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是!”
隐匿在树林之侧的死亡之队成员尽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将手中的武器插在泥土之中,而后静静的等候命令……
长矛,
这是战马的克星,
战马若被长矛刺中胸腹就几乎没有了生还的希望,可是长矛刺入战马身躯时所相互的冲撞力也非常惊人,仅靠双手是握不住的,所以必须把矛尾插在泥土里,尽管如此,绷断的长矛还是会让主人毙命……
……
瞬息,血溅三尺……
埋伏之地也在此刻彻底的沦为了一片绞肉的墓地……
这一群骑士都聚在一起,他们拼命的踢打着战马,甚至不惜在用刀砍那马臀,逼着战马向前冲锋,将那敌人的阵势撕的更加凄惨……
双方在这狭窄的埋伏从林上开始了血腥的厮杀,战刀、长矛此起彼伏,箭矢交驰,战马嘶鸣,而那厮杀、惨叫之声也是混杂在了一起,回荡在那每一个人的心中……
……
许久,
这个声音沉寂了,西侧林外,埋伏之地,现在已是血流成河,而两匹骏马也在此刻堪堪止住……
“这……”
“纥奚!”
“霍恺华!”
“……”
……
沉寂,
这是缪充的嘶吼,见遍地尸骸,虽然还没有见到好友的尸骸,但是他的心已经沉入了低谷……
“这,这怎么可能!”
“偷袭!”
“你说什么?”
“你看,这里的尸骸最密,战马的尸骸也最多,可以分析得到,纥奚和霍恺华一定是腹背受敌,所以想从这里出去,向总坛求援!”
“可是这里是他们的后方,你看,那里才是埋伏地点!”
“从这一点上分析,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恐怖的结论,那就是摩尼教中存在一个奸细,所以他们的行踪被敌人知道了!”
“可……”
“快看看有没有生还的人!”
“好!”
腥臭冲天,无尽地殷红雾气在天际缭绕,阵阵腥风令人闻之欲呕,赤红的血水汇聚成河,而那整个地面也都像是一块烧红了的铁块,透发出骇人的颜色……
所有树干都混淆着血迹、岩壁之侧也都闪烁着骇人地血芒,这里的一切都是森然恐怖的,四处也都充斥着无尽地阴森气息……
“哗!”
随着上官睿辛捡起一个破碎的皮靴,一道血水倾泻流淌,而他也是面露无助,仰望向那凄惨战场……
他虽是摩尼教人,但他还是一名僧人,对于这一种杀戮的场景,却也尽是存在一种厌恶……
“哎!”
望天,
整片天空都不再明媚了,天地间的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地血色,他只感到血腥冲天,恶臭扑鼻,血水也在他的脚下不断流淌……
这是一处阴惨惨地血色修罗地狱……
尸骸遍野,殷红刺鼻,连绵成片的地尸体形成了皑皑骨山,无尽地骸骨也在漂浮在一些小型的血泊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凄惨,唯有阵阵阴风呼啸而过……
“霍恺华!”
“什么!”
“霍恺华,你醒一醒,霍恺华,霍恺华!”
长啸,
缪充跪倒在地,他疯狂的摇动着霍恺华的尸骸,但是霍恺华早已毙命,他那雏菊一般的脸上也永远的失去了笑容,因为他的胸口之上存在着一个令人恐惧的窟窿……
“不,霍恺华,这,这不可能!”
禅杖一抛,
上官佛生也是一声惨叫,而后仰天痛哭,仿佛是在发泄胸口的那一口恶气……
“纥奚!”
“咔!”
长矛断,
就在上官佛生扶起纥奚的瞬息,纥奚手中的那一柄长矛终于断了,可以预见,他在死前斩杀了一名敌将……
至于他的身后,却是一柄箭矢和一道长剑斩过的痕迹……
“纥奚!”
可以清楚的知道,纥奚的牙关是紧闭的,但他的双唇启开,寒眸如电,显然在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还是一个‘死’字……
他的心一定存在着极大的怒火,否则他也不会如此……
“啊!”
抛下纥奚,上官佛生抓起禅杖,而后发疯了一般的在这一片树林中挥舞起来,顷刻林木折断,但他的杀势还未停滞,仿佛是疯了一般……
可是缪充现在却是出奇的平静,他没有搭理上官佛生,因为他很清楚,现在若是不让他去发泄,那么上官佛生一定会疯……
而他,很寂静,他看着纥奚和霍恺华的尸骸,听着上官佛生的悲啸,泪水缓缓的落下,但是细心之人可以看到,他的手搭在了纥奚的背后箭矢上,微微一动,那杆箭矢应声折断,而他,也很仔细的把那杆箭矢装入袖中……
“纥奚、霍恺华,安息吧,这个仇如若不报,这一杆箭就是我缪充自尽的那一柄利器!”
无声的承诺,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最暴躁的家伙居然会是一个最冷静的人……
……
“快!”
“加快速度!”
“驾!”
骏马驰骋,
却是许承友带人赶到这里,可是刚刚下马,他就被这血腥的气氛给震撼住了,因为遍地都是尸体,他的下属都不知道该站在那里……
“这……”
“许承友,我们的老伙计,纥奚和霍恺华就睡在这里,他们的血已经冷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赶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的血居然冷了,居然冷了!”
咆哮,
上官佛生的眼睛已经赤红了,他的衣襟尽破,风尘仆仆,谁都清楚他胯下的马已经垮了,但是他也的确没有赶上兄弟的最后一程……
“这怎么可能!”
“叛徒!”
“谁?”
“一定是次仁杰尔,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可能把消息传递出去,除了次仁杰尔没有别人,所以我认为……”
“绝不是他!”
“是吗?缪充,你弄清楚,是谁把他们部署在这里的,这里距离总坛那么远,支援上根本来不及,所以……”
“我相信他!”
“但是他的嫌疑最大,不是吗?”
咆哮,
上官佛生将禅杖一横,而后也是泄气了一般的倒在地上,也唯有那缪充淡淡看了一眼许承友,而后又颓废地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