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一缩,那是怎样一幅令人午夜惊醒,毕生难忘的场景?
推开门,尸体醒目地被钉在对面书架上,血如白练,染红白瓷砖,血红地刺目。。。
瓷砖的白,鲜血的红,妖异醒目。
满屋子的血腥气中,还似乎隐藏着另外一种燃烧过的气味。只是吴港的家始终还维持着昨天我们离开时的样子,地上根本连烟灰都没有。
他平常都不吸烟,房间更是连烟味都没有。
吴港家的格局延续了大多数a市房型的设计,首先是玄关,门口放着鞋柜,进屋就是客厅。客厅的正对面墙壁上,嵌入了一个高两米的木质书架,全是手工打造的,仿的正是我居住那套公寓里书架的样子。
窗门紧闭,而此时,吴港的尸体就成大字型被固定在上面,垂直悬空地面一米左右,咋一看都不认为是个人。
尤其他的死相真的太邪乎了,办案人员都杵在原地惊愕莫名。
他的双眼暴突,被吸干精气般形容枯槁的身体衬托得他的眼睛像个乒乓球一样大。他的眼珠充斥着水汽,眼白外翻,几乎遮住了整个眼珠子,上面布满了发散状的红血丝,死不瞑目地大睁着,声讨着这个世界的罪恶。
昨天才见过面,好好的活着,今天他却变成了木乃伊?
他的胸膛上插着一把银质的匕首。脑袋耸拉着,牙齿大张,露出诡异的两颗獠牙,面容狰狞得像是被处以极刑,被太阳炙烤飞灰湮灭前的吸血鬼,又像是电影《指环王》中的咕噜。
胸口的匕首是银质的,传说有驱邪除魔的作用。
凶手是如何做到一夜之间将吴港的尸体变成这样的?
甚至他为什么要这么杀人?是把吴港当做吸血鬼处置,还是纯粹的模仿吸血鬼杀人?
时值六月,虽然天气逐渐炎热,但是也不至于一夜之间就把尸体烘干成这样,就算开了一夜的热空调都尚且做不到。何况我们一行人进来时,门窗紧闭,室内却无一丝闷热的迹象。
吴港的房子背阳,甚至有点空旷阴凉,如果再遮蔽了窗帘,甚至连太阳都照射不进来。
我和马双杰对视一眼,他显得颇为尴尬,大概正为刚才扇的一巴掌不知所踪。
“动一下……尸体……”艰难地把话说出口,这才发现喉咙口居然有点干。
众人通力合作避开地上的血迹,将吴港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到空地上。
尸体搬开后,地上和墙壁上只有流柱状和低溅状的血液,一览无余。
流柱状的血液无疑是顺着墙面滑下来的。滴落的血液成椭圆状,周围有许多明显的毛边,我量了一下血液的直径,超过了四厘米。
凶手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的臂力再大,举着一个140-150斤的男人高过头顶行凶,更何况吴港不想被杀,必然会反抗。
现场结果却显示,吴港在被杀的一刻,似乎并没有任何反抗。
他这是自暴自弃了吗?畏罪?威胁?束缚?还是有其他的手法?
检查吴港尸体时,他的脸颊两颧骨高高耸起,脸颊上只剩下了一个松垮垮的皮,里面的肌肤迅速脱水,消耗殆尽。
吴港的脸色不是健康色,但肤质很白,此刻却如同烘干的腐皮,蜡黄蜡黄的,水分都蒸发掉了。
细看他的手,上面青筋直冒,因为皮肤凹陷,显得格外恐怖,像是恐怖电影经常出现的鬼爪镜头。
可以说,看到的一切都超出了我所学的常识。
读书那年,我曾经好奇木乃伊的制作,也曾对此做过课题研究。但是木乃伊的做法极其讲究,而且为了防腐也会作一些列的有效措施。例如,去掉内脏、涂抹蜂蜜、烘干绑上绷带等等。
这一切,针对吴港的现状都不符合。一时间,验尸毫无进展。
马双杰过来例行询问的时候,我只能摇摇头,什么都确定不了。无力的感觉让我想要发疯。
吴港他死得这般惨,而我到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工作纷乱毫无头绪,浑浑噩噩间一天就过去了,一整天,充斥着我脑海的都是那些疑问和自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整个人就像是被从大海里刚捞上来死的,虚耗了我所有的氧气。
丧家犬一样回到家,我开始大扫除,唯独用力地拖地、擦玻璃、刷马桶时,心里才有片刻的宁静。精疲力尽了,大脑才会彻底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整理房间时,我发现了一个快递,一直未曾拆封,凭借印象,似乎是袁丽丽约我出去那天送来的,被我丢在一边,已经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