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初冬,徐庄村西头儿的场里摆放着一架架干透的土坯,一架一架的,像一列小火车,整齐的停放在火车场。四辈儿的爷爷说:“咱们赶紧找几个亲戚,把坯堆集再一块儿,明年春天开始装窑烧窑,听说天气要变化,咱们尽快干这个活。”
“我今天带四辈儿去他姥家叫他姥他舅舅都来帮忙,”四辈儿的妈妈说。
“再把咱的几个外甥都叫来帮忙,咱们一天就可以吧活干完。”四辈儿的奶奶说。
“我明天就去通知他们,还有咱的小妞儿家,都叫来,我看用不了一天九能干完。你和四辈他姥,还有四辈儿的妈妈做饭,我顺便去集上买几个菜,把家里咱们舍不得吃的白面做成馍,亲戚们就吃咱一顿饭,况且出那么大的劲,咱部能亏待他们,咱吃好吃歹可以,可不能让亲戚受委屈呀!”四辈儿的爷爷说。
“我知道,他爹,明天我一定照顾好他们。”
第二天,四辈儿的舅舅拉着四辈儿的姥姥来到了四辈儿的家,车上带了一捆荆条儿,四辈儿的姥姥想让四辈儿的爸爸用这些荆条编一个小鸡篓儿。这些荆条是四辈儿的姥姥和舅舅走了很远的路,在好几个地方的河坡上苦心迫力的才弄来的。而且荆条的柔软性很高,那时是最好的编制材料了。
四辈儿的爷爷见了荆条儿不时的发出“啧啧”的称赞声。他拿着荆条看着四辈儿的姥姥笑呵呵的说:“这荆条儿就是排场,编个鸡篓很好看!四辈儿他姥真有眼光!”
“有啥眼光,我盼了多年了,很想有一个鸡篓,一是家里的人不会遍,二是找不到好荆条。我们跑了好多多地方才割了这捆荆条。他爷,几天会编好呀?”四辈儿的姥姥说。
“今天咱们把坯都堆起来,我们就开始编,我一会儿把荆条泡在井里,泡两天就可以编了。”四辈儿的爷爷说。
“那就麻烦你了他爷!”四辈儿的姥姥说。
四辈儿的爷爷笑呵呵的说:“没事儿,谁叫咱是亲戚了!”
……
所有的亲戚都来了。亲戚们一人拉着一辆平车,开始向场里走去,他们个个把平车放好,把坯一块一块儿的让车上放,坯在他们个个的手中像玩花儿似的。那动作快的像魔术师,瞬间架子上的坯就摆在了车箱里,他们拉着车飞快的向大架跑去,一块儿一块儿的摆好,又拉着空车子向坯堂走去。场里面欢声笑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人们个个汗流浃背,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服,脸上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淌。一架架的坯在他们的辛勤劳动中个个都上了大架,稳稳的站在场的中央,为了避雨,他们又把大架上面擅了好多麦秸,做成了一个三角顶,下雨时雨可以从上面迅速的流下,坯子不容易被水浸湿,坯架周边又用塑料布围了起来,再大的雨也淋湿不了坯。
一切工作做完了,亲戚们来到四辈儿的家开始吃午饭,四辈儿的奶奶,姥姥和妈妈为他们做好了饭。
他们个个蕩的像个土地爷,身上,头上,脸上全被土包严严实实的,就漏出洁白的牙齿,其它都是土,地上放了三个脸盆,盆里的水黑乎乎的,如果做成肥料,上三亩地都上不完。
他们开始吃饭了,他们有说有笑的,四辈儿的爷爷走到他们身边说:“咱们大家都吃好,干这么重的活,不要客气啊!全当在自己家一样。今天咱们大家都很辛苦!一上午可把活做完了,我代表全家感谢你们!”
四辈儿的爷爷的外甥说:“不用谢,舅舅,咱们是啥亲戚,老娘舅家的活必须帮,俺舅只要吭一声,俺们会立马来的!”四辈儿的爷爷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
几天后,四辈儿的爸爸把跑在井里的荆条从井里拉到了地面。放在了井台儿的石头上,离开回家了。忘记了把荆条抱回家。等晚上去睡觉时,四辈儿的爸爸才想起来,当他走向井台时,荆条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