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过他的父亲后,吴鹰一家便搬出了神将府。住到了城南的吴府。这是他父亲二十年前为他哥哥置的家业,只是他哥哥八年前荫封翁侯,便去了翁城,这所宅子便一直空了下来,时止今日,方又热闹了起来。
这次他的哥哥因他父亲的缘故,回来奔丧,也只在家中住了半个月。便因翁城琐事烦多,匆匆而去。
清晨,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透过纸窗射进吴鹰的窝室。
吴鹰从床上起来,穿衣洗漱后,便去了书房。直到李妍,走进书房,示意他用膳。他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天华经。
早饭有鸡鸭鱼肉,日日如此,吴鹰自然吃的飞快。
吃过早饭后,吴鹰便入了练功房,研习刀法。直到身疲力乏后,方才盘膝而坐,吸收天地灵历力于经脉中。
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直到李妍的叫喊声,入了耳膜。
“公子不好了!”
吴鹰睁开双眸,打开练功房的大门。看着满头大汗,神色慌张的婢女。
"什么事?如此慌张?"
"少爷……南宫月英来了!"
一听到南宫月英四字,吴鹰顿时眉开颜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那南宫月英,乃是山阳郡第一大世家的孙小姐。也是吴鹰的未婚妻。
他二人三岁时定下的婚约,也曾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时光。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此时虽五年未见,但吴鹰每每想到那个善解人意,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对他嘘寒问暖的小姑娘,便觉得心中暖洋洋的。
自从三年前他修炼天赋顿失,最后一道经脉迟迟不能打通后。他受尽世人的冷嘲热讽,还无言以对。她就成了他灰暗人生里唯一的一颗星辰。鼓励着他,鞭策着他,指引着他,不气馁,不妥协。
今天终于可以再此见到她了!
多么让人兴奋的一件事啊!
“少爷!……”李妍见吴鹰如此兴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将真实的情况告知于他。
吴鹰正在兴奋中,根本就没看出李妍眉眼间的难过,与不值。
他向着大厅走去。
“少爷!老爷的葬礼,她都没来。现在确来了,少爷一点都不怀疑吗?”李妍,实在是为吴鹰感到不值。愤愤的道。
“你这丫头,到底想说什么?”
“少爷就一点疑惑没有?”
“疑惑什么?他们家那么忙,两地又相隔那么远,事出仓促,一时没来,不很正常吗?”吴鹰说道。
但他的心底确不受控制的生出了一丝不安。
他生怕这丝不安,越生越壮,越生越长,直到把自己弄的心神不宁。
他在心底反复的说着刚才对李妍说过的话,以此来震慑心神。
然而当他走进大厅的时候,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确震得他六神无主。
“伯母!这婚我是退定了。你们答应了还好,若是不答应,硬逼我用其它手段,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声音是那么的稚嫩,那么的清脆,说出来的话确是那样的盛气凌人。
吴鹰看着一脸央求神色的母亲,顿时大怒。心神立时便回复了过来。
“南宫月英,自今日后,你我恩断义绝。自此后,纵使相逢也是仇人。”
吴鹰的突然出现,确实让南宫月英呆了一呆。虽然解除婚约势在必行,但毕竟曾经和吴鹰有过三年的相处时光,她也不想做的太绝。
跟随在南宫月英身后的一名老者,走了出来。
“吴家少爷!你七年前你修行遇碍,直到现在还不能通脉,而我家小姐以十三弱龄,已然炼体三重。更被世人尊为山阳郡当今第一天才,你已经配不上她了。何必自取其辱,你今日若是同意退婚。我们家主说了,护你一世周全,更赐白银两千万锭作为补偿。”
“哈哈哈哈……”
吴鹰听他如此说,不禁放声大笑。
“这小子,莫不是听到这么好的待遇,给吓傻了。”早有看笑话的左邻右舍,议论纷纷。
“是啊!这南宫家可真是给足他脸面了。两千万两银锭,那可顶的上我山阳郡一年的税赋啊!这南宫家可真是阔绰,真不亏是山阳郡第一大世家啊!”
吴鹰止住狂笑,用手指着南宫月英,“你给我滚!”此时的吴鹰真是百感交集,时隔五年,再次相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南宫月英没有安慰他,没有鼓励他,反而用这种强势的手段来污辱他,污辱他们吴氏满门。
那老者,见吴鹰对他家小姐如此无礼。登时周身紫色光芒涌动,便要上前教训吴鹰。
“炼体九重啊!真是了不得!吴鹰这下有的苦头吃了。”
“就是,你说这人是不是傻啊!放着好好的两千万两银锭不要。非要闹腾什么?难不成他还真想死缠烂打,妄图癞蛤蟆吃天鹅肉?”
南宫月英确伸手止住了老者。
“小姐,你还真是仁慈!”这臭小子忒也无礼。
“吴鹰,退婚这件事,我父母,祖父母都明确支持,她们也认为现在的你已经配不上我,绝非是我个人主张。”南宫月英淡淡的道,在她看来,吴鹰之所以不同意退婚,一定是误以为这是她的个人主张,并没有获得南宫家的全力支持。现在她只要向他说明南宫家所有人的态度,她认为吴鹰会知难而退,见好就收。
“好!好好好!”
吴鹰仰面朝天,面容因为极度的扭曲而变得狰狞了起来。他大叫了四声好,噗通一声跪倒在母亲身前。
“母亲,孩儿不孝,致使吴家频频受辱。孩儿在此立誓,辱我者我必辱之,负我者我必负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铿锵有力的声音,自吴鹰口中传出,一声声,一句句都仿佛雷霆般震憾着南宫月英,致使她原本缓慢跳动的心脏像发了疯般狂奔起来。
她看着吴鹰,欲要说些什么?确发现事已到此,无论如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反而会给吴鹰一种她南宫家怕了的感觉,反而有可能因为压力不够大,而导致今日退婚之行,无功而返。
吴鹰语罢,看也没再看南宫月英一眼,起身走到桌前。
奋笔疾书。
笔落。
墨成。
然后挥袖,把这张泛黄的纸张甩给了南宫月英。
南宫月英,接过纸张,放眼望去。登时大怒,双目像一条赤练蛇一样恶毒的盯着吴鹰,长剑立时出鞘,架在了吴鹰的脖子上。
“你……你竟然敢休我?”
“是的。我就是要休了你,自此后,你我二人便再无瓜葛。”吴鹰盯着南宫月英的,眸子,淡淡的道。
“什么?他竟然休了南宫月英,他竟然休了我山阳郡第一天才?”众人面面相觑,震撼的无法言语。
“是啊!两千万两银锭啊!那可是两千万两啊!就这样因为一张泛黄的纸张没了,他恼子是被驴踢了吗?”
“吴鹰,今日之事,算我不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同意退婚。”南宫月英在做了一番思量后,放下了泛着青芒的长剑,她毕竟被世人称做山阳郡第一天才,才智自然极高。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的情绪便稳定了下来,而且已然想到方法,来破今日此局。
“小姐,不要跟他客气,让我宰了他。”那老者再欲出手,确又被南宫月英拦了下来。
在这个国家虽然小人很多,但忠义之士还是有的。杀死吴鹰,那些人的怒火,烧也把南宫世家烧没了。
她不是不想杀,是不敢。若是可以,她又何必亲走这一趟。只是他没有料到这吴鹰竟如此执拗。
“如果你早早求我,看在昔日情分,我可能就应了。但你逼我母亲在先,辱我在后,如今纵使求我,我也不应。”
“好!既然如此。我们立个赌约可好?”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耍花样?看来你是怕了啊!既然你如此窝囊,这休书我就算受了,又如何?”
“牙尖嘴利。五年不见,口齿倒伶俐了不少。你也不用激我,这赌约,我便受了。任你,如何?”
“好!那你听好了,三年后,山阳郡首府天成,和云光两大书院招收学生,你若是能进得书院,并击败我。这休书我便受了,若你做不到,便跪在地上向我磕三个响头,并大喊三声我是废物!”
围观众人听得此言,笑的合不拢嘴。
这南宫月英可真够狠的,那两大书院招收学子必要达到炼体五重。而且不能超过十八岁,想着吴鹰至今尚未通脉,纵使现在立刻通脉,要用三年时间到炼体五重,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是啊!炼体十重,何其艰难,常人一年提升一重已是百年难遇之奇才。
也怪这吴鹰,话也不听完,便先应了。这下要吃大亏了。两千万两银锭没了,还要磕头,还要……哎!!
“现在可以滚了吗?”吴鹰望着南宫月英道。
南宫月英锦袍一甩,向着门外走去。老者虽紧随其后,确不忘回头用凶恶的眼神瞪一瞪吴鹰,以做威胁。
吴鹰拳头紧握,伸到胸前。怒目而视,似乎在说:“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用你的鲜血,洗涮你们今日强加在我身上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