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之上,有一眼泉水,这眼泉水约莫处于山崖几丈高的地方。
而在这眼泉水的下方,有一个少年,此时正拿这一个容器接着这些顺流而下的泉水。而那少年手中的容器,则是那双头蛇的蛇皮。
少年接满水后,将这蛇皮的另一端扎了起来。接着又手捧着泉水,将自己的脸洗的干净些。血水从少年的脸上滴下,那血水里,有那双头蛇的血,也有他的。那血水,随着少年的脸颊滴了下来,这少年的脸上,确是满脸的血。他知道,那是那条双头蟒的血。
少年手捧着泉水,一次接着一次的将脸洗净,他想洗的干净些,他好像觉得自己做了太多恶事,或者是使他难受的事情。他想忘记,想彻底将他们洗净。
血水伴着少年的脸颊,一滴一滴,吧嗒吧嗒地落下,掉在了少年身下的小水潭里。少年循着这声响,低头向下看去。他看见了,这一小块潭水,也被他染成了血色。少年有些发愣,他在小水潭里看见了他自己,那个全身布满血色的自己。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的可怖,如此的肮脏。
没错,这少年就是木风。
他静静地看着这水潭里的自己,像是与这大漠融为了一体,如此的寂静。他盯着这水潭中的自己,那水潭中的人影也盯着他,好像,两个不同的自己在交流一样。
就这样,过了许久。
那少年也是微微叹息了下,抓起了一旁的水袋。
他是时候出发了。
木风的身影,走出了这绿洲,向着东方走去。他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但是,此刻的方向,是内心的指引。
那个瘦小的身影,也是不停歇地走着。这大漠,好像除了绿洲,其他的地方确实如死一般的寂静。这片大漠,从西到东从来只有一个颜色——黄沙的颜色。
木风地走着,他不管还有多远,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咬一口那个做水带的蛇皮。他此刻只想着活下去,走出这大漠。哪顾得了其他的感受。
什么时候走得完这大漠?也许是看不见黄沙之后。这大漠方才能走得出。
大漠之上,那个瘦小的身影,却迈着比常人坚毅的步伐,一步接着一步。
第一日,从正午走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这少年方才睡了过去,那磨的肿胀的双脚,也只能刺痛一下他那微弱的神经。
第二日,这大漠的黎明还未到来,少年便起身出发了,那脚上的痛感也阻挡不住他的步伐。
第三日.............................
一连四日,皆是如此。这四日,路上也未曾遇见过绿洲或者是生物。
第五日,少年将最后一块蛇皮吃下。他极目远眺,想看清这大漠的更远处,而那大漠,却好像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木风心里清楚,要是他第七日还是没有走出这大漠,那么他,必死无疑。
忍受着正午太阳的炙烤,那个单薄的身影还是不断地前行着。他也不曾抱怨一句,他能做的,只是尽力保持自己意识的清醒,尽力走得更远。哪怕最后的结果是死,他也认了,毕竟,至少自己付出了全部的力量。
少年走在这大漠中,每天与他朝夕相伴的就只有这黄沙和太阳。太阳是做辨认方位,而这黄沙,则像是磨刀石。
第六日,少年此刻已经饥肠辘辘,可这大漠,依旧一眼望不到头。而现在少年的视线里,则只有满眼的黄沙。细细看上去,少年的嘴唇已然皲裂,那先前苍白的脸颊和肌肤,都被这大漠炙烤地变了颜色。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全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要去的地方,要走的方向,即使,这满眼看过去,都是黄沙的颜色。
第七日,少年此刻看上去,是更加的虚弱。可他的双腿,并没有因此停歇,踉跄地迈着步子。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不知道看尽了多少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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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身影,如今满眼里都是黄沙的身影。也终是力竭。
那个身影,在倒地的最后一刻,眼里所见的,也都是黄沙。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最后一步,跨过的,踩到的,是一株小草。
第七日,少年终于是跨过了大漠,走过了生死。
第二天清晨,一个老人模样的人开始了劳作,即使这作物已经种了下去,也需要人去呵护。每天的劳作,才是庄稼人有个好收成的保证。而一个小女孩则是看老人开始了劳作,则去一旁跑开自顾自地玩了去。
老人也是毫无办法,这小女孩天性好动,他一个朽老头子怎么地管得了这些呢。
“爷爷,快过来。这有一个人。”小女孩急急忙忙地说道
这老人一听,也是有些奇怪,按道理说这地方不会被别人发现才是。那人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很远,老人赶了几步,便是到了。
“爷爷,快看。”老人顺着小女孩指的方向看去,便是看见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少年。这少年满头的黄沙,被这烈日灼烤变色的肌肤,衣衫褴褛,像是受尽了磨难。
老人看着少年,也是在考虑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救这少年,如果是要救的话,就得将这少年带到那地方去。要是那地方因此被发现的话,那全族人的性命,怕也是堪忧。
“爷爷,快救救这个小哥哥啊,他好像病的很重。”小女孩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得了病,“爷爷,爷爷,你就答应灵儿嘛”
“唉”老人叹了口气,“那就救他吧,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老人背起了那个昏睡的少年,向那个地方走去。
“耶,耶”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在老人的身边,“爷爷真好”
老人慈祥地一笑“灵儿好好走路。”
那地方离这也是不远,远远地看去,像是一座不高的山脉,但是走进了才发现,这山中央,则是山涧。这山涧从外面看好像越往里走越窄,但眼前这老人,只是向里面走去,小女孩也是一路蹦蹦跳跳地跟着。
老人进了最窄处也是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那少年,“希望老夫没有看错人吧”。老人对着一面岩壁,慢慢地伸出了手。
下一秒,那老人和小女孩,与那少年。则都消失不见了。
在那面岩壁的后面,这三人的身影也是慢慢浮现。眼前的地方,不可不谓是世外桃源。潺潺而流的小溪,葱郁的树林,已然快成熟的大片庄稼。更有人三三两两地坐在房子门口,说道着什么。
肥沃的土地养育着这些忠厚的农家人,他们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总不缺乏乐趣,他们希望的只是和平,不奢望荣华富贵,只希望平平淡淡,一家人平平安安。如此一生,便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