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家。
“父亲,那张绍天还真是厉害,竟然让许,沈两家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苏霄玉轻笑道。
毕竟像这样的事,的确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同时这两家的名誉实在败坏,令多少势力感到不齿。
如今能亲耳听到这等事,实在是令人内心舒缓不已。
“的确是让人惊奇。”苏志卿沉吟道。
他原本再听闻许,沈两家合力对张家发难时,就觉得此次张家定然会损失大批精锐,甚至会失去药植园这等产业,真正的元气大损。
同情归同情,可身为一族之主的他,考虑到大势所逼也只能隔岸观火。
但没有想到的是,这情节简直来了个大反转,张家成功守住了产业,还将来犯的敌人几乎全歼,对方只逃离出一人,听说还是沈家的长老。
最重要的是,还死了五位筑基修士,这等战绩难怪轰动整个安阳郡。
在无数人敬仰的金丹修士没出现之前,筑基修士无疑是高端战力,每一位都十分的重要,甚至能改变整个战局,如今却一下子死了五位。
此等损失简直可以让许,沈两家感到肉痛。
苏志卿想到了什么,嘴角流露出讥讽的笑容,“这一次战事,具说还是许宏池自作聪明,拉沈家入伙的,没想到什么好处也没捞着,还死了儿子。”
“我已经可以想象到那老贼气得快要发疯了。”苏霄玉微笑道。
苏志卿笑了笑,心头骤然浮现出一件事,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敛去,语气怅然,“没用的,张家的下场恐怕会更惨。”
听到这话,苏霄玉脸色变了变,小心翼翼地道:“您是说太虚宗……”
苏志卿长叹一声,徐徐地漫步在林间小径中,看着漫天的繁星璀璨,直到视线停留在那轮皎洁的月亮上。
苏霄玉则跟在了身后,嘴唇紧抿,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父亲一直以来都在担忧什么,苏家作为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曾经也受到过无数人的敬仰和艳羡。
可是,自从太虚宗的触手蔓延到了这里,加上许,沈两家的投靠,一切都变了。
外头很多人都暗中嗤笑,苏家块头大,胆子小,还没开打就主动认输,将修炼资源割让一部分献给许,沈两家,以求得平安自保。
这些年,他苏家能安然无事还得益于张家在前面做挡箭牌,时间一久外面的流言蜚语就多了起来。
苏家上下都知道,虽然其中也有些义愤填膺的族人,但是当看到张家如此惨重的损耗,面临巨大的困境时,也都噤声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苏家要是敢反抗,他们就是第二个张家。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苏霄玉就注意到了,他的父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甚至经常愁眉不展,也只有看到家族里边嬉戏打闹的稚童才能得到舒缓。
父亲其实很爱族人,他不希望苏家也面临这样的噩耗,所以只能低下家主的头颅,忍辱负重。
“这天上的星辰再璀璨,也比不上悬挂在夜空的明月。”
充满哀愁的话语从苏志卿的嘴里发出,他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父亲……”苏霄玉见状,轻轻地唤了一声。
苏志卿心里一直在担心未来的局势变化,要知道,这太虚宗一旦腾出手,派出的修士军队将会有多么强大,整个安阳郡都将会陷入大地震。
到那时,一切试图反抗的势力只能面临被清除的结局。
这一天,就快要到了,别看现在张家在这段时间出了风头,许,沈两家吃了个大亏,可要是等太虚宗的修士队伍一来,张家定会如摧枯拉朽般地被毁灭。
如果张家完了,许,沈两家绝对会将矛头指向这里,他苏家到时又该如何?
一想起这些事,苏志卿就感觉心头压了一座大山,近乎喘不过气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这些天,张家上下都充满了斗志,身为绍天系脉的子孙更是觉得无比的自豪,张子贤重新派些人手去溪烟山的药植园,负责打理和修补工作。
溪烟山一战,对家族的士气影响很大,作为家主,张子贤感到很是欣慰,一想到那些即将成功筑基的族人,心中更是备受鼓舞。
不出意外的话,张家就能迎来十五位筑基修士的诞生,到那时,真正的翻盘才会正式开始。
考虑到族库里储蓄的灵石数量,也就三万多出头,张子贤就先将购买炼制筑基丹所需药材的事放到了一边,毕竟维持家族运转的事要紧。
张子贤翻看着手里的家族财务报告,脑海里思索着今后的打算。
“二哥,看报告呢!”
一道粗厚的嗓音响起,只见一位身材威武的壮汉踏步走来,浑身散发出浑厚的气息。
张子贤见来人,他捏了捏眉心,轻声道:“四弟,你怎么来了?”
来者自然是张逢九的第四个儿子,张浩猛,也就是他在紧要关头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为张逢九贡献了宝贵的五点香火值,这才扭转了整场战局。
对此,张浩猛本人是丝毫不知情的。
这些天他一直在家族里边晃悠,看到底下每个族人都不像往日一样沉闷,而是鼓足干劲在忙活着各自手上的事,觉得内心甚是喜悦。
张浩猛本来就喜欢热闹活跃的大家庭气氛,自从家族被打压的这些年,基本很少能有这种氛围的出现了。
“三哥啥时候回来呀,我还没找他喝庆功酒呢。”张浩猛大大咧咧的道,迈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张子贤唇角一勾,将手里的财务报告放在案几上,微笑道:“看来你将筑基中期的修为巩固了。”
对于他这个弟弟,虽然有时候会觉得无奈,但也正是最为放心的存在,活得纯粹,活得洒脱。
“巩固了又能咋地,又没啥人可以较量较量。”张浩猛撇了撇嘴,瓮声道。
他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毫无不掩饰地责怪,“你说这许,沈两家急什么,就不能等我突破完境界再打么,害我没赶上这一场战斗。”
听到这话,张子贤只好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这四弟就喜好与人斗殴,向往畅快淋漓的战斗,之前还喜欢私底下组织活动和族人们对打。
不过自从父亲有了消息后,四弟就没再举办这样的活动,大致是被父亲训斥过了再也不敢犯了。
“三弟回消息给我了,说是现在那边养伤,也好督促维修阵法的工作,进一步防止外敌入侵。”张子贤道。
不得不说,这当年张家老祖花大量灵石布置的阵法,起到的作用无疑是巨大的,如果不是这些阵法一轮又一轮的消耗。
破城门后的许,沈两家的修士就不会状态大幅度地下降,他们的筑基长老也不会这般轻而易举地被打败。
所以说,沈野是最憋屈的,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对于他这样向来高傲的刀修来讲,被一大群练气修士围攻,陷入狼狈境地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如果让他一开始就遇上,处于状态巅峰的他杀那几十位张家修士,就如同砍瓜切菜般轻而易举,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可问题是,他偏偏就是这样倒霉。
“哎呀,真是闷啊。”张浩猛发出不耐烦的长嚎,听得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眉梢一挑。
为了防止打扰,张子贤轻咳几声道:“四弟,你先回去,等这个月一过,咱们张家就会大动作,到那时二哥给你安排任务,保你爽。”
闻言,张浩猛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双眼瞪大,似乎还往外冒出星星,“真的吗?二哥?”
张子贤点了点头,“二哥不会骗你,你先回去,二哥这还忙着呢。”
“那行嘞,我先走了。”
张浩猛挠了挠头,刚毅的脸容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看着那高大威猛的身影逐渐远去,张子贤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拿起茶杯往嘴里抿了一口,放下后又仔细地翻阅起报告来。
身为筑基后期的修士,听觉自然是格外的灵敏,恍惚间听到了门边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话语。
“忙啥忙,报告看得还挺起劲。”
听到这话,张子贤知道是张浩猛在小声嘀咕,脸上露出了苦笑不得的神情。
在张家后山的一处洞府内。
张逢九静静地悬浮在室内,这些天发生族里的变化,让他心生欣喜之意。
之前的溪烟山战役,张绍天击杀了足足五位筑基修士,成功完成了【累积击杀五位筑基修士】的任务。
至于奖励,则是五十张冰霜符箓,每一张都可以产生大量温度极低的冰霜攻击,可以大幅度影响敌人的状态,甚至可以使其无法动弹。
这些不同类型的任务,如果一旦完成,在目前看来就没有了,而是要等到后面家族等级的提高才会相应解锁出新的。
“很快,就轮到我们反击了。”他徐声道。
只有彻底改变这一局面,才有资格告慰为家族牺牲的族人,溪烟山一战张逢九全程都看在了眼里,不可否认,自己起到的作用毋庸置疑。
可如果不是家族修士的奋勇杀敌,不要命地疯狂围攻沈野,让张绍天面对的压力大幅度地缩小,恐怕这一战的胜负就很难说了。
脑海里浮现出族人们英勇拼杀的身影,那一个个倒在地上不甘愤怒地神情,张逢九作为老祖内心不可谓不难过。
“时间很快……”张逢九冷声道:“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