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东君亦是同样烦躁,凤鸣野无心的一句话却是扰乱了她的心。
也不知……商君这次回去究竟如何。
南海商家府邸。某一处院落。
寂静的夜,偌大的府邸静悄悄,这个时辰大家应该早已进入梦乡,然而却总有些例外。
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这位商家的家主,同时也是千机阁的阁主,本该潇洒世间的人儿却在此对着明月郁郁寡欢,眉宇间尽是思念之色。
“逍遥……”
商君口中喃喃自语,不停的念叨着这个名字,他直直的盯着窗外,一股淡淡的异香传来,几日的劳累和应付着家族中的长辈,令他眼前不禁有些恍惚。
“商君。”晕晕乎乎的,商君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日夜思念,让他的感情无处可放,这突如其来的略带耳熟的声音无疑是让他陷入了一种狂喜。
他猛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入目之处是位身穿一袭红衣的女子。
媚眼如丝,绝世风华,犹如雪山下的一朵雪莲,她站在廊下宁静而美好,唇边的那一笑不知倾了多少人的心。
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商君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他的双眸暗了下来。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在睡梦中?不对,他还尚未休息。
欣喜之中带着点害怕,商君甚至不敢出声唤她姓名,他怕,怕一开口这一切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就这样看着又怎么够,他想拥她到怀里,他想紧紧的抱住那个人儿说多么多么的想念她,他想大神的表达出他爱意……他多想。
“商君……商君”许是见他没有反应,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撒娇的语气。
“逍遥,是你对不对,你来找我了对嘛。”商君终究还是开了口,夹杂着丝丝哽咽。眨眼间,人已经来到了走廊处。
越接近,那股奇特的香味越发浓郁,商君的眼前有些晃悠,定了定神,东君的模样越发清晰。
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商君笑的极为温柔,眼里的情意几乎要溢出来那般,快步上前,他一把抱住了那个心心念念掉掉人儿,鼻尖处是更加清晰的异香。“
遥~你好香,你怎么会在这里?”宛如一条大型忠犬,商君露出了只会在东君面前出现的那面孩子气。
东君抬起的手停顿在半空,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放在了这个男人的后背上,轻声道:“我想你了,所以来商家找你。”
“真的吗?你来……找我?”商君的笑容淡了下来,后半句的语气明显不对劲。
“嗯?对啊,怎么了?来找你不好吗?”并没有发生怪异之处,怀里的东君继续说道。
商君扶着其肩膀,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他看着东君那张脸,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再踏入商家半步”猛然间,在邳郡离别时东君所说的一句话在他脑海里回响着。
眼睛一眯,商君瞬间恢复清明,一把推开了眼前的'东君',果然有问题,原本以为这只是他思念成狂出现的幻觉并未过于留意,然而下一刻确确实实把人抱在怀里时巨大的欣喜却占据了他的理智,从而忽略了内心的违和感。
“绝不,绝不会踏入商家……”突然一下被推开的'东君'有些心虚地看着察觉出异样的商君,她默默祈祷着,可商君的下一句话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你到底是谁?”
木清浑身一震,心脏狂跳,她暗暗握紧了拳头,竭尽全力的压制住心中的惧意,脸上一派从容。
“说。”
商君紧盯着她,眸子如潜伏在暗夜里猎杀的狼群,狠戾阴鸷。眼前的女子已然不是东君的面容,彻底清醒过来的商君只觉得眼前女子有些眼熟,却楞是想不起来人名。
“我……我是木清。”木清整颗心被紧紧的攥着,手心冷汗渗出,黏腻得难受,她强迫自己迎上商君的的目光,心中打怵。
听到这个名字商君才恍然,这女子是商君母亲邀来做客,许是某大户人家的千金,他是见过两三次,只是并未放在心上罢了,这强塞过来的人,从来都不会是他想要的。
只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商君沉默无言地盯了木清六七秒,看得她背后发凉。
“木姑娘,深更半夜为何在此?”直截了当的一句话,眼底尽是冷漠。除了东君之外,面对其他人商君从来都是看似温柔实则无情。
“那个……是商伯母找我……府邸太大,我怕是迷路了。”木清心里极度紧张,编着不像样的谎话,“这原来是商君哥哥的院落啊,是我无意冒犯了。”
母亲找?商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也亏的得她有商母帮助,找了个理由。
“那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怎能大半夜的让木姑娘一人乱跑,侍女呢?这万一有什么事商家可担待不起,唉……母亲也不能仗着熟稔……”商君状似担心木清,语气中却是满满的疏离之意。
木清自小也是在大家族里长大,里面的勾心斗角自然也明白,商君话里话外无一不是说明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与商母熟稔。
一口一个'姑娘',摆明了是忽略她本就是过来与他相亲的意图。
“不不不,是商伯母知我有些睡不习惯新地方,怕我一人物无聊才让我去找她,倒是我麻烦了商伯母。”木清扭着手里的手帕,听闻商君的话连忙摆手,把一切又推到了自己的身上,看起来极为善解人意。
在这样的气氛下,木清紧张得把脑神经绷成了一根铉,没想到商君居然没有中招,不,应该是没想到他那么快清醒过来,她冷汗淋漓得承受着商君投过来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