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进才气得:“你不懂别瞎掺和,乌鸦嘴,出师不利,都怪你。”
“我说话要是那么顶用,那就每天诅咒你三遍好了。”
“你——”
永昌帝脸黑下来,是的,他是去过西疆的,当时若没有钱隽神出鬼没的用兵,那一场战争,还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仁亲王带着二十万大军,对付的鞑子也才三万余人,巨荣的兵,死的那个惨烈,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动不动就要面临野狼的威胁,鞑子兵有多彪悍,他是清楚的,他内心,一直有个心结,希望巨荣朝兵强马壮,不再受那些鞑子的威胁。可这个,到现在也不过是他美好的心愿而已,刚才董进才的话,只是勾起了他昔日的梦想,沈明熙兜头一瓢凉水又把他泼醒了。还是议和的好,然后和呼伦尔合作,巨荣出钱出粮出地盘,呼伦尔出兵马出将士,拿到大黑山马场,两家利益均分,巨荣得马,给呼伦尔一些粮食。
董进才一心希望北疆打起来,他不相信钱隽会比久经沙场的老将更会打仗,觉得他的名气,都是被人吹出来的,可惜到现在为止,巨荣再也没有一场像样的战争,没能再出一个英雄,把令他厌憎的人名气盖下去。钱隽不倒,沈家兄弟就不会倒,他董进才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没法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最高境界,他好恨!
永昌帝看着站在一边的仁亲王,老王爷竟然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他猜想肯定是沈明熙又出什么损招儿了,便摆手让董进才退出:“董爱卿,沈爱卿说得对,我们对付鞑子,必须出奇招才行,不可以兵对兵将对将的硬打,就算我们快马营的兵将已经很厉害了,也不能和他们硬拼,你回去好好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好计策。”
知道是皇上要把自己支开,董进才十分气馁,他蔫蔫地行礼退了下去。
永昌帝看着沈明熙:“好了,下一步怎么办,你说吧。”
“微臣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好呢,让王爷大人向娜仁高娃公主求亲,咱们这边是三媒六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草原上却是自己挑婆家的,她只要点头,没人敢说不字。”
“可是……”
“这么说吧,微臣悄悄放出风去,就说娜仁高娃公主本是议和特使,见到王爷大人之后,便夜不成寐,是她闹着要替代乌云其其格公主来和亲,因为她是草原之王完颜格的唯一的传人,呼伦尔也无可奈何,这样,就不存在呼伦尔欺君的问题,同时,娜仁高娃公主肩负冒顿杀敌篡位的深仇大恨,嫁给仁亲王,是被王爷的英雄气概折服,是希望王爷帮她带兵打冒顿,这样,就没人议论什么了。”
永昌帝有些不太满意,沉吟着不说话。
“皇上,这样吧,第一步先放出风,就说娜仁高娃公主父王驾崩,弟弟被害,丈夫也被冒顿杀了,她肩负深仇,四处流浪,现在求到皇上这里。”
“嗯。”
“先激起诸臣和百姓的同情心,然后再让仁亲王去求亲,皇上觉得这样的安排好不好?”
永昌帝自嘲地一笑,他就不该担心沈明熙做不好,尤其是这忽悠人的事儿,没见过比他更精的,刚才他是故意说得含混而已。永昌帝走过去,伸脚去踢沈明熙:“你就作吧,小心王爷回头给你小鞋穿。”
“这个嘛,皇上放心吧,王爷有了新王妃,家庭和美,感谢我还来不及,哪里舍得让我难受?万岁爷,你的眼睛比我亮,难道看不出,朝廷里像董进才这样卑鄙无耻的没有第二个,像老王爷这样厚道的,也没有第二个的吗?”一句话不仅打击了他的政敌,还顺道把旧日姐夫的马屁拍了一下,仁亲王心情不由大感舒爽,觉得这昔日小舅子可比现任的大舅子好多了,同时,也多少激起一丝内疚,觉得愧对前妻留下的儿子,回到家碰上儿子,都忍不住挤出笑脸来了个和颜悦色,把钱隽惊讶得以为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因为北疆的事情一时没有定局,钱隽和文瑾就不得不滞留京城,虽然关于钱钱的流言不再猖獗,但文瑾带孩子参加宗亲之间的交往时,依然免不了有人对孩子特别关注,甚至背后指指点点,连金金都感觉到了,悄悄给母亲道:“宗学里有人说钱钱坏话。”
“别搭理,有人在害钱钱,他们想害你父亲,一时没法下手,便拿了钱钱下手,钱钱小,容易伤害。”
“这些坏蛋!母亲,我要好好读书,跟着爹爹练武,谁要再敢说弟弟一句坏话,我就把他打翻在地,让他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好的,金金。但是,你要先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明白,娘,你跟爹爹说的一样,不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呵呵,我儿好聪明。”
文瑾和钱隽仔细追查流言的起源,虽然最后没有确切的结果,但矛头却指向仁亲王妃和董侧妃。结合钱钱上一世带来的记忆,董侧妃的嫌疑最大。
显而易见,钱轩不成器,若是没了钱隽,金金又小,获益最大的自然非她莫属。另外,钱隽若是有了意外,沈明昭沈明熙兄弟也会受到极大的打击,董进才趁机落井下石,说不定真的就把沈家兄弟打压下去,他爬到首辅的位置上。文瑾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丈夫,她并不认为自己疑神疑鬼,无端给丈夫树敌,董进才所作所为明摆着呢。钱隽告诉文瑾,他会小心对付,并让文瑾千万不可鲁莽,有事一定要告诉他:“董进才心狠手辣,你千万不要轻视了他,一定要谨慎。”“夫君,他不会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你才是董进才想要加害的,世子,告诫我的时候,你有没告诫一下自己?若是没有你,我和孩子的日子,可就悲惨了,钱钱总做噩梦,就是回想起上一世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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