的光滑圆盘抬上桌，圆盘约摸两寸高，底座上有一圈一圈的凹槽，凹槽里放得有蒸油。
浅竹将肉色翼泥倒进圆盘。
岚辛转动圆盘，翼泥一点点摊开，变成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纸，形状跟圆盘一样大。
在蒸油的烘烤下，面皮定型。
白九姝左手拿着雕刻刀，右手拿着精细的画笔，左右开工，开始在面皮纸上雕刻作画。
画笔蘸上颜色深浅不一的翼泥，就如同给人皮化妆一样。
约摸一个时辰，一张刻画了五官的面皮，初具模样。
“小猪猪，去躺下。”白九姝说道。
浅竹躺到床上，闭上了双眸。
白九姝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面皮，贴在了浅竹的脸上，面皮几乎与浅竹的肌肤融为一体。
根据浅竹的脸型，将多余的面皮切掉。
画笔则沾了翼泥，继续在面皮上作画。
可以明显的看见，贴在浅竹脸上的面皮，五官渐渐地变了，跟白九姝现在的脸越来越像，但还是有区别的。
做人皮面具工序繁复，尤其照着真实的脸型做，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
像白九姝现在的脸，面皮之上不仅是柴染染的模样，还隐藏了一张清秀的脸形，平凡的脸形……交错在一起的。
而浅竹现在的这张面皮，需要叠加柴染染和白四的脸，在药水的作用下，来回自如的切换。
做这样一张面皮，做到以假乱真，至少需要两天。
“侧妃娘娘，夜深了，王爷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月夕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白九姝才意识到，时候不早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回去了。”
“……”
白九姝回了乾德殿，没吃晚饭，也懒得折腾，就让月夕端了盘糕点，就着茶水吃了。
宗玹昱抱着儿子在一旁看着，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宗怀朴则是眼巴巴地看着白九姝，不停地动小嘴，嘴馋，“娘亲……”
白九姝忍不住笑，“这么晚了，吃东西不好，不给你吃。”
宗怀朴瘪着小嘴，委屈巴巴的。
“知道太晚吃东西不好，你还现在才回来？”宗玹昱语气不好。
白九姝给了他一个笑脸，端起茶漱了漱口，“好了，不吃了，你们父子俩去睡觉，我去洗漱了。”
宗玹昱紧抿着唇，沉默着抱着儿子离去。
白九姝去洗漱，两刻钟后回了内殿。
宗怀朴许是累了，竟然趴在宗玹昱身上睡着了。
白九姝躺到宗玹昱身旁，打了个哈欠，闭眼睡觉。
宗玹昱注视着她，满心憋屈，忍不住道，“身为本王的女人，丈夫去了别处，你就不会关心一下吗？”
白九姝睁眼，明眸困惑地看着宗玹昱，“你在自己府上，又没有生命危险，需要我关心吗？”
宗玹昱心里一堵，沉着脸，“过去，本王跟任何人在一起，你都会过问。”
白九姝皱眉，“那个时候大概不成熟吧，男人嘛，都需要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我懂的，不会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