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郡与邳郡相离不远,轻功好的人三两日便可以到了,不过洛西风跟着鱼姜过去,又急忙赶了回来,身体有些吃不消,将事情给凤鸣轩简单说了一遍就躺在了睡着了。
“川子……”画楼也不禁在一旁读出声来,看向凤鸣轩的眼神多了一些东西,“主子,你还记得……”凤鸣轩接过她的话,道“没错,和母妃用的药引是一样的。”
当年懿贵妃也是得了怪病不治身亡,那病的药引就是“川子”。这一味川子,后来他找了许久才找到,而当年懿贵妃病重时,尧皇却连找药引都没有找,哪怕他有一点点的付出,懿贵妃也不会在死的时候如此心灰意冷!正是因为这个,凤鸣轩对尧皇恨之入骨!
看着脸色渐沉的凤鸣轩,画楼轻轻咳了一声,道“主子,那‘川子’怎么办?现在回去拿恐怕来不及了!若是救了鱼姜的弟弟,对我们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说不定可以借此得到机关图谱。”
凤鸣轩从回忆中醒过来,对画楼的话不置可否,看了看躺在熟睡的洛西风道“让他睡一会儿,你看着他,我去找川子。”说完便离开了木屋。
从来到大行王陵的那天他便开始勘察地形,靠近瘴气的那里生长着不少的川子,鱼姜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她根本没有见过川子!
离开木屋后,凤鸣轩提气运劲,纵身跃往往山林深处。
洛西风躺在睡觉,画楼坐在凳子上望着他发呆。的人还是睡着了比较可爱,又长又翘的睫毛让女人看了也不禁嫉妒。
洛西风喜欢画楼,是暗卫上下都知道的,甚至连凤鸣轩也默许了洛西风偶尔胡闹的行为。可是画楼有道槛,她过不去。摸着厚厚的刘海,画楼神情落寞,洛西风很好,很优秀,可是他越是优秀,画楼就离他越远。在别人眼里,她配不上洛西风,她自己也这么觉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傻小子就是喜欢围着她,对她百般好,却连一个笑都换不来。
画楼放下手,苦笑起来。不可能因为一个人就忘记过去,那些事就像刀,只要回想起来,就像刀一样插在心上。
凤鸣轩回来的时候,画楼已经不见了,洛西风还在熟睡。画楼坐过的地方地上有水渍。她哭过?凤鸣轩皱了皱眉,他拿画楼当妹妹,拿洛西风当兄弟,虽然极度想撮合他们,却从不干涉画楼的决定。
“唔……”洛西风翻了个身,却从床边掉了下来,“嗷……”洛西风突然弹了起来,“嗷嗷”乱叫。
“醒了,走吧!”凤鸣轩瞥了洛西风一眼,手中的川子被他用上好的绸缎包好,装入一个雕花盒子里。“画楼呢?小楼楼不去吗?”洛西风那身算命先生的装扮还没有换掉,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像个穿了衣服的猴子。
提到画楼,洛西风就来了劲儿,追着凤鸣轩问东问西,最后被凤鸣轩一个眼刀止住。“主子,可以走了。”画楼依然一身劲装,袖口的绑带紧紧勒在手臂上,佩剑背在了身后,显得干练利索。
“小楼楼,咱俩一起!”洛西风蹦蹦跳跳地冲到画楼身边,自然地包住画楼的腰身,将脸贴在了她的颈窝处。画楼对此抽了抽嘴角,问道“你不觉得我的剑硌得慌吗?”洛西风认真的看了看她的剑,点点头道“嗯嗯!我也这么觉得!”说完,便将她的佩剑卸下来,拿在手中,牵住画楼的手道“这样就好了,走吧!”脸上是一脸的兴奋。
凤鸣轩摇了摇头,纵身离开了王陵。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嚎叫“疼疼……谋杀亲夫……”嘴角牵出丝丝笑意。
得月楼里,鱼羌醒了过来,脸色依旧很苍白,因为多日没有喝水进食,嘴唇开始干燥起皮。“姐,你什么时候走?”鱼羌每次看到姐姐,都会问上一句。他也很怕,他怕每次见面都是最后一次。
鱼姜着弟弟的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你说你这么好看,为什么我就这么丑呢?”认真的表情仿佛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少年笑了起来,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红晕。“谁说姐姐丑的?”鱼羌握住姐姐的手,放进自己的手里,道,“我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还没有人能配得上姐姐呢!”
鱼羌握住鱼姜的手,十指紧握,力气很大,鱼眼睛阿弟,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鱼姜把鱼羌的手放进被褥,转身将桌上的白粥端过来,吹了吹,送入鱼羌的嘴里。“阿弟,你知道阿姊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吗?”鱼姜看着弟弟,轻声问道。
鱼羌明亮的眼镜左右转动,羞赧一笑,摇了摇头。他笑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亮了起来。鱼姜看着这样的弟弟,也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阿姊,别哭。”鱼羌拿袖子擦拭着姐姐的眼泪,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让鱼姜想到了凤鸣轩,他也是整日挂着笑,不同的是,鱼羌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像太阳一样,用温暖把鱼姜包裹住。
鱼姜又送了一勺粥,笑着道“小时候,你总想看杂耍,最羡慕那些可以飞檐走壁的人。有一次我背着爹娘,偷偷带你去武馆。回来的时候被爹娘逮个正着……”
顺着鱼姜的话,两人仿佛回到了过去,彼时,他们还小,虽然受病痛折磨,虽然要吃药,但是从来不会担心那一天就是永别。
“大小姐,门外有三个自称是您朋友的人来访,说是有要紧东西送给您。”蓝衣小厮说完,鱼姜与鱼羌对视一眼,鱼姜很是莫名,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朋友。“等我,我去看看。”给鱼羌掖好被角,鱼姜起身就出去了。
身后的鱼羌在姐姐离开后,沉沉地靠在了,眼皮越来越重,脸上却带着笑意。
“你们?”鱼姜惊诧地看着凤鸣轩与画楼,以及那个算命先生,对这三人的到访感到莫名其妙。“救人要紧。”凤鸣轩拿出盒子里包的好好的“川子”,“这个是川子,先拿去救你弟弟。”
匆匆赶来的鱼淮和医老被“川子”两个字震惊了,直直地盯着凤鸣轩,甚至都忘了要去救人。“好!”鱼姜没有说谢谢。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药引送过来,证明他在调查自己。否则怎么会这么巧?
即便是救了弟弟,也无法改变他在调查自己的事实!这是两码事!
“羌儿——!”楼上传来鱼淮的叫声,鱼姜顾不上什么礼节,飞身上楼。凤鸣轩等人跟在鱼姜身后也上了楼,只是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