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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八的早上,陈青云当朝上奏,临安公主有谋害长御厨之嫌。
众臣听闻陈青云详细解惑,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就连向来沉默的张金辰都忍不住出声嘲讽道:“陈大人乃为状元出身,撇去身上的官职不说,怎么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
“一个小小的御厨而已,公主要想杀他,用得着下毒?”
一片朝臣附和声中,陈青云稳稳不动。
只见他斜倪了一眼张金辰,然后似笑非笑道:“那毒下在凝露膏中,众所周知,凝露膏可是治疗外伤的奇药。”
“可就在昨夜,臣妻却突然遇袭。”
“而在遇袭之前,臣妻原本跟臣约好在南街相见。”
“幕后真凶故意将臣妻引到陈府之外再行刺杀,等臣妻身受重伤,长康隐瞒再深都会献药,如此一来,下一个中毒的,可就不区区只是一个御厨了?”
陈青云的话落,又是一片文臣争议起来。
张金辰的瞳孔收缩着,心里微微下沉。
陈青云的意思太过模糊,可却透露了他的妻子并未中毒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呢?
昨夜陈府的动静极大,难不成长康的药没有及时献出去?
张金辰的心悬了起来,浮浮沉沉的,有些不安。
一夜未眠的高鸿站了出来,只见他皱着眉峰,十分不耐道:“听陈大人的口气,你的妻子身受重伤。”
“既是如此,那背后之人完全可以将毒涂抹在暗器上,又何必多此一举。”
“若那凝露膏中真的有毒,那只能说明,有人故意放进去陷害公主的。”
“至于那个人是谁?那就得让陈大人仔仔细细地去查了。”
高鸿的话也引起一片共鸣之声,高位上的承平帝蹙起眉头。
这个案子,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都有太多的漏洞。
这时,只听陈青云不慌不忙地道:“若是那下毒的人跟刺杀的人只是合作呢?”
“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
“一个不想沾染毒药,一个又要置人于死地。如此一来,不正一拍即合?”
陈青云说完,略含深意的眸光稳稳地落在了张金辰的身上。
张金辰巍然不动,嘴角却微微翘起。
看那样子,到有几分藐视讥讽之意。
皇上对陈青云的话深信不疑,宫中这些年死了不少嫔妃皇子,外臣的手还不至于伸得这样深。
唯一的解释,下毒的人,是宫里的人。
而且树大根深,应该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势力。
“红颜枯骨”的毒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陈青云奉旨彻查的时候出现,而且这毒又是对准他身边亲近之人下的。
找替死鬼和给陈青云一个教训,才是最有力的解释。
“这一切都是陈大人自己的猜测,身在刑部,陈大人难道不知,猜测是不能给人定罪的,甚至于连传唤嫌疑人都不能。”
高鸿嗤之以鼻。
临安公主的身份,就算是嫌疑人,那也不是陈青云可以动的。
可高鸿低估了皇上对这件事势必查清的决心。
只听皇上呵斥一声:“尔等住口。”
“这件事既然已经交由陈爱卿查办,任何人不得插手。”
“陈爱卿有宫中行走之权,不论谁有嫌疑,一律给朕过堂提审。”
“上至贵妃,下至宫女太监,无需顾忌朕的颜面。”
“此案朕必将追究到底,无论凶手是谁,朕都要将她揪出来,碎尸万段。”
皇上此言一出,朝堂立即禁声不语。
张金辰垂首,抿紧红唇,眸色深了几分。
高鸿不甘心地捏了捏拳,心里怒火高涨,面色扭曲阴沉。
下朝后,陈青云又收到大笔赏赐,从续命的千年人参,到绫罗绸缎和茶叶等上好的贡品,其中还有不少燕窝等补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是在安抚陈青云。
陈青云去刑部点卯,就连刑部尚书都是一片和煦的问候之声。
现在真正要追根究底的人不是陈青云,而是皇上。
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包括萧凤天。
自从上一次张莹莹诬陷之事以后,萧凤天甚少去陈府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在刑部办公外面的偏殿等着陈青云出来。
远远的,看到陈青云带着人出来的时候,萧凤天便咳嗽一声。
陈青云见了,打发了身边的人去远处候着,这才走近萧凤天的身边。
萧凤天等到陈青云走近了,这才压低声音道:“心慧伤得严重吗?”
陈青云的眼眸微闪,心里忍着凌迟之痛道:“伤得很重,所幸没有危及生命。”
萧凤天闻言,眉头当即皱起来。
他伸手拍了拍陈青云的肩膀,然后出声道:“需要人手就说一声,晚些我让人送些治疗外伤的药过去。”
陈青云颔首,他不是不信任萧凤天。
只不过他要让幕后的真凶知道,他的心慧并没有中毒。
而且他也要让幕后的真凶知道,现在最有嫌疑下毒的人是临安公主或者贤妃。
想到这里,陈青云当即便道:“张金辰的身边应该有一位谋士,以他之前拙劣的计谋,这一次的连环计应该是有人替他出的。”
“我现在不方便勘查。”
萧凤天当即意会过来,他微微颔首,然后轻声道:“你去忙吧,我知道了。”陈青云闻言,这才放心地往后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