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狩猎例年来有一个的规矩,要由当今皇帝射出第一箭,意为:帝王射鹿,逐鹿天下。景殊站在高台,手上拿着一张黑金色的大弓。就在宫人打开牢笼的那一瞬间,景殊立刻拔箭拉弓,“嗖”的一声,箭直向着全力奔跑的雄鹿,箭身快的看不见残影,毫无疑问的射在雄鹿身上,鹿瞬间毙命,而且箭直插在雄鹿的额心。
高台离放鹿处,大概还有两三百米,而这头雄鹿奔跑的速度也是百里挑一的,和猎豹也有的一拼,就是这样景殊还是命中鹿的额心,可见他的箭法之绝。
景殊不只是一个只会坐在龙椅上批改奏折,和大臣斗智斗勇的皇帝,还是少年成名奔赴战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他在称帝前,在军中有一个称号叫做——定国神将,有他在军队乱不了,御朝也乱不了。后来先帝英年早逝,景殊退出军营,登上帝位。这些年来,想看到曾经的定国神将再展威风,也就只有南山狩猎的第一箭了。
“皇上威武,皇上万岁。”武将们欢呼雀跃,有的高举拳头,有的一口饮下桌上的美酒,每当这个时候他们总会忘记景殊是一个皇帝,只记得他是那个和他们并肩作战、风里来火里去的定国神将。
别看现在朝中分为两派,但这些真正和景殊上过战场的武将却从未站位,无论是东西两家之争,还是皇族和世家之争,他们早就心里有数。
“狩猎开始,尔等尽管敞开你们的本事,得第一者,朕有重赏。”
景殊话一说完,梁进忠就领这两个小太监,三人合力抱着一个长方形大盒子放在高台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把古朴无华的大剑。
景殊指着剑,大声道:“这是铸剑大师铁戈的最后一件作品:战魂,为此次奖品。”
此话一出,武将之中更是沸腾,连个别爱武的文臣也瞪大了眼。
战魂,剑中之王。铸剑大师铁戈花尽毕生心血打造出的神兵利器,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兵器,这些年一直被收入皇宫宝库,多少人都无缘一见,更别说拥有。
一个黑壮结实的大将,首先站出来声如惊雷的说道:“皇上,您竟然说了,那臣定是竭尽全力也要赢得第一名。如果臣得了第一名,皇上,您可不能反悔啊!
”
景殊还没有回答,另一个大老粗就跳出来:“刘黑胖,你别不要脸,有俺在,战魂肯定归俺。”
刘将军不甘示弱:“矮子头,就凭你也想赢我,做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景殊也不管,这两人都是早年跟随他的老将,说话虽大大咧咧,但心里面诚实,对他是一片赤胆忠心。不过他二人也是一对欢喜冤家,看给彼此取的外号就明白了。
看景殊不管他们,大人更是吵得大声,但景殊不管,管他们的人还大有人在。
“咳咳!”清晰的咳嗽声传到他二人耳中,二人僵着头看向声源,玄衣高大的男子面无表情和一块人形冰山一样坐在位置上,他二人立马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脖子一抖,焉头焉脑的坐下。
自从景殊离开军营后,就由云垂接管了军队,也就成了他两人的顶头上司,比之景殊的如沐春风,云垂的就是一下子到了下雪的冬天,寒风环绕。一听的声音,这都成条件反射了。
景殊好笑的看着他俩的变化,自己这个兄弟就是话少了点,人冷了点,至于怕成这样嘛!
若这对哼哈二将听得到景殊心里的话,绝对会狂点头,至于,非常至于。
一番趣闹后,众将意气风发的驾着马冲进狩猎的森林,就算有他俩在前面挡路,但狩猎场上什么都可以发生,万一他俩互相挑刺找麻烦去了,战魂不就便宜他们了。这些将领,心里面想的也是有根据的,虽然哼哈二将武艺高超,勇猛过人,但也太会给对方使绊子了。
在有一次南山狩猎就是这样,他俩毫不留情的互相坑了对方,那次景殊许诺的重赏就便宜了别人,那时候他俩的表情绝了。可一般他俩还是有一点理智的,这些年南山狩猎的第一名,就是他俩轮着来。当然,有一个前提就是云垂不下场,不然他们都没戏。
人陆陆续续走了很多,坐着的都是不会武的文臣,连会武功的都经不起战魂的诱惑走了。
东郁容颇为无聊的坐在高台上,陪在景殊身边,她骨子里还是挺喜欢刺激的,来了最大的猎场,却不能去森林中和那些小宝贝们打个招呼,可真是够无趣的。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景殊刚和下面一个臣子说完话,一转头就看见自己的皇贵妃,没啥精气神的坐在位置上。
不过若他知道东郁容刚才的想法,能够把老虎猎豹称为小宝贝,他就绝对不会有下面的心软。
东郁容掀掀嘴唇:“没什么。”
想到之前赛马时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景殊觉得自己知道了答案:“你也想去?”
闻言,东郁容顿时有了精神,坐直身子,片刻又软了下来:“陛下又不会同意。”话中隐隐含着抱怨。
一听她的抱怨,景殊心一软,不过想到森林危险太多:“里面太危险了,你若想去,明日朕陪着你去。”
一般第一天景殊都不会下场,这是给手下人表现的,往年便是第二日他都不会去,往往要等到要回去时,那时他手上没什么事了,才会去过一场。今年可谓是为她开了先例。
“好吧。”东郁容表面上答应,心里头还打着别样算盘,早有了另一个主意。
她是个多聪明的人,别看平时和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妃子一样,那是她没找到释放天性的地方,一旦她要玩起来,现在十个景殊也别想阻止得了。
景殊觉得愧疚,殷勤的亲自动手给她剥了一盘葡萄。
东郁容也不客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抓两个,见盘子见了底,她状似疲惫的说:“陛下,臣妾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歇。”
景殊哪有不同意的:“那你回去吧,好好歇歇,晚些朕叫人来叫你。”
东郁容脆声声的应答:“好的。”尾音还带了点上弯的弧度。
景殊以为她是因为明天能够去狩猎,兴奋的,没多想。看着她的身影离开,不知为何眼皮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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