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慈的心一抽,这话,安之跟他说过。
阿奴:“我本身就已多灾多难,我的一家,这么多年经历过多少风雨,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刚得一丝安稳,我此后,希望平平淡淡的,如个寻常百姓一样生活,你皇家风云,我不想再参与了。”
唉,李君慈,你有没想过,我一入皇家,如果将来,你整个家族,哪个的阿猫可狗打个喷嚏,说不定就是我克的了,皇家是个什么地方,一弄不好,我全家就会遭殃的!
她再把这玉往他眼前一伸:“还你。”
君慈本能摇了摇头,退了一步,他难过地说:“我有独立王府,且只当一个闲王,不去争那个皇位,我会给你个平静生活的。”
你个自带风云的男人,注定是个风云人物啊。在你身边,又怎会风平浪静呢。
想不到小时候的事,他还记得那么清楚。
君慈:“我们小时候,发过誓的,拉过勾约过定的,只要我长大后是个英雄好汉的话,这玉,你就不用还我的了。我,我以后会保护你的,在北牧,你离开的那天,亲口在我耳边承认的!你当时说我是个英雄好汉!”
阿奴的心梗了一梗,眨了眨眼,有点理亏,所以说话有点不太利索,打算用小时候就想到的策略来应付:“是啊,你现在是个人人景仰的英雄好汉了,但却不是我心中的英雄,所以这玉还给你。”
君慈气道:“姚阿奴,你耍无赖!”
阿奴梗着脖子争道:“就许你耍流氓,就不许我耍无赖吗”
再把这玉一伸:“这玉,你到底还要不要了?我数三声,你再不接,我就扔了!”
君慈退开一步,摇了摇头,似乎这小姑娘手上拿着的不是块宝玉,而是洪水猛兽一样。
这玉,收了,两人关系就会断了。
“阿奴,不要。”声音里,目光中,满是乞求。
他如此情状,只会在她面前表现,还一而再,再而三。
阿奴的心抽了一下,不敢直面他,也不敢正视他。
胡乱数了三声,后,见他不接,拿着玉的手一甩。转身就走。
君慈愕了一下。转头往她手甩的方向,心一刺痛,那玉,她真扔了!
再转头,见她头也不回就走,那心再一痛,叫了一声:“阿奴!”
阿奴此刻不想面对他,匆忙想离开。
从没一个人,让她如此害怕面对。
所以听到他叫唤,她没停,反而走更快了。
却听到他吼了一声:“姚阿奴!你给我站住!”
自认识以来,他从没这般吼过她,连高声都不曾有过。
这一吼带着怒气与威严,一下就把阿奴镇在那。眼圈竟一下子就红了,盈满水光。
君慈走近前来,一看她这样,心再一刺,轻叹了口气。
姚阿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语气极尽温和,却饱含难过无奈:“唉,姚阿奴,想不到我李君慈能安然无恙闯过多少刀光剑影,却在你这,万箭穿心。”
阿奴的心也痛了一下,头一低。
君慈语气再转轻柔:“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家,天黑了,这断路,一个人走,不安全。”
阿奴以为他会生气,不知道得罪了这流氓后,他会怎样对自己,却想不到会是这样。
一下愣在那。
待回神,竟看到他正往不远处,一处草丛里去了。
那是自己把那玉往那边扔的方向。
他是想把那玉找回来。
这片荒野,荒废了不知多少年,草疯长,都在及腰高。还怎么能找得回来?这家伙怎么这么傻。
她的心抽了一抽。
一时痴了。心狠了狠,咬了咬牙。转身要走!
刚走两步,突然背后有异常。似乎还有闷哼的声音。
她一惊回头。除了荒草,哪还有李君慈的身影。
心极度不安,有点自我安慰:他是弯身下去找了吗?所以我才没看到。
叫了一声:“李君慈。”
没听到回答,却突地打了个冷颤。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是什么感觉?
冷吗?像是,却又不确切是。
脑海中一丝灵光闪过:是杀气!
跟上次在乌境林时,感觉一样!
这时,才发觉四周安静的太不寻常了。
如此荒野,在傍晚,竟连一丝虫鸣鸟叫声都没有!静悄悄的,似乎连风都把这个地方遗忘了一样!
刚才两人确实忘了一切了!
李君慈出事了!
这种念头刚一闪过,她突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痛叫了一声:“李君慈!”向他刚走往的草地冲去。
刚冲两步,眼前风声一痴,她本能脚步一滞。
呯的一声闷响。
眼前砸出一物。
她定睛一看。
竟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不过是个死人!
还没反应过来。
背后风声一动。
她本能一闪身,回头。
堪堪闪过一物。擦过自己脖侧,带过的风,刮得自己脖侧发痛。
身影还没站定。风声再起。
眼前一飞镖,后,一条一影。
一个杀手,见这小姑娘竟能避开自己的飞镖,一愣,紧接着第二镖脱手。人随后窜出。
这一镖一人,快如闪电,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本来心神在前的她,虽能避开背后第一发暗器,但根本来不及避开这随后而至的一人一镖。
身形未定的她,连惊呼都来不及叫。
只感侧面劲风一动。
然后世界静止。
身上没有预感中的疼痛。
眼前一个人影如山挡在眼前。
背影太熟悉了,是李君慈。
她惊魂未定。呯的一声物体附地的闷响。
如响在她的心上,她全身震了一震。随声一看,一人倒在李君慈的脚下。脖间一丝丝血丝,眼睛大睁,眼神未退,还含着震惊。
阿奴冲到君慈身边。
他转过头来看她,竟问:“你没事吧。”语气平平静静。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但这话应该是她问的。
但还是本能摇了摇头,问:“你有没伤到哪里?”
他依然平平静静地说:“只要你没事,我就会没事。”
阿奴上下打量下他,惊呼:“你受伤了!”
他胸前,大概在心脏的位置,正冒鲜血,把胸前衣服都染湿了。
他用身体帮阿奴挡了那个飞镖,同时,他还杀了那个杀手!
他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如没事人一样,说:“没事。”
阿奴又惊又担心:他必须马上治疗,否则会死的。
见他凝神在细听什么。
她愕了一下,也凝神一听,心一阵绝望:四面八方,有人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