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锐利如鹰的男子,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平日里温润的脸庞此刻却带着阴沉,一双明亮的眸子此刻有些涣散,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惊惧,嘴唇被无意识的紧咬着,有些发白。
“那时的你,急切跑来找我,为了确定心里的答案。”凤鸣轩接着开口道,不知怎么地,他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好堵了什么东西似的,怎么也咽不下去。
即使没有以前的记忆,鱼姜也能想象的到当时的自己有多痛苦,听着凤鸣轩有些哽咽的声音,她突然间有点想不透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就这样被卷入了你们皇权斗争中,就因机关图谱在我手中,如今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怨恨的,眼下陛下已是碎叶国的帝皇,而我又何德何能追究其中。”
这样的语气冷的有些可怕,千万种设想却愣是没想过鱼姜慧如此冷静,然而这冷静的有些可怕,不知为何凤鸣轩莫名的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他手中悄悄地流逝。犹如流沙一般,用力握紧的双手却依旧无法抓到一点,它就在顺着指缝一点一点地消失在掌心。
曾经的只能属于过去,在爱里其实没有重逢,人活在世上有太多牵挂和不舍,最难过的是明明你在我面前,我们却永远回不去了。
凤鸣轩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他不敢往下想。空气紧张得要让人窒息,手心、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了解事情真相的鱼姜神态自若,她就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那般静静的坐着,就连东君也有些猜不透,但是这件事在于鱼姜和凤鸣轩两人之间的纠葛,因此其余人等很识相的不在插手,至于他们将会怎样,剩下的只能看鱼姜如何选择。
凤鸣轩起身走下来,无论遇到何事都淡定自若的他此刻的脚步却变得慌乱,几乎是疾走,人瞬间就站定在了她面前,
鱼姜猛地一抬头,眼光接触到眼前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嘴角弯弯地挂着一抹笑容,眼中浓浓的是一层笑意,尽管如此却依旧掩盖不了眼底的紧张。
堂堂碎叶国帝皇竟然会因为她这个平凡的女子而忐忑不安的像个孩子一般,但他们之间已再无可能。
她放不开心中那个结,机关图谱之事就像一座桥梁横在两人中间,而她也不愿再跨过去。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今夕何夕,均已陌路。
“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无疑是给凤鸣轩判了死刑,原本就扎在心口的刀刃再次被鱼姜用力地往深处一推,他无法呼吸了,他甚至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眼前是那日日夜夜都盼着的人影,是令他在无数个夜晚中无法轻易入睡的根源,终于她回来了,但终究还是要离开。
“姜姜,留下来好吗?原谅我,我是真的爱你,当初确实是因为机关图谱而去的王陵,遇到你是个意外,爱上你更是随心而行。”
凤鸣轩一把抓住鱼姜的手腕急切地说道,脸上笑意消逝,惟有满眼的痛楚,像是要化成实质一般。
鱼姜的心脏莫名其妙地一阵抽痛,陌生的情绪占据了她整个人,动了动手尝试着挣脱,却只能无力的任其抓着。
就在鱼羌正要不管什么帝皇什么杀头大罪欲冲上去办法时,鱼姜突然眼神一冷,冰冷的表情与画楼颇有一拼,“陛下”
她大声喊道,像是提醒着什么,两双眼睛相互紧紧地盯着,最终凤鸣轩松开了手掌,颓然垂下,表情渐渐变得灰暗。
“若无其余事情,草民几人将一同告退。”鱼姜轻声说道,神色淡漠,或许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两人,东君等人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感,宫殿静的似乎连呼吸声都难以听见,医老脸上尽是惋惜的神情,曾经如同神仙眷侣的两人现如今是剩叹息。
“既然如此,你……走吧。”
半晌,凤鸣轩的声音传来,他转过身躯背对着众人,一切都已不复初始般清灵,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脆弱与无助,寂寞的气息围绕着他。
几人一同轻声告辞,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本就清冷的宫殿随着几人的离开越发寂静,凤鸣轩一步一步的走到龙椅面前,坐上这个不知用多少血肉之躯换来的位置,他的心却依旧空洞,当初不就是为了这个皇位与兄弟厮杀暗算吗?
当初不就是为了宝藏才隐忍王陵吗?最后的结果亦他最初的目的,但是……
王陵遇到鱼姜的那一刻,有什么已经从心底开始产生了变化。
当他转身的瞬间,世界已变成灰白,一片曾经的眷恋变成了留念,给过的誓言早已不复存在。
赢了,输了;对了,错了;在心底永远都会存在着那一份无法填充的搁浅。
彻底踏出宫门的那一刻,鱼姜不知为何悄然的松了一口气。
从此以后,她和他就是陌路人,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心里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失落感,鱼姜就这样一步步离开了凤鸣轩的世界。
然而,这是单方面的认为,殊不知某人的死皮赖脸的程度绝非一般人。
“多谢两位阁主相助,还有当年我家姜儿的救命之恩实在是无以为报,鱼某在此谢过。”
刚出宫门,鱼淮便转身向东君言谢,作为一名父亲他无疑是最为感激之人。
东君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一切都是缘分,小鱼儿很合我心意,随说她是我阁里的堂主,但更多但是我是将她作为亲人相待,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鱼姜难得看到自家阁主这般模样,感动之余多少也有些不习惯,她一把抱住东君,淡淡的馨香萦绕鼻尖,“谢谢你,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