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儿,一定要找到封神之心的秘密,族人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一个充满慈爱又满是无奈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在漆黑的四周慢慢回荡着,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封凡大声的叫喊道,那声音让他本能的感到温暖亲近,却又记不起究竟在哪里听过。
“轰隆隆~.”;
“呼哧哧~”;
“噼~啪~”;
“杀啊,杀啊,一定要拦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祖屋”。
突然从黑暗深处,传来一阵阵房屋的轰塌声,狂风肆虐的呼啸声,雷霆炸落的霹雳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厮杀声。
“族长,封神卫,已经顶不住了,他们马上就要冲到这里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急促地喊道。
听出那声音的的疲惫,焦急和绝望,封凡的心不自觉的抽痛了一下,他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是那熟悉的感觉绕在心头怎么也驱散不去,他只能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呼喊,去询问。
“你们究竟是谁,你们在哪里?出来啊!出来啊!”
可是没有收到任何的答复,封凡的天灵上方三寸处,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寂静无声地燃烧着,成为了此地唯一的一处光亮,周围一片漆黑,封凡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感觉孤独而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凡儿,好好活下去,封神之心选择了你,族人们也选择了你,我们都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还有...对不起!”
当男子说完“对不起”三个字后,周围所有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封凡瘫坐在地上,泪水不自觉地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感觉自己的心非常的痛,似乎有什么对自己非常非常重要的的东西,慢慢的消失了。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封凡大声的呼喊,可除了自己声音的回响,周围一片死寂。漆黑,寂静,寒冷,封凡双手抱膝缩成一团,身体因为害怕不自觉地轻轻颤动着。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封凡感觉自己除了叫喊什么也做不了,除了自己这里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丝的亮光,没有方向,没有声响,就仿佛是一座坟墓,将他永恒的囚禁在了这里。“难道我是死了吗?这里难道是地狱吗?不,不会的,这一定是个梦,我要醒过来,我要醒过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一瞬间,又似乎是万万年,在这里封凡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也没有任何的饥饿感,他一遍一遍的呼求,却收不到任何回应,绝望无助,侵蚀着封凡的精神,头顶的火焰越燃越小,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也许火焰完全熄灭的那一刻,就是封凡真正的死亡的时候了。
“也好,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我真的好累好累!父亲、母亲,对不起,凡儿不能陪你们了!还有那声音究竟是谁?为什么让我感觉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封凡喃喃道。
头顶的火焰越燃越小,光芒越来越弱,直至只剩下了米粒大小,封凡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只是嘴里还在不断地呢喃着,“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少爷~,少爷~”
突然封凡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在呼唤自己,忽近忽远,似幻似真,可是他现在太虚弱了,连起身寻找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幻觉吗?可能我真的要死了吧!”封凡心里想到。
“少爷~,少爷~,你醒醒,我是小雨啊!我是小雨啊!”那声音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从微弱变得响亮。
“小雨,小雨,小雨!”封凡一遍一遍的念着那两个字,忽然一点光芒刺破那似乎永恒不变的黑暗,然后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至占据封凡所有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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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凡躺在床上,定定的看着床顶那雕工精细的松鹤延寿图,竟有些呆了,长久的黑暗,让他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些都是真实的,他不敢乱动,他怕自己一动,这些都会如烟雾般消散,自己又会回到那一无所有的黑暗之中。
直到封凡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摇晃着自己的胳膊,耳边一个清脆的女童声音不断地诉说着什么,像是柳枝间觅食的黄鹂,悦耳动听!
封凡呆呆地转过脑袋,一双大眼睛正水晶晶的看着自己,满是担忧,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因为着急显得红扑扑的,如同一颗熟透的红苹果,头上顶着两个小揪揪,一动一动的,煞是可爱!封凡下意识的伸手在那小脸上轻轻掐了一下,温暖柔嫩的触感让他知道这绝不是幻觉,他又用力的在自己的脸上掐了一下,“啊!”真实的痛感让封凡大叫一声!
“这...这些都是真的!不是幻像,我没死!我没死!我又活过来了!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哈哈哈…”封凡激动起身,大声地叫嚷道,最后虽然嘴里发出的是淋漓的笑声,可他此刻却早已泪流满面!没有经历过那无边的孤寂,就永远不会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也不会明白自由是多么的珍重!封凡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平复下自己剧烈的情绪,然后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多么熟悉的味道,多么自由的空气,多么温暖的光芒啊,以前一直习以为常的东西,原来竟这样的美好,真好,真好,自由真好!
小雨早被自家少爷的反应吓得退到了屋子中间的桌旁,看着自家少爷又喊又叫,又笑又哭的,小雨一下子慌了神,“少爷不会被西门公子给一剑劈傻了吧!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她内心忐忑无比,少爷要真是有个什么好歹,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向老爷夫人交代了,她看着封凡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少…少爷你没事吧,脑袋还晕不晕了?手臂还痛不痛了?”
“没事,少爷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这么好过了!小雨你过来!过来!”封凡慢慢坐到床边,擦干脸上的泪水,看着眼前这个刚刚一米来高的可怜小人兴奋地说道!
小雨有点害怕,可又不敢不听少爷的话,只能怯怯地道了声:“是!”,踌躇了一会儿就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床边挪!几步的距离生生被她分解了两三倍!
封凡看到她如此表现,又好气又好笑,直接站起来走到她身前,一把将她拖到怀里,在她的小嘴上叭的一声亲了一口,然后双手拖着她的双肩说到,“这是对你叫醒少爷我的奖励,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告诉少爷,看我不把他打成猪头!知道了吗!”
小雨已经被封凡的举动给吓傻了,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只剩下了一片空白,周围一切似乎都消失了!此刻无知无觉!
看着呆立眼前的小雨,封凡尴尬一笑,察觉是自己太激动了,才会做出如此行为,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小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最终叫醒了我!”封凡在心里默默说到!
封凡看了看小臂上包裹的纱布,随手拆掉扔在一旁,伸开双臂,做了几个简单的伸展动作,像是在适应自己的身体一样,然后走到门前,轻轻地前推,明亮的阳光照射过来,让封凡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并伸手挡在了眼前,清晨的阳光并不怎么强烈,可对已经不知道在黑暗中待了多久的他来说,依然无法直接直视,不过还好,只一会儿他就适应了过来!
冬去春来,冰消雪融,万物复苏,新芽初生,幼雏破壳,生机渐起!
封凡站在门口,慢慢体悟着这一切,一年四季,还有哪一刻的生命活动比此时更剧烈的吗?还有哪一刻的求生欲望比此时更加强烈的吗?还有哪一刻对冲破困囚牢笼的渴望比此时更叫凶猛的吗?活则万紫千红,死则消解殆尽!众生皆是如此啊!
此时封凡感觉自己就如同那深埋了整个秋冬的种子,在春天来临之际,终于冲破了外壳束缚,萌发出新芽。
此时一切,恰如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