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
夜色降临,
森林犹如中了魔咒般的寂静,树叶与树叶摩擦,响遍十里,林中乌鸦仿佛是死亡的侍者,尽皆跃起,歌颂死亡,唱响起死亡协奏曲……
“哐!”
对峙,
树梢尽折,秦露身影借着力道跃起,继而消失,而那手持巨阙的秦波天却也正在此刻发泄般的砍伐树木,寻找着猎物的身影……
或许,死亡就在身边,而那秦波天的心绪却也正在此刻彻底混乱……
恐惧,
鹰似哀嚎……
巨阙魅影陷进危境,林野苍翠间所回荡的静谧却也随着夜色沉沦……
呼啸,
黯淡风势渐渐停滞,幽光尽洗,哀嚎琴声却也伴着恐怖的气氛淡淡弥漫,在广阔的树冠顶处涂抹上压抑的光晕……
“大圣遗音?”
“是。”
抚琴,
身影坠落,手挽木琴,发丝飘荡,尽显优雅,细观则有‘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屈膝请安,
碧绿的翠烟衫释放幽香,红色肚兜,却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却也道尽古代女子的美感……
却说琴身,一米见长,龙池上刻寸许行草,为‘大圣遗音’四字,池下纹刻印篆‘包含’二字……
细观,
池之两旁刻隶书铭文四句‘巨壑迎秋,寒江印月。
万籁悠悠,孤桐飒裂’,俱系旧刻填以金漆,腹内纳音微隆起,择其两侧有朱漆隶书款‘至德丙申’四字,虽说繁杂,实则融会一体,毫无衔接的缺憾。
若奏,
琴体饶有古韵,造型优美,漆色璀璨古穆,断纹隐起如虬,铭刻精整生动,金徽玉轸、富丽堂皇,非凡琴所能企及,故而才被秦波天轻松认出……
“大圣遗音不该成为杀戮的利器。”
“任何笙箫都不该与杀戮联系,但很可惜,当事与人违时,很多事物都会因此改变,包括乐器。”
“可……”
“你相信信仰吗?”
“是的,或许我该承认,信仰是最可怕的利器,因为它的存在会让很多人迷惘堕落,陷入死亡。”
“不,能去背叛的信仰都已不是信仰,或许信仰所改变的事情本质都是错误的东西,所以……”
“这个世界上没有错误的东西!”
对峙,
扶琴而鸣,喧嚣声响却无当年含蓄,那股‘生我何用,不能欢笑。灭我何用,不减狂骄!’的端倪气质却也尽在此刻淡淡升腾……
“唰!”
“呜~”
乐起,
萧笛挥动,顺着风势,箫声响起,竟与琴弦乐章吻合,招招夺命,单凭此点,却也不枉乐戮之名……
“唰!”
挥剑,
寒风逝去,
笔直光线透过林荫,自树冠的缝隙里刺进森林的深处,照耀着地面厚厚的苔藓,反射起芬芳的绿意……
怒啸,
这是片荒芜原始森林,丛生灌木,尽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树木枝梢交错横行,所伸展韵律却也尽是繁盛的碧绿……
遮掩,屏蔽空寂,万物尽皆遮掩,那株巨树横亘眼前,布满青苔厚的树皮都是墨绿,随着微风过去,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恰如龙的叹息……
“哐!”
“砰!砰!砰!”
对峙,
巨阙收招,周寂尽是残枝断木,而那琴戮却是依然傲立,寒眸对望,却也再无其他动作……
“铮。
”
曲落,
琴戮的心绪极度清明,盯望巨阙,唇虽微动,竟也涌出无尽悲怆……
“是李莹让你来的?”
“是。”
“这就代表着,我们之间没有选择,只有死亡和杀戮,对吗?”
“不,这只是代表着你无法给予我更满意的筹码。
”
“你!”
“不想考虑下吗?”
“考虑?”
“是的,杀人可不是件好玩的游戏,没有人愿意杀戮,毕竟谈判的气氛会更有意思,你说是吗?”
“但这种城下之盟的感觉并不惬意。”
“你有选择?”
“哼!”
动,
琴抚灭,
一道杀影顷刻斩出,任谁也没有想到,在琴戮之后,竟仍存杀手,故而可见,他们所面临的势力将是何等可怕……
“砰!”
“咔!”
“砰!砰!砰!砰!砰!”
连创,
巨阙偏移,那道剑影顷刻斩落,剑指苍穹,辟闾的剑意却也正在此刻淡淡挥落……
辟闾剑,
虽无史可查,但却被后人铭记,成为与干将,莫邪,巨阙并称的王剑,堪为‘四大良剑末,万剑刃下王。’
如名,
辟闾剑,十年磨剑,霜刃未试。
“哐!”
“找死!”
“砰!”
“砰!砰!砰!”
对创,
疾影而驰,寒眸交织,却也廖无动作,只是默默挥剑,以求御敌,却并不存心杀敌……
“砰!”
退剑,
抚手持剑,辟闾剑势尽在提升瞬息激荡数剑,而秦波天的寒眸却也不禁惊起,飞逝退去……
“哐!”
“砰!”
对创,
秦波天的身影略似飘然,竟立足不稳,而辟闾剑锋却也是瞄准时机,顷刻抛出,摆明是要夺人性命……
“哐!”
越剑,
忽见秦波天的眼眸寒光闪烁,继而剑出,打偏辟闾,如若疯狂般的杀向那已手无寸铁的身影……
剑,
便是剑客的生命,若在临阵抛弃剑刃,便是死亡,这是定律,也是剑道的精髓,无人可以打破……
显然,这神秘人的动作太过冒险,而他也即将因为冒险,而葬送性命……
“唰!”
“不好!”
“晚了!”
逼近敌影,却见神秘人的面颊尽是笑意,略微迟钝,却闻身后辟闾竟反旋杀来,斩向他的背后……
“砰!”
坠落,
避开背后偷袭,持拿巨阙剑的秦波天虎口尽皆破裂,原来辟闾剑下由铁链锁住,捆绑在持剑人的背后骨骼,故而其抛剑的手段并非找死,而在杀敌……
“唰!”
腾空,
抓住剑柄斜挥,步伐急促,轻拂剑势劈向秦波天的左颈处的‘天鼎’‘巨骨’两穴,势指夺命……
“砰!”
疾退,
秦波天只觉心下凛然,斜身闪避,气劲略松,尽被对手锁于剑下,意欲诛杀……
“这……”
“你已经败了。”
“是吗?”
“秦波天,这种结果很显然,因为你的印堂发黑的厉害,而你也将会在今天死亡,所以我的分析毋庸置疑。”
“你!”
“死吧!”
“唰!”
承影,
待辟闾挥动,影落身至,凄厉剑势如影随形,却也如同跗骨之蛆,直逼对手数般命脉……
“砰!”
交错,
身形佝偻,扬手便划优雅弧线,尽斩辟闾剑身,进而触碰,劈砍挥向,耳廓尽呼啸对创,而那颗屹立千年的树身却也更微微震动,随着风过悠悠倒下……
“轰!”
烟尘起,
趁着迷茫,叶创身影追逐出剑,短截树地,仅也凸露千道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
“哐!”
对创,
天色乍明,长剑又归于无形,天地周寂尽是静穆,而那柄有影无形般扭曲的长剑就是承影绝剑……
承影剑,
‘蛟分承影,雁落忘归’,出则逐敌,不死难分……
较之辟闾,
虽叶创略逊秦波天,但以巨阙那般厚重的劣势,却也不如承影御敌,最见成效……
“云中叶氏?”
“不才,承影剑主,叶创!”
“这……”
“‘辟闾十年,霜刃未试’,不知前辈……”
“哼!”
怒吼,
见被承影克制,持拿辟闾寒剑的神秘老者顿感面色无光,可也正在剑出刹那,三道身影缓缓走出……
“天师道,飘渺子见过前辈!”
“茅山道,不一子见过前辈!”
“武当道,天玄子见过前辈!”
“你们……”
“人为心行,人道居之上,故而应天行事,道法自然,怎能因个人私欲破坏江湖和睦,请恕晚辈无礼,还望辟闾剑势退隐江湖!”
“你!”
“墨攻,墨攻,前辈何必纠结!”
挪步,
墨规身影颤颤挪出,看那神情似温和,却也庄严端正,大有一言不合便会出手杀人的强横气势……
“你们在逼我?”
“或许。”
摇扇,
步伐微动,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天谴百晓生,
烟云火生恨,万念俱秽迹,这便是他的代名词,象征着江湖变迁的存在。
“烟火,莫非你要与我为敌?”
“前辈,某并无此意,只是江湖道义难违,还望前辈三思。”
拱手,
看似敬畏,实则名为逼宫,如今的辟闾剑主却也恍若被架空的帝王,虽仍被百臣敬仰,但在实际上的处境却也可谓是危机四伏……
“如果我不同意呢?”
“若违背人道,你将承受众生的惩戒!”
“是吗?”
“你完全可以试试!”
“好,我杀戮今天便要用我之剑道斩尔等人道!”
怒吼,
琴弦奏起,大圣遗音的音律淡淡弥漫,继而箫动,浓郁杀意顷刻弥漫,那曲《十面埋伏》的悲怆却也尽在此刻淡淡传递……
力拔山兮,虞姬奈何兮。
仿若哀叹,琴弦激荡,那道恍若无形般存在的虚影却也随着箫声的挥动淡淡凝聚,凄怆哀叹……
决然,
杀伐浓郁,
恍若两军对垒,声动天地,屋瓦若坠落崩塌,徐而察之,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的嘶吼,使闻者始而后奋,继而恐,涕泣无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