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令字旗,-----戒备!”,看着越来越近的贼船,站在了望台上的赵广黝黑的脸庞,十分镇定,仿佛又回到了他[黑面水贼]的生涯。
一面白底绣着斗大[令]字的纛旗急速的被升到了龙旗旁边的木杆上,这两面旗都是长方形四角挂旗。
随着各自队头的命令,水军们开始忙碌起来,床弩的弦已经咯吱咯吱的张开,一枝木短矛自动落入了箭槽。一个弩手开始转动床弩前侧的绞盘,床弩头慢慢的升了起来,短矛的铁头微微的昂向了天空。这是翰林院院士马训大人改制的,为了适应床弩的仰射。投石机的一侧的大石块也在两个水兵的拉动绳索下升了起来,这是新改制的投石机,使用了滑轮和大石块,不再需要多根绳索来拉动发射。
站在前甲板的长水校尉马愿看着已经清晰可见的贼船,偷偷的看了看魏王的脸色,对面的贼船有二十多艘,己方只有五艘,真搞不懂魏王为何要冒这么的大险跑到深海里来。巡视水军就巡视水军吧,没必要拉着这几艘舰船跑这么远来吧。现在好了,被这么多贼船围上了,还不赶快掉头返回,怎么还让一个水贼出身的家伙准备对战呢。
不仅仅长水校尉马愿心里有些不安,其他的众将也有些惊疑不定,要知道这里可不是陆上,大王即便再勇武,恐怕也施展不开吧?难道就不担忧会死在海里吗?
冉强没有丝毫的担忧,对于太史元造的战船,他比别人更有信心,因为里面就有不少他的心血,虽然这些心血仅仅是动了动嘴皮子,出了几个点子和要求,但翰林院的三个人比他想的更有能力,自己的想法和点子没有难为住他们。
海盗船中间是一艘千石的大船,一个吊斗高高的挂在中间的桅杆上,一个人影在上面挥舞着手臂叫喊着什么。甲板上,一群穿着各式各样衣裳的人,用白布缠了头,手里提着长矛或刀,来回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很显然,这是海盗的头子乘坐的船。
冉强开始思考若是自己指挥接战,该如何做,虽然他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干涉赵广的指挥,但,心底还是下意识的把自己按在了指挥者里,要知道,曾经年轻的心,也曾经和大多数年轻中国人一样,看着别人的航母在蓝色的海洋上耀武扬威,心里都在憧憬着能够有一天中国能够重现昔日的海洋辉煌。
象打群架的混混一样,海盗船没有任何组织,依着习惯乱哄哄的从两边涌了过去,经过两侧的水军大船时,还站在甲板上[嗷嗷]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不知道狂呼乱叫些什么,但他们要表达的意思很容易让人理解:示威和恐吓。这也是他们通常用来对付商船的,很多时候,有一半的商船见到这种架势会乖乖的停船,不敢做任何反抗。
两队水军在两个队头带领下,很快奔到了前甲板,一队刀手,一队弓弩手。他们到这里是为了防止接弦战有敌人登船,虽然太史元大人曾经声称,目前没有什么敌人能够轻松登船,但作久了水贼的赵广,还是谨慎的派人守卫在了船边。两个队头上前恭敬的并脚行了他们苦练的军礼,然后才回到队里专心看向了对面。
冉强看着对面的大船只留下一张帆,速度停了下来,显然,海盗们是完成了包围,觉得胜券在握了。他脸上露出了笑意,是的,有些好笑,他在听了张则那句[倭国]的话后,本来生出的主意是到现在的日本岛抢掠,没错,就是抢掠一番,没想到自己还没抢掠别人,竟然就碰到了抢掠自己的百济海贼。
除了几个有心人外,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魏王脸上的笑容,因为他们的目光都被对面乱哄哄的船吸引住了,即使他们没有带领过水军,他们也看出来了: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心里那份担忧方才略微放下一些,对于这样的敌人,打不过逃回去应该还是没问题,何况自己现在坐的这艘船明显大的多。
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从对面百多丈外的船上传了过来,很快欢呼似乎感染了周围的海盗船,欢呼接二连三的从各个船上传了过来,引得前甲板上的众将面面相觑:这些家伙不会是发疯了吧,还没开战就开始欢呼着庆贺了。难道他们以为自己这边不堪一击?还是觉得欢呼一阵自己这边就会投降了?
就连正在笑的冉强也感到有些惊奇起来,他望向了对面,虽然他身躯高大,但因为坐着,却无法看到对面那艘海盗头子的船,因为自己这条大船相比较太高了。所以他没有看到那艘船上发生的什么事情,但他感觉到了自己这条船已经停了下来,显然,所有的帆都落下来了,庞大的身躯,使得不停撞击它的波浪并没有让它产生多大的摆动。
“那船上真的有中原皇帝?怎么才这么几条船?”,中间海贼船上,一个大胡子海贼,忽然收住了仰天的哈哈大笑,狐疑的用百济话叽里咕噜的对旁边一个满脸谄笑的人问道。
“错不了,在我们中原,只有皇帝才能使用龙,否则是要杀头的!”,那个人竟然收起了谄笑,叽里咕噜的认真回答道,事实上,椐他所知,就是作了海贼的人,也是不敢随便挂着龙旗的。何况对面的船上明显是官军。
“皇帝为什么只带了这么几条船到大海里来?”,大胡子海贼依旧有些狐疑,他虽然没见过中原人的皇帝,但却听过不少的传闻,就是一些从中原回来的百济人,说起中原皇帝的排场,也是仍然惊叹不已。
“这个……,在我们中原,有些皇帝喜欢作些不合礼制的荒诞的事情,可能这个皇帝就是这样。”,那人迟疑了下才回答道,他心里其实也在惊疑,皇帝陛下怎么会带领这么少的船就跑到大海来了?但面对海贼头子的问话,他又不得不找了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