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谢谢你!”罗氏挤出一丝笑容道:“骂吧,随她怎么骂,老头子说了,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还咬狗一口?月娘,有三个丫头,有老头子,还有这个,我什么都不怕!也犯不着再搬去你那边了,我们这个家迟早是要立起来的!”不仅要立一个家业,还要越过越红火,在那人的眼皮下越过越好!
“罗姐姐,你能这样想就好!”烂泥扶不上墙,自己不强悍,再怎么也走不出来。月娘见罗氏坚持,知道她是有那份恒心了。“对了,子森中了举人,听他们父子说,挂他名下的田地都不用交捐税,要不,你们看着有合适的地也买上一些挂在他名下,也多一项收入不是!”
“好,这事,我跟老头子商量商量,在这李家寨子,要买地,怕只有在李老爷手上买,就怕他家不卖!”罗氏想着,自己眼下不再帮工,没有收入,全凭着杨家付给老头子的钱,挣一点用一点,也的确不是个办法,再说,要立家业,肯定得有自己的田地。听月娘一说,也有些心动!
“嗯,商量商量!”月娘看着那边聊得兴奋的几人,笑道:“看看,这比过年还高兴!”
“那是,过年年年过,这中举人,可不多!”罗氏道:“老头子常说,你家几个孩子都聪慧,特别是子千,要是个男儿身,必是栋梁之材!”
“哪能这么夸啊!有劳夫子费心了!以前是哥几个,眼下是小五,往后,还有小六,我们家的孩子,可就交给他了!”月娘心一动,孩子六个,但四丫头,不知道为什么,自那一次摔昏醒来,的确异于这几人。也正因为有她,杨家才有今天的日子。
“放心吧,月娘,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太太吧!”昔日苦难姐妹,今天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太,女以夫荣,女以子荣,果然如此!
河湾杨家出了举人老爷,这消息,传遍寨子。
“老二,哈哈哈,我老杨家,祖坟冒青烟了,真是光宗耀祖啊!”杨大富几乎是跑着进了杨家门。
“是啊,大哥,昨晚本想给你说的,他们回来得太晚了,又有些琐事,这不,才刚拜谢了夫子才回来呢!”在哥哥面前,杨大年满脸的笑容也不用掩饰。
“禀告老爷,里正来了!”阿海快步进屋,低声汇报。
“老爷!”杨大富定睛看了身边的弟弟,这老爷,可不老,年轻着呢。是啊,现在,他就是老爷了,比李姓东家那李老爷更正宗!
“快请!”杨大年连忙出门迎接,强龙不压地头蛇,杨家现在可以说是新兴起来的大户,且搬到了河湾,与李家寨子井水不犯河水。但,终究是邻里,给他人面子,就是给自己面子,这一点,杨大年看得透彻。
“大年啊,恭喜恭喜!”里正在族中后生的搀扶下,向站在门口的杨大年贺喜道:“噢对了,从今天起,我们都得叫你一声杨老爷!”
“里正,您老可就别折煞晚辈了!”杨大年上前,向他还礼道:“快请!”
里正,是第一次进杨家新房!
坐定,不动声色,左右打量,暗暗点头,看来,杨家,的确势不可挡,单凭这修建的房子气势上,就比那有田地佃出的本家侄子家还强上许多。
“您请用茶!”
“老爷请用茶!”
春兰端上茶,有模有样。
然后,退到了屋角站立,随时准备伺侯。
里正看到这儿,已知道,这杨大年,已经不是当初的杨大年了,随后,又客套恭维了几句,告辞离去!
“人走了?”弟弟会客,杨大富就在侄儿的陪同下转悠了子林子森的院子,虽然这些房子的修建他都有份参与,但摆设完整后,还是第一次参观。转回来,刚好客走主人安。
“走了,这里正,呵呵,也是一个逢高踩低的人!”杨大年笑笑,要不是因着他们不同意卖地修房,自家还没有搬到河湾来。如此看来,还得感谢他才好。看他刚才那一副虚伪的笑,杨大年就很解恨。
“呵呵,李家,势头过气了!”杨大富也笑了:“我私下听人说,明年有十来家佃期到了,都不打算租了,好些人想要佃你的地,或来你家帮工呢,可是要和李家结下梁子了!”
“噢,这样啊?”十来家到期,李家就要收回几十亩地,因自家修房工钱高,李家的长年都是外村请的人了,再这样下去,整个李家寨子的佃户,十有**都要投奔自家了。如此,还真是和李家结仇了。
“照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不用回头,都知道,这话是出自谁的口。杨子千才刚和月娘在屋里说了罗氏终于硬气起来的事,一进堂屋,就听到了大伯和老爹的谈话,似乎老爹还很纠结。
“呵呵,瞧瞧咱家四丫头,胆子可比你还大!”杨大富老实,但也是冷眼看过很多事的人,见弟弟叹息,他想的却是世上事,世人定,何谈惧怕。
“是啊,有些事,躲不掉,不如迎面相对!”杨子千笑笑:“大娘怎么没过来?”听月娘说,王花儿现在跑河湾,一天都是三遍,这么大的喜事,怎么没见她影子,太不正常了。
“噢,昨儿一早,蒋家来人报喜,说子美生了!”杨大富想起这事,就有些气不过,说起蒋家,还是有些家底子的人家,居然连报喜的礼数都不全。不是说他非要吃什么,收什么礼,至少,代表了蒋家对这事的态度。
“噢,生了,呵呵,不知道和娟儿谁先生啊?”月娘正恰进屋,听说杨子美生了,很是高兴:“大哥大嫂,你看看,这事,昨天也该知会我们一声,好歹我也去看看啊!”
“唉,蒋雄那小子,说子美生这孩子受了些罪,你大嫂一听就急了,人还没坐下喝口水,她就急急的抓了鸡背了蛋就又走了,所以,也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杨大富心里也有些担忧,子美这孩子受了罪,也不知道人咋样了。
“这样啊?”生孩子谁不受罪,怕是子美受罪不轻,怕娘家人去看了跟他们急,这才事先打个招呼,透了个底。“不知是男是女,我看,我也去一趟!”知道生的什么,也好备礼。
“就是太急了,连这事也忘记问了!”杨大富都想跟着去看看了,但,哪有闺女生子老爹前去的。“月娘,你去看看也好,我也放心点!”老二媳妇能去肯定更好,杨大富不知道王花儿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月娘去了,肯定最迟明天就能回,也就能得到消息了。
连生男生女都不知道,这报喜的人,报的什么喜啊。如此说来,杨子美的情况,果然不妙。杨子千听得暗暗皱眉。
“春兰,你和太太收拾一下,去蒋家看看!”老娘老实,春兰可不笨,眼里很看事!既然大伯和王花儿有心想要靠自己家这颗大树,那这种情况,肯定得去撑撑腰了:“对了,我屋里,还有在洛城带回的一些上好的补药,你捡了带去给大姑奶奶补一补!”
“四丫头,你有心了!”听闻拿上好的补药送给女儿,杨大富感动极了,果然,还是自家人亲啊。
“春兰,听四丫头分析,说子美这次的事有蹊跷?”路上,月娘有些回不过神,这女儿嫁人了,果然任人宰割吗?蒋家还是小户人家,那自己家的四丫头去了徐家,岂不是更惨?
“太太,别担心,我们察言观色即可!”春兰安慰道:“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要不然,不会这么平静的!”
“但愿吧!”月娘有些心惊,为子美,更为自己的子千。
“子美,你快醒来啊!”自己来了一天一夜了,生产完后的女儿居然没有睁眼看自己一眼:“这孩子怎么会这样,郎中怎么说?”回头,问着蒋家亲家。
“唉,郎中说身子虚,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听听,那孩子又在哭了,再不醒来再没奶水,这孩子怕都养不活了!”蒋家女人宋氏心虚回答,故意将话题扯远。“看吧,亲家,灶台上,一直炖着鸡,都炖化了,还没醒来,也没办法补不是?”不是不给她吃,是她自己吃不了,宋氏在心里道。
“不行,还得再请郎中,子美再昏睡下去,可不是个事儿!”王花儿不管宋氏在耳边絮絮叨叨,自作主张道。
“任请谁来都一样啊,情况就这样!”宋氏回答:“原看着,还是一个身子骨强的,却不想,生个孩子就成这样了!”
王花儿本是牙尖嘴利的人,却被这句话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这是怪自已的女儿身子不好,是嫌弃了?
“我去找郎中!”王花儿一直守着女儿,一天一夜没合眼,这会儿从床边站起,感觉一阵头昏,摸着头,强撑着要出去。
“哟,我说亲家,你这是怎么啦?头痛头昏?难怪,子美身子不好,怕是体了你吧!”宋氏眯着眼问。“照我说,你还是先回去吧,你这样,自身都难保,要在蒋家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担不起那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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