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瞥向落云七发颤的手指,抬眸看向那枚玉佩,琥珀色的眼眸掠过沉思。
落云七松开酒杯,微微攥拳,凝视着玉佩的眼神暗了几分。
我倒要看看这枚破玉佩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机,让你死了也如此执念!
众人看着玉佩,兴致缺缺。
不过是块随手可捡的破烂石头,能有什么稀罕?
毕竟云湛是太子,还得给面子,便问:“殿下,不知这块黑布隆冬的玉块……有何典故?”
云湛心知肚明,只道:“这枚玉佩是雪儿赠予本殿下的,至于它有何典故,呵呵……”他神秘一笑,将玉佩攥在手心,对着侍卫低声吩咐。
侍卫们散开,纷纷将灯烛吹灭。
少倾,整个后庭陷入了黑色。
“诸位请看!”云湛突然出声,将紧攥的玉佩松开,灌入一丝灵力。
哗!
数道星光闪烁,直直的从玉石中照射而出。
而黑色的玉石,仿佛发着光的陨石一般绚烂夺目。
整个后庭,好似数颗星辰照耀,亮如白昼。
“哇!这当真是宝贝啊!”
“一块小小玉佩,竟有如此效果,太神奇了!”
“对对对,这千年难得一块的宝玉啊!”
兴致缺缺的众人,此刻完全折服在这奇妙的变幻中了。
落雪儿依偎在云湛怀里,挑衅的看向落云七。
这枚玉佩是她偷走,然后献给了云湛的,而这件事也给她成为太子妃奠定了基础!
落云七,你生来就是我落雪儿的踏脚石!
落云七一脸阴沉的看着落雪儿,双眸犹如枯井一般幽深,一股怨念与不甘直冲脑门。
咯-咯-
桌角被她抓出裂痕。
“落雪儿。”三个字,厉鬼一般的呢喃。
哒--
一只手抓住了落云七的手。
冰冷的触感,瞬间将落云七激回神。
她愕然的看向帝释天,眼底带着震惊。
刚才……刚才她竟然无法克制自己,仿佛被鬼附身了一样?
帝释天讳莫如深的看着她,“心魔?”
“不是。”落云七摇头,心底印证了一件事。
原主的灵魂还没完全消失,起码那一抹怨念还藏在她体内,偶尔会冲出来控制身体……
帝释天闻声,暮然松开抓着她的手,眼底浮起一抹浓浓的失落,却又迅速消失。
“谢谢你刚——”
落云七话未出口,就听帝释天冷冷回道:“丑人多作怪。”
落云七:“……”
云湛拎着玉佩,看向贵宾座,“不知使者对此物有何见解?”
帝释天仿若未闻,垂眸陷入思绪,身上冰冷莫名浓了几分。
云湛尴尬了,吩咐侍卫将玉佩送了过去。
“如果使者不嫌弃的话,本殿下愿将此物献给使者,就权当交个朋友?如何?”
侍卫端着托盘,送到了贵宾座的桌上。
落云七看着近在咫尺的玉佩,眼底的悸动就越来越深,那股怨念又缓缓升起。
帝释天刚想拒绝,余光瞥见落云七眼底的神色,眉梢一扬,“殿下盛情,我便却之不恭。”说罢,冰冷的视线的落在旁边的人身上。
落云七浑身一凉,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拽回她的理智。
她抓着酒杯的手指泛白,额角渗出一层冷汗,却不敢扭头回视那双把她理智拉回来的眼眸。。
一连两次,都准确看穿她不对劲。
无论他是不是那人,都不是好惹的!
“哈哈哈……本殿下也只是借花献佛,使者您喜欢便成。”云湛说完,命人再次点起灯烛。
灯光照亮了后庭,玉佩的光也自动消失了。
帝释天拿起玉佩端详了几秒,并未发现有何异样,怎么就对这个女人的影响这么大?
莫不成……跟他一样?
他抬手抚了抚银面,双眸变得深不见底。
落云七咬唇,看着帝释天手里的玉佩,终于明白落雪儿打的什么算盘了,她是想借帝国使者的手置她于死地啊!
可最令她无奈的是,她有种直觉,如果她再不开口,那股怨气会继续与她抢夺身体!
深呼一口气,“那个……”
叮噹——
玉佩轻砰在她手里酒杯边。
“???”落云七一脸懵逼。
“丑东西,配丑人。”帝释天说完,身体往后一仰,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落云七:“……”你长得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毫不客气的将玉佩揣进怀里,喝了杯酒压压惊。
落雪儿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就这么给落云七了?
云湛俊脸铁青,可是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处置他都无法干涉!
压下怒意,笑着切入宴会主题,“使者大人,不知这次帝国学院需挑选几名学生?在座各位,都是我京都内天赋极高的年轻一辈。”
“五名,十五至二十,筑基中期。”
听见简洁回答,云湛一愣,“呃……使者?”
帝释天抬眸,直视云湛,“学院要求。”
云湛心头一堵,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当然知道这是学院要求,所以他才会设宴款待,希望能有所通融啊!
在京都,别说筑基中期,就是金丹期也能找出几个来,可多数年龄都至少三十以上!
可筑基中期,别说是十五岁,就连二十岁的也未必能有!
“使者大人,这个要求……”
帝释天鼻音“嗯?”了声,却带着不容置喙。
落云七偷偷看了帝释天一眼,脑海里想起关于帝国学院的事。
传言,帝国学院势力很广,分布于五个大陆,它独树一帜,从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最重要的一点,是它十年才招生一次。
就是说,想要按入学要求进去,不单单凭天赋,更是凭运气!
而每个从帝国学院出来的学生,修为最低也会达到分神期。
要知道一个分神期,就是连皇帝都需礼遇相待的并且称一声尊上。
宴会上,安静极了。
今日来的所有人,都以云湛马首是瞻,更想要走捷径。
却没想到使者竟不会变通,严格按照要求!
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他们觉得留下也没意义了,便纷纷告辞离去。
落云七扭头看向还在饮酒的帝释天,“咳……那个,时间不早了,告辞了。”试探的挪挪屁股,发现能动了,立马惊喜起身。
同时间,一道阴影遮住了她。
方才还在座位上的帝释天,此刻颀长的身影挺立的站在她身后。
微风起,白色衣袂随风飘扬,一缕墨发扬起,如羽毛轻轻轻拂过她的额角却又泛着丝丝凉意,如头发的主人一般无二。
落云七眼前闪过一个妖孽脸,顿时一张脸爆红。
直到耳边传来帝释天冷硬的声音,“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