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1)

安贤妃葬礼过后,东郁容让秋浮调查的事也有了结果。

“有没有查到在安贤妃生前云德妃和她之间的联系。”

安贤妃突如其来的死亡,始终让东郁容心存疑虑,现在的后宫妃嫔人数越来越少,安贤妃又是一个隐藏得非常深的人物,尽管前几次后宫中发生的事情,都有安贤飞的足迹在里面,但是知道的人不多。对于这样的人物,可以说后宫中剩下的女人很难有一个是她的对手,除非是凶手和安贤妃生前有过联系,能够让安贤妃稍稍信任,也只有这样的话,凶手才有下手的机会。而东郁容现在怀疑的是云德妃,所以就必须先要查到云德妃和安贤妃之间的联系。

“根据奴婢的调查,贤妃生前和德妃没有什么接触,甚至都没有在私底下见过面,她们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半个月前。贤妃生了一场大病,那时候德妃去看望过她,但是她们私底下也没有说话,因为当时还有贵妃娘娘在,后来出柔福宫的时候,德妃还是和贵妃娘娘一起的。”秋浮将调查来的结果自己细细的回答道。

没有私底下接触,那为何在安贤妃死的时候,云德妃会有那样的表情。

东郁容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判断,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问题是她还没有找出来的:“那柔福宫的宫人有没有和毓秀宫接触的?”

既然主子不能够接触,那还有宫人在,她们两个都是四妃之一,柔福宫和毓秀宫里面人数众多,总有个别是有联系的。

“这一点奴婢也查过,当初自从发生了德妃娘娘流产的事情后,德妃就把毓秀宫从头到尾的清理了一遍,任何和别宫有过联系的人都清理了出去,现在毓秀宫里面的宫人基本上都是背后没有其他主子的,尤其是在德妃身边跟着的人,根据奴婢的调查这两位娘娘手底下的宫人近半个月来也没有私底下接触过。”秋浮是一个稳重细心的人,东郁容吩咐她去调查毓秀宫云德妃时,她就已经把毓秀宫和云德妃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

“连洒扫的奴才都没有吗?”

“没有。”

东郁容沉思片刻,突然笑了,若是秋浮回答的是有,或许她还怀疑她是否找错了人?

在半年前,由于宫里面很多的宫人已经到了放出去的年龄,东郁容亲自吩咐下去,选拔一批新的宫女,那一批宫女的名单东郁容都是看过的,因为只是一个小选,就是从京都周边各地调的人,其中有很多的人是同乡,这一批小宫女训练合格后就分到了三宫六院各处,基本上每一个妃嫔那里都分得有新进的小宫女。

按理说,新来的小宫女分到各宫,都不可能立马得到重用,一般分配的伙计都是一些苦活重活,这些小宫女心里面难免会有些委屈,这时候委屈无法对别人诉说,就只能和一起进宫的同乡的人,东郁容有好几次都撞见这些小宫女的对话。

由于当时这些小宫女是打乱的分配,各宫之间的小宫女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联系,在这种情况下,毓秀宫和柔福宫的小宫女没有一点联系反而不太正常。

从表面上来看,安贤妃和云德妃是没有仇怨的,两个人见面不说言笑晏晏至少也不会横眉竖目,那么两个宫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明确,连和主子隔着十万八千里远的杂役小宫女之间都不能有联系。

“秋浮,你再让人去毓秀宫和柔福宫查查,问问那些杂役小宫女同乡之间的事。”

秋浮想的没那么多,但只要是东郁容的吩咐,她就一定会办妥当。

这一件事吩咐下去后,东郁容又招了重香进来:“重香,你去怡景宫跑一趟,就说本宫有事邀请贵妃娘娘过来走一趟。”

安贤妃和云德妃最后一次会面,既然有风贵妃在场,或许能够从风贵妃那里得到一点消息。

风贵妃来得很快,在后宫里东郁容和她的关系算是不错的,但是东郁容是一个安静,不喜欢受人打扰的性子,平时很少和人来往,一般都是风贵妃来找她。这一次,她主动要着风贵妃,风贵妃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想了一想,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事情?

所以风贵妃人未到声先到,远远的就听见她的声音:“皇后娘娘,你找臣妾是有什么事吗?”

东郁容刚准备把事情说出来,就看见她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忍不住问道:“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风贵妃可谓是她在后宫中看的最乐观的人物,每天吃嘛嘛香,睡觉倍儿棒,看她顶着一对熊猫眼,也是一件难得的事。

风贵妃听出了东郁容话中的担忧,愁眉苦脸的回答道:“还不是因为臣妾那个双生姐姐的事,臣妾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一个姐姐的存在,而且娘娘你又是知道的,臣妾那个姐姐和宸王那边还有关系,现在外面的人都说她是板上钉钉的宸王妃,这不是开玩笑吗?要知道她和宸王之间,可还差着一个辈分,而且现在就凭着宸王和陛下的关系,她也不能和宸王在一起啊。”

“不是说婚姻大事要靠父母做主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义安国公和德仪大长公主不同意,你那个姐姐也是嫁不到宸王府的?”看她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东郁容最好先放下手上的事,稍稍劝解道。

风贵妃有些无奈,这些事本来也算是与她无关的,可是想到前不久德仪大长公主进宫看她的时候,那憔悴的样子,风贵妃又不能不管:“根本没有用,臣妾那个姐姐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一心就认定了宸王,母亲和父亲因为她的事都不知道白了多少头发,尤其是母亲,好不容易把这个女儿找回来了,后面牵扯的事又那么多。”

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风贵妃家里的这本更加曲折:“那就是你操心也没有用,本宫看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好劝劝德仪大长公主,你那个姐姐出现的蹊跷,要想她和宸王那边断了联系,本宫看是可能不大。而且你家里面查清楚了吗,她真的是你的姐姐?”

东郁容之前在宴会上看过风汝嫣看宸王的眼神,和景殊现在看她的眼神一样,很明显风汝嫣已经对宸王情根深种,女人一旦遇上感情的事,总是盲目的。

“早就查清楚了,还是臣妾的父亲亲自派人去查的,她就是臣妾的姐姐,而且别的不说,就她那个长相和臣妾几乎一般无二,若不是亲姐妹,怎么可能会长得这么像?”风贵妃心里面更加的无奈,有时候她甚至会想要是这个姐姐不出现就好了,但是看到德仪大长公主现在就像放下了一块心病的那种满足的样子,这句话她又说不出来。

东郁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这也是别人的家事。

没过多久,风贵妃到底还是个乐天派的性子,很快把心中的忧愁抛开,而是问起了东郁容为什么会找她来?

“皇后娘娘,我们不说这些糟心的事了,还是说说你为何找臣妾来吧,可是和最近的安贤妃出事有关系。”不得不说,后宫中的女人都有一种敏锐的第六感,别看风贵妃平时粗枝大叶的,发生事情了还是一猜一个准。

东郁容慢慢说道:“是和贤妃的事情有关,本宫听说大半个月前,贤妃生病的时候你去看过她,而且还是和德妃一起。”

风贵妃不清楚为什么又牵扯到了云德妃那里,还是老实的回答道:“也不算是和德妃一起,就是在中途碰到的,臣妾也是在怡景宫听到说贤妃这次病得很重,所以才想去看一看,结果要走进柔福宫的时候就碰到了德妃,于是就和她一起进去了,在里面也没呆多久,我们两个就和贤妃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出来了。”

安贤妃那次生病的事,东郁容也清楚,那时候就在景殊受伤回宫后不久,当时东郁容还派了太医去看看,自己也亲自去了一趟柔福宫,安贤妃那会儿情况的确不太妙,她差点都要以为安贤妃熬不过来了,不过后来安贤妃还是慢慢的好转了,甚至一度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那你可以有注意到贤妃和德妃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臣妾倒没有注意,臣妾平时和贤妃德妃又没有经常往来,贤妃是个药罐子身体,德妃性格又和臣妾谈不拢。当时去的时候,臣妾都没有说几句话,反而是听德妃和贤妃之间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其实若不是顾着表面上的面子,风贵妃连去都不太想去,不知道为何,风贵妃就是有些看不惯安贤妃那副柔弱无依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奇怪,又想不出怪在哪里?

不过这一点风贵妃没有说,毕竟人都死了,在说别人的坏话不好,但是她若是说了,东郁容恐怕都得赞叹一声,她动物般的直觉,安贤妃内心的疯狂偏执可不就是和表面的柔弱无依完全相反,而且还是两个极端。

东郁容看从风贵妃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云德妃和安贤妃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她们若是私底下真的有联系,恐怕也很难被人发觉。

“倒是走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点小事,本来都已经走出柔福宫了,德妃说她有一样东西落下了,然后她就回去找,臣妾也没有等她就自己回了怡景宫。”

风贵妃最后的话说完,东郁容又立马问道:“你可清楚德妃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那臣妾就不知道了,臣妾没有在那里久呆,想来也没有过多久吧,当时臣妾在的时候看德妃和贤妃都是相对无话的样子,就算是德妃回去找落下的东西,也和贤妃说不上一两句话。”

风贵妃后面的话,东郁容甚至都没有听完,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按照这种情况来说,云德妃和安贤妃是在私底下接触过的,而且时间上,距离欢迎宴也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若这之前,云德妃真的打算要多安贤妃,这段时间也刚好有充裕的准备。

可是只是找到这一点,也无法证明给安贤妃下毒的就是云德妃,安贤妃是一个警惕心非常重的人,而且她自己私底下也玩过这种阴私手段,不太可能轻易中云德妃的算计。依照这两个人的性格来说,她们私底下就算有接触,也不可能是那种亲密的朋友关系,更何况当初云德妃流产,背后的人还是安贤妃,那安贤妃到底又是为何会中的毒呢。

东郁容再一次回想当时欢迎宴上发生的事,因为事情发生的很多,一重接一重的,而且后来宸王遭遇刺杀,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宸王那边,她也根本想不清楚当时安贤妃喝下那杯酒的时候的样子。

天色渐晚,风贵妃很快离开了,东郁容心里面还是在思索安贤妃的事,这其中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如果想不通的话,那就很难找得到真相。

这一晚,景殊也没有回来,最近不止后宫的事情很忙,前朝也是如此。宸王突然到京都,又撞上了刺杀的事,外面的流言一大堆,甚至还有的人在说是景殊找来的杀手,毕竟他也的确有行凶的动机。

反正不管怎么说,东郁容和景殊都各自忙着后宫和前朝的事,只有等这一连串的事情过去,否则他们两个人都别想睡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东郁容又找人去把安贤妃生前的贴身宫女带来。

安贤妃的这个宫女看起来是一个年纪不太大的女孩,不是安贤妃从荣王府带进宫的,也不是跟着她一起长大的,而是当初安贤妃住进柔福宫的时候,宫里面分配的人。

这个宫女叫做如儿,似乎怪紧张的,身体一直在发抖。

“贤妃出事那天是不是你在她身边伺候的?”

听到东郁容的问话,如儿的身体抖得越发厉害,勉强支撑着回答道:“是奴婢在贤妃娘娘身边伺候的。”

“那你可知道贤妃在出事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和什么人见过面?”

“贤妃娘娘和往常一样,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和其他人见过面,就是直接从柔福宫到的泰安殿,一路上就碰见了几个迎来送往的宫女,贤妃娘娘都没有和她们说过一句话。”如儿害怕安贤妃出事和她牵扯上关系,东郁容每一句问话都说的很清楚,不敢有一点遗漏的地方。

东郁容也看得出如儿是老实交代的,没有丝毫的隐瞒:“那你可知道贤妃在喝下那杯毒酒的时候,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这一个问话如儿想了很久,过了半响,只听如儿回答道:“贤妃娘娘当时一直看着陛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嘴边还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然后再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了。”

平静?笑意?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正好是景殊在为她剥葡萄的时候,按照安贤妃对景殊偏执的占有欲,不可能是一种平静的神色,而且还带着笑意。

“你确定贤妃当时是这样的表情吗?”

“奴婢非常确定。”如儿重重地点了一个头,但是不一会,她的眉头皱到一起,眼中似乎有一点纠结,“但是奴婢觉得很奇怪,当时贤妃娘娘的表情就好像好像……”

看如儿似乎找不到形容词,东郁容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是不是一种好像知道酒中有问题的了然的表情?”

“是,就是这种感觉。”如儿又点了一下头,“其实当时贤妃娘娘的奶嬷嬷董嬷嬷也在场,董嬷嬷的表情也非常不对劲,她似乎是想要阻止贤妃娘娘喝那杯酒,但是奴婢没有看见他动手。”

果然有问题,看来安贤妃是知道酒中被下了药的,但她知道下的药不是那种致命的毒药,应该是后面又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安贤妃香消玉殒。

东郁容心里面越来越明朗,现在只差一点,她就可以找出真相了,

她立马命令人去柔福宫把董嬷嬷给带回来。

去的人是重香,重香会武功动作麻利,没一会儿就把人带回来了。

东郁容之前见过这个董嬷嬷,是一个非常康健的妇人,看着也很年轻,反正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个好几岁,但是现在一看董嬷嬷,却和以往大大的不一样,整个人好像失了精气神,皮肤像树皮干巴巴的,脸上的皱纹像一条条的沟壑,原本黝黑的头发也被染上了很多的白色。

或许是安贤妃的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本宫听说你是贤妃的奶嬷嬷,你应该很希望能够查出是谁害死的安贤妃吧。”

董嬷嬷闻言眼睛一亮,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语气带着哽咽的回答道:“是的,要是能够查出谁是害死贤妃娘娘的凶手,就算是要了老奴的命,老奴也在所不惜。”

话说到最后,董嬷嬷脸上涕泗横流,看上去伤心到了极点。

“本宫也希望能够查出谁害死了贤妃,贤妃正值花样年纪,不久前又刚刚熬过了一场和病魔的斗争,如果不是有凶手作恶,贤妃肯定能够活得比谁都好。”东郁容看见董嬷嬷的眼中慢慢的出现一丝怅惘,似乎还带了点愧疚,她继续说道,“本宫之前就好好调查了一番,贤妃喝的酒和桌面上其他人喝的酒一样,都是由宫人统一分配的,这个宫人本宫也问过他的话,按照他的回答,贤妃喝的酒之前没有别人碰过,那也就是说,下毒的人只可能是贤妃身边的人。不知道董嬷嬷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

话听到最后,董嬷嬷一双手绞在一起,背后也感觉到凉意,尽管是冬天,董嬷嬷背后的汗都已经把她的里衣给打湿了:“老奴不知道是谁,贤妃娘娘对身边的人都很好,也不知道是哪个心狠手辣的人下的手。”

董嬷嬷眼中有恰到好处的愤恨,但是却少了一丝怀疑。如果她真的像她话中说的那样,如此的想要找出害死贤妃的凶手,那么一听到东郁容这么说,董嬷嬷一定会先把身边的人怀疑一遍,就说那些人真的没有问题,但是在愤怒之下的董嬷嬷,肯定也能够找出他们的问题。偏偏董嬷嬷没有,难道说她是真的不知道,又或者说是根本就知道是谁下的手。

“哦!”东郁容拉长了语调,清冷的嗓音带着一股巨大的压力,让董嬷嬷跪着的身体越发的向下趴着,“那为何在本宫的调查里面,贤妃的酒杯就只有你碰过,而且根据太医的检查,害死贤妃的毒不是下在酒里,而是下在酒杯的杯沿。董嬷嬷,你是不是应该给本宫一个解释?”

之前东郁容的调查并不是一味的抓着云德妃不放,而是多方面的收集证据,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这个董嬷嬷有问题,但是在听如儿的回答后,她又觉得董嬷嬷的问题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董嬷嬷身体剧烈的颤动,一下子匍匐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老奴并不想害死贤妃娘娘,老奴并不是想害死贤妃娘娘……”

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但是东郁容不耐烦一直都听,“你竟然说你不想害死贤妃,那你又为何要对贤妃下毒手?现在她人已经死了,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人,本宫也听说了,你并无嫡亲的子嗣,当初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也一早就夭折了,贤妃是你奶大的人,相信在你的心中她就是你的女儿,你居然会忍心她在如此美好的年纪香消玉殒,都说虎毒不食子,难道你比老虎还要毒吗?”

“不是的,不是的。”董嬷嬷猛的抬起头,不断的摇晃,激烈的反驳,“这就是贤妃的意思。”

董嬷嬷说出的答案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就是贤妃的意思,那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贤妃自己找死吗?

东郁容眼中没有一点怀疑的神色,反而是接着问道:“你说这就是贤妃的意思,那你的意思是说贤妃这是自杀?”

董嬷嬷又重新低下头,过了很久,她苍老的声音才渐渐的传出来:“贤妃娘娘不是要自杀,贤妃娘娘知道宸王的欢迎宴是皇后娘娘你一手操办的,若是贤妃娘娘在宴会上出了问题,到最后所有人一定会怀疑到你的身上,贤妃娘娘非常的喜欢陛下,她无法忍受陛下和你的恩爱,所以想要凭借着自己的死,让你们之间出现裂痕,甚至于让陛下把你从皇后的位置上赶下去。”

以死来做出的陷害,真的像是安贤妃会做出来的事,这种疯狂和偏执到了极点的占有欲,让安贤妃无法忍受景殊心里面会住着一个人。若是这么说,倒也是合理,但是东郁容还是觉得里面有古怪。

“贤妃已经死了,怎么编排自然由你说,难道你以为本宫会相信这么荒谬的话吗?”东郁容不为所动的样子,嘴角勾勒出一抹讥笑。

“是真的。老奴真的不希望贤妃娘娘死,可是贤妃娘娘的身体已经衰败了,贤妃娘娘生前说过,就算她不能陪陛下终老,她也绝不允许陛下身边有其他的女子,尤其是你皇后娘娘。”

“简直是荒谬可笑。”东郁容站起来,走到董嬷嬷身边,一只手抬起她的脑袋,眼光如剑的看着他,“亏得贤妃生前如此信任你,你居然联合外人将她毒死,现在还要为她制造一个为情自杀,来陷害本宫的罪名,你就不怕贤妃在地底下不得安宁吗?”

董嬷嬷一双眼睛心如死灰,“老奴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话,皇后娘娘信也好,不信也好,老奴在无话可说。贤妃娘娘已经死了,老奴也没了活在世界上的必要,老奴会去找贤妃娘娘的,不然贤妃娘娘一个人在地底下会孤单。”

说完最后一句话,董嬷嬷嘴角流出一丝鲜血,黑红的颜色,很明显她在来璟寰宫之前就已经服了毒。

而且她的症状和安贤妃中毒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口中的毒是安贤妃死的时候中的毒。

“娘娘,董嬷嬷已经死了。”渐烟上前在董嬷嬷鼻间一探,已经没有了呼吸。

董嬷嬷的尸体很快被人拉下去,宫殿里面只剩下东郁容和秋浮她们四个人,她重新坐回位置上,向着她们四个问道:“你们说董嬷嬷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们四个大宫女相互看了一眼,秋浮站出来说道:“奴婢不太相信,贤妃娘娘是一个心机比较重的人,她若是真的不想娘娘您和陛下在一起,肯定不会放弃生的希望。用这种方法来陷害您,本来就不可取,因为娘娘你根本没有杀她的动机,陛下又是如此的相信你,贤妃娘娘的事怎么可能会离间你们。”

轻絮提出不同的意见:“奴婢相信董嬷嬷的话,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下去陪贤妃,那么也就没有说谎的必要。而且看她刚才的样子,对贤妃也是忠心耿耿。若是贤妃真的是中了别人的算计,董嬷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拼了命的也要把杀人凶手找出来,但是她都决心赴死了,肯定也是因为看得到陛下根本没有因为贤妃的事怀疑娘娘,所以才会把贤妃的算计说出来。”

渐烟和重香两个人没有说话,她们两个不是太精通这方面的事,刚才也是看得云里雾绕的,这个时候也插不上嘴。

其实秋浮和轻絮说的都在理,东郁容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贤妃的死一定还有纠葛,东郁容至今依然记得云德妃看安贤妃的眼神,这种眼神真的太过于平静。而且之前在安贤妃的葬礼上碰到云德妃的时候,云德妃的眼中也是这种平静,平静的太过于诡然。

东郁容依就接着让秋浮调查毓秀宫那边,如果是云德妃真的没有问题,那不管秋浮怎么调查,云德妃肯定也查不出任何的问题,但若是里面有古怪,她就一定要把这种古怪查出来。

毓秀宫

“百枝,关于贤妃的事,皇后娘娘结案了吗?”云德妃在做刺绣,绣的是一个荷包,简简单单的样子,却透着一种清雅大方在里面,这个荷包是男子用的,在后宫中能够劳动云德妃亲自动手的,那只能是做给景殊的。

云德妃的贴身宫女百枝这时候就站在她身边,正在往香炉里面添加香料,最近云德妃老是做噩梦,这种香料有助眠安神的功用。

“还没有,听说前段时间皇后娘娘把贤妃娘娘身前的奶嬷嬷董嬷嬷请了去,然后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董嬷嬷最后是被抬出来的,已经没了气。”

云德妃手上的动作一停,不过片刻又接着动起来:“可知道董嬷嬷是怎么死的?”

“奴婢听说是中的毒,是董嬷嬷自己服的毒,说是要下去陪贤妃娘娘。”

“是皇后宫里传出的话吧。”

“是的,董嬷嬷当时死的时候身边除了璟寰宫的人,就没有旁人。”

云德妃没有再说什么,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安贤妃一事越闹越大,后宫里面慢慢的起了风言风语,东郁容就一次又被牵扯了上去。

“听说了吗?贤妃娘娘的死其实是皇后娘娘干的。”

“当然听说了,贤妃娘娘死后不久,她的奶嬷嬷也被皇后娘娘杀死了,还是下的毒,而且和贤妃娘娘死的时候用的毒一模一样。”

“皇后娘娘的手段可真歹毒,贤妃娘娘本来就是一个药罐子身体,哪里碍得着她什么事,就这样都不放过贤妃娘娘,连她生前用的人都要赶尽杀绝,可真是……”

“哎呀!快别说了,之前德妃娘娘流产的时候有人说就是被皇后娘娘害的,结果那两个人一个被分配到掖幽庭,一个被分配到浣衣局,掖幽庭的那个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还不如一死了之来的干脆。浣衣局的那个稍微好一点,但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现在看上去就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没什么区别。”

“那我不说了,我可不想去掖幽庭或者浣衣局。”

“唉,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看上了皇后娘娘哪一点,怎么就让这么个歹毒的妇人坐上了皇后之位?”

“你不让我说你还不是在说。”

“我这不是看不过去吗?你看自从皇后娘娘进宫后,现在后宫中的妃子娘娘还剩下几个,陛下也不知道是被她喂了什么**药,什么事都由着她。我看后宫中那剩下的几个娘娘危险了。”

“可不就是嘛。”

……

流言越传越厉害,后宫中每个角落任何一个宫人都能说上一两句,在他们口中东郁容就成了一个祸国殃民又心狠手辣的狐狸精,说是迟早要把后宫中所有的妃子全部害死,后面更是传成了东郁容连稍微长得漂亮一点的宫女都不会放过。

现在东郁容走出去,基本上出现在她面前的宫女,没有一个是有一点姿色的,一个比一个的丑。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后宫中的女人也有这副模样的,看来后宫佳丽三千人这句话也不是太值得相信,至少佳丽这两个字就不值得相信。

不过这一次的流言蜚语东郁容没有阻止它的传播,反而是任由它的流传。因为她相信这个流言蜚语的后面,幕后凶手的影子就要现出来了。

果然在东郁容的顺藤摸瓜之下,找到了放出流言的人,是素来没有一点存在感的北昭容宫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根据这个太监的招供,东郁容知道他有一个同乡的宫女是毓秀宫的三等宫女幻幻,给了他一笔很大的银两,让他把各种流言蜚语放出去。这个小太监非常好赌,前不久又把自身的家当输得灵光,现在就为了幻幻给他的银两也值得他冒一个险。小太监当时觉得北昭容在后宫中没有一点存在,连同他们这些宫人也一样,东郁容肯定查不到他这里。

而小太监口中的幻幻也有一点来头,这个幻幻在宫里面认了一个干娘,这个干娘就是云德妃身边的奶嬷嬷房氏。

东郁容看也不看幻幻一眼,手指抚弄衣襟上的花纹,她今天穿的这一身是比较华丽的牡丹色云锦宫装,牡丹花绣得活灵活现的,就和真的一样,衬得她就好像是从牡丹花丛中走出的仙子,只是这个仙子太过于不食人间烟火,眼中没有一点的感情波动:“你应该知道本宫既然找到你这里来,本宫手上就是有确凿的证据,传播不确凿的流言蜚语,诬陷当朝皇后,这可是死罪,说不定还会牵连你的家人,你年纪轻轻的,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了吗?若是你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的,本宫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并且绝对不会牵连你的家人。”

幻幻低着头不说话,不管是拿她的命,还是拿他的家人威胁她,她都不为所动,铁了心的要把所有事情扛下来。

东郁容嗤笑一声:“还挺有骨气的,不过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小宫女能够护得住你身后的人,本宫已经查明白了,你有一个干娘,是云德妃身边的房嬷嬷。”

“不跟房嬷嬷的事,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张。”一听到房嬷嬷的名字幻幻再也冷静不下来,立刻反驳道。

“还真是母女情深,好,既然你说是你一个人干的,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只是看不惯你。”幻幻大着胆子抬起头,看着坐在上方,恍若神仙妃子的女子,眼睛里面有一瞬间的恍惚,“你凭什么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你的心思那么的恶毒,根本不配当皇后。”

“那你说说谁配?”东郁容也不生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当然是……”幻幻及时的住了嘴。

“你想说的是德妃吧。的确,德妃是一个心地善良,有宽厚的主子,可是谁叫陛下不喜欢她呢。”东郁容没有抬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抹粉红色的衣摆走进来,唇角微微勾了勾,“她就算再善良,再宽厚,陛下的心中也没有她一丝一毫,你在这里为她抱不平有什么用,皇后的位置上,现在坐着的依然是本宫,往后五年,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换人,不过想来你是看不到那天了。”

东郁容的话彻底的激怒了幻幻,她恶声恶气的咒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陛下早晚有一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说着幻幻激动的想要站起来,脸色狰狞的像是要把东郁容生吞了下去。

重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幻幻的面前,直接下狠手,脚一踢,幻幻跌坐在地面,膝盖绝对要肿好几天。

东郁容这时候才抬起头,殿里面又多了三个人,是云德妃和她的贴身宫女百枝,以及幻幻认的干娘房嬷嬷。

云德妃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显然刚才东郁容说的话她都听在耳朵里。

东郁容笑了起来,笑容明媚而又张扬,“原来是德妃来了,德妃也是来听审的吗?”

云德妃脸上的表情收的很快,现在东郁容已经无法从她脸上看得出一丝对自己的不满:“臣妾听说毓秀宫的三等宫女被皇后娘娘的人带到了璟寰宫,臣妾不知她是犯了什么事?所以特地赶来请罪。”

“哪里用得着德妃你来请罪,不过是一个三等宫女,若犯了事,直接打杀了便是。”

这一句话刚刚说完,东郁容清清楚楚的看到云德妃身边的房嬷嬷眼中快速闪过的担忧。

“再怎么说,她也是臣妾毓秀宫里面的人,她犯了事,也是臣妾教导不力的缘故,臣妾怎么能置若罔闻?”云德妃继续做出请罪的姿态。

“既然德妃都这么说了,那本宫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德妃也正好来得及时,本宫听说这个宫女有一个干娘,就是你身边的房嬷嬷,本宫正打算去找她来,房嬷嬷现在跟着你来了,正好省本宫的事。”东郁容姿态越发悠闲,有人亲自把人送上门,这样自然再好不过。

“不知道是什么事,又牵扯上了房嬷嬷,房嬷嬷是一个老实人,她肯定不会犯什么错的。”云德妃语气中有一丝忐忑,也稍稍带了一点试探。

“本宫知道德妃你是个善良的人,不愿意去怀疑身边的人。可是你要明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房嬷嬷要是和这起子事情无关,本宫又为何想要找她来?”东郁容没有正面回答具体是什么事,反又着重说了德妃的善良,以及纯真。

偏偏云德妃这个时候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善良这两个字,她曾经就是因为过于善良,才会被身边的人背叛,才会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爱上一个根本不善良的女人。

“臣妾是有些看不清楚人心,不如皇后娘娘这么明白。”云德妃的话越来越难听,甚至还带了一点讽刺。

她说东郁容明白人心,也是从侧面再说东郁容心机深重。

东郁容不觉得心机深重有什么不好,这样总要比过于的单纯善要好,要知道这里可是后宫,后宫之中,单纯善良的人活不下来。若之前云德妃不是有景殊的保护,她早就死了,又或者说早就变了。

“德妃你早晚有一天也会明白的。”东郁容笑看着她。

云德妃心底狠狠的一颤,直接避开东郁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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