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斑驳枫荫落,
云雾翻卷,却是天际晴朗,星辰明亮,空际煞是空旷……
隔海,
或许是海风太过清咸,恐惧之地的月影星辉却也给那惆怅无助李莹留下深刻的印象……
焦炭,
她的心中尽是烈火印象,除去悲怆,却也了无他念……
“报告参谋,死者面部头部无烧伤,面部红肿,却无水疱痕迹,角膜透明,光滑。结膜处无水肿。鼻毛略见烧焦,口腔粘膜无水肿,耳部无烧伤。”
“这正常吗?”
“不,这正是我所要汇报的信息,可以这样说,他的死相绝不正常,按照普通的烧伤病例,患者若被烈火点燃,必将会选择挣扎,所以……。”
“还有其他疑点吗?”
“是,他的胸部皮肤呈黄褐色,小部分呈灰白色,痂下可见粗大血管网,表面潮湿,无弹性,且有狭长划痕……”
“划痕?”
“是,按照外科医师的分析,致死原因是军刺致命。”
接听汇报,
李莹心中却也略存顾忌,微妙难言,只得令国安医师退去,凭舷远观,企图寄托心中烦闷……
潮汐,
月落万物皆沉沦,鼎中飒飒筛风雨。
波澜,
涌浪嘶啸,狂澜般的雨露却也似浪涛般涌起,释放涵澹澎湃的响声……
“累吗?”
“师叔,我……”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简单地讲,我们的想法是相同的,只是在事情发生以后,我们会选择不同的方式解决问题。
”
“这……”
“我选择的方式是逃避,所以,并不会难过。”
“谢谢你。”
国安行动皆机密,
故行特殊任务都会选择僻静之所,而在这片水域分析情报,却也更是恰当不过,最是实掩人耳目……
浪吼,
湖面的呼唤中却也有几分哀愁,存在几许苍凉。
眺望,
却见李莹双眸迷茫,抑郁风过,却也闪烁着几分冷意……
却说是在诉说吧,浪在低语,而她却陷入沉默……
寒空,
墨汁撒落海面,遮蔽天穹。
夜,
娇嗔.羞涩雨幕却撩起蒙蒙雾水.缓缓逝去……
“莹儿,你……”
“师叔,牺牲是难免的,对吗?”
“是,虽然我并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我无法否认,希望你……”
“可我,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死的总是别人?”
“这……”
“他们是因我而死的,师叔,我无法否认这是事实,所以……”
“你始终都活在自我折磨的阴影中,这很可悲,因为你不愿相信事实,这或许便是你最大的缺点。
”
“可……”
“如果你想让他们死的毫无价值,我无话可说。”
“不,师叔,我……”
“向大海倾诉吧,只有它才愿意听你抱怨。”
喝骂,
若醍醐灌顶,
刑安身影缓缓退走,仅存迷惘李莹观潮自危,任泪流落,哭麻手掌却也更是不存本分知觉……
褪去眼镜,
修长手指撩起海藻般的黑发,疲惫李莹却也毫无防备般的感悟海水,波澜掠入微张眼帘,洁白的肌肤却也与那微微上翘的纤维睫毛分化两色……
流泪,
或许是张瑶的死状太过难看,甚至已然失去了龙岩岛上的威严……
“参谋,我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
“放心。
”
叹息,
夜幕如漆,
海浪的呼唤使得李莹疲惫,目光投向地平线的低处,哪里,却又是轮皓月当空,虽是惨白,却浑圆交汇,混杂着诡异的气息,在云雾中缓缓穿行……
悲月,
这是令人恐惧的月,它的存在只能使人联想到苍白的光辉和旷野中的呼喊……
昔去,
那夜已过,清淡的月光仍旧会令人浸入梦境,促使人心沁生凉意……
……
“参谋。”
“说。”
“是,参谋,凌霄城寒家家主寒烟拜访,不知……”
“让她过来。”
“是。”
邀行,
潮汐微动,聆听雨声绵绵,寒烟的身影却也尽是淡然,毫不避讳般的走向李莹,却也闭口无言……
“有事?”
“准确的说,是的。”
“但愿是我感兴趣的事情,否则,军侠不两立,还望寒烟家主不要为难于我,您也知道我……”
“有意思吗?”
淡笑,
面容娇媚,
白皙迷人的双腿在黑夜深处绽放出无声的诱惑,挪动,披身晚礼服迎风飘荡,低胸及膝的设计却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
较之李莹,
她的这身装扮却也的确妖娆……
“意思?”
“是,明人不做暗事,没有目的,我是不会回来,但我却很有自信的说,你现在很需要我,对吗?”
“你很聪明。”
“不,我相信这是直觉。”
“我该感到失望吗?”
“或许。”
谈笑,
茶盅微倾,斟倒些许清香,两人对望,任潮声涛涛,忘世俗之繁琐,倒也可谓是惬意非常……
“唰!”
出剑,
人剑合一,顷刻间人已化剑,剑便是人,徒影连连,却也尽在挥洒间贯穿施展,夺敌下盘……
“砰!”
“唰!”
“砰!砰!砰!”
挥斩,
亡溟剑的剑意恍若寒冰雪雾,而七星龙渊的杀势却也更是刚正不阿,置制于地,欲要屠敌而取后快……
“哐!”
对峙,
剑影瞬出,请客凝杀百剑,两道身影却也更在此刻船坞上疲惫坠落,香汗涌出,无力再战……
“很庆幸,我杀不了你。”
“不,你有绝对的自信杀我,但在你的心中还有纠结,所以,你的招式太过犹豫,缺乏杀气。”
“你能看懂我的剑?”
“是。”
“不,你不懂,寒烟,实际上讲,我需要你的帮助,但从理智上讲,我很犹豫,因为与你合作就代表着向你背后的势力妥协,我……”
“妥协?”
“原谅我吧,至少那样想的会令我更好的接受你的存在。”
“谢谢。”
坐倒,
惬意斟茶,明知李莹会接纳自己,她的心中却也并不焦急,只是淡淡的敲打桌面,等待着李莹的说辞……
“您来之前……”
“没有,准确的说,是在起初有几只尾巴,但很可惜,他们的演技太差,已经死在自己的聪明上了……”
“那么我好像没理由拒绝了。”
“或许。”
斟茶,
资料摊开,继而耳语几句后,便带寒烟走入藏尸间,检查张瑶尸骸……
“他在火起之前就已经死了?”
“是,他的灼伤位置皆在身前,别处毫无伤害,显然在火起时并无挣扎,况且他是死在离逃生位置最近浴室,从这点上讲,他拥有者绝对的逃离时间,但他没有。”
“不,是根本没有逃离,而是被人递进浴室,因火势过大,难以深入,便随意的将他抛掷在浴室当中。”
“这点可以确定。”
验尸,
肯定寒烟推测,李莹面色尽皆迷茫,按照身手,凶手手段自然娴熟,可这么低级的错误又怎会是职业杀手的破绽,而在这片天底下又怎么会存在这般愚笨凶手……
“参谋。”
“说。”
“是,在淳安郊区,一辆出租车意外着火,按照群众反映,车辆在事发前始终都在行使,也未见司机逃离,但在现场,我们没有发现司机的踪迹。”
“什么?”
“参谋,在淳安市中心,我们接到市长秘书冯国新的求救,待赶到时,他的手指脚趾尽被砍去,而且神情恍惚,一直都在疯言疯语……”
“他说什么?”
“好像是‘鬼,有鬼,张瑶。’”
“这……”
迷茫,
迅捷下船登车,命司机疾驰,直接赶向冯国新入驻的淳安医院……
……
空山,
鸟语喳喳。
山谷幽静,蕴含着莫名激荡的回声,远近的草丛尽在忽如而至的狂风中起伏如浪,肆意呼啸……
山脊,
不知何时出现的阴穴窜出狼的侧影,然后隐没逝去,黑黝黝的谷地刹那寂静,只是某一区域的昏暗深处泛着奇异的光芒……
“哗!”
密林,
走近却发现是片深不可测的湖水,一叶障目难遮天,冷月清辉似乎是事先约好般的倾泻在湖面上之上……
“铮。”
奏曲,
《平沙落雁》,表逸士胸怀,壮鸿鹄之志。
此处幽静,
却也仅存老者端坐,一名持剑男子负手而立,仿佛是在聆听曲中精华,手腕挽动,却也更似剑招挥洒……
“盖取其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也。”
吟唱,
老者哀叹,中年男子继而开眸,盯望琴弦波动,跃然起身,横空斩出数剑,尽展杀势凶威……
“先生,我们……”
“等客人。”
“客人?”
“是的,他很快就要来了,或许是不速之客,但墨家已然出世,未去拜访已是失利,若不恭迎却也算是不合礼数。”
“可墨家……”
“闭嘴,休要胡言。”
呵斥,
抚摸琴弦,墨规发丝尽皆苍白,心若旋动,只盼身影速至,容作地主之谊,但那道源自山下的身影却也并不焦急,只是缓缓的踏入石阶……
“先生久等。”
“不敢。”
“恕无礼叨扰,在下告罪!”
躬身,
谦逊施礼,中年男子倒也算是气宇轩昂,随之剑动插地,示意并无敌意后,踏向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