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暹罗雨季的时节,大雨来得急,走得也急。急来的大雨,不断地冲击着撞到大树的轿车,也冲击着阿坤淡定的内心。虽有大树的缓冲,但阿坤开的车还是报废了,无法在启动。阿坤逐渐心急了起来。他于是跳下车,打开后车门,探查后排两个人的状况。他看柳致从和素格拉并无大碍,叹了口气,关好车门。刚好在关上车门时,大雨急停了下来。这下,让阿坤心情更加地郁闷,时间肯定来不及,自己肯定是输掉了。此时,他也没别的办法,因此对突然出现的车辆,一刹那间怒火冲头。于是,他转回身,前去看看逼得自己撞树的车,到底是干什么的,害得自己输了这次的豪赌。
那辆车是一辆奶白色的豪华商务车,刹车及时没出大问题。只是靠山坡的一侧,有些小的剐蹭。两车间隔仅五米左右,阿坤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这时,奶白色的这辆车门打开,跳出四个人,也向阿坤走去。你来我往,几步之后,两方便相遇一处。阿坤停下脚步一看,这四个人,自己竟然都认识。
四个人为首的男人,微卷的头发打着发蜡向后梳得整齐,身着白色西服。来到阿坤面前大笑道:“阿坤,你不是为了赢,连命都不要了吧?”
阿坤最熟悉地就是为首的这个男人,听他如此说,自己也大笑道:“我当是谁呢?韩砚少爷,你们上来干什么,不是想破坏规矩吧?”说着,他将手中的枪向身后藏去。
韩砚走上前,装作没看见阿坤的举动,只是拍了拍阿坤的肩膀,笑道:“我是怕你输,赶过来接你。你看,时间刚刚好,我把人带走,就算你赢啦。”说着,他甩起胳膊,露出豪表。荧光之下,指针确实刚刚到达约定好的位置。随即,他又笑道:“走吧,看看我们要的赌注。”
阿坤警惕地看向韩砚身后的三个人,又盯了一会儿他们开来的车。基本可以确定只来了四个人,除了韩砚每个人身上都别着一把枪。阿坤不自觉地感到有些蹊跷,但还是收起了枪插在后腰,跟着韩砚来到自己开来的车旁。大雨过后,黑夜之中,水汽迷茫。撞树的汽车,车头变形严重。虽是豪车,却也是冒着废气,呈现出毫无底气的颓败之感。
韩砚看着这辆车,眨了眨眼睛,甚觉可惜。他叹了口气,随后又摊开手,示意身后的阿坤打开车门。阿坤笑了笑,打开了车门,又探身进入车中。他先将柳致从提了起来,从车中将柳致从直接丢了出去,又将素格拉扶起馋了出来。
韩砚侧身躲开被丢出来的柳致从,看到他重重地摔在泥土里。韩砚走上前,用脚踢了踢半躺在地上的柳致从,笑道:“这是谁?”
阿坤将素格拉推在车旁,一手抓着他的衣领,偏着头笑道:“我们大少爷的情人。”
韩砚闻言,急忙俯下身要将柳致从地上扶起来。但却发现柳致从根本站不起来,便帮他坐下下去,又客客气气地连声说道:“失敬,失敬。”说完,转过身来走到阿坤身前,伸手在怒目而视的素格拉脸上拍了拍,说道,“委屈你啦,郑家大少爷。你们家的人杀了我大哥,我义父安排我接你回去解释解释。放心,我们的手段,绝对让会你舒舒服服,满意至极。”说着,大笑了几声突然停止,冷冷地看向阿坤,说道,“原本你是输了的,但是既然我们接到了人,就算你赢。不过,你必须杀了这个累赘……”他指着柳致从,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们韩氏集团,才会兑现赌约。你迟到的事情,我就当完全不存在。”
阿坤搀着素格拉退了几步,心想,你拿我当枪是么,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想着,阿坤皱起眉头,淡淡地说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我阿坤从来不耍赖,也不会再去杀人。”
韩砚冷笑了几声,心想,你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还能说出这种话。想着,不屑地说道:“阿坤啊,你说这话就没意思啦,好像我不知道你是谁似的。我们把你查的很清楚,你当过特种兵,还当过雇佣,暗杀屠村的事情可没少干。你杀人无数,又嗜赌如命。这个郑家大少爷不是在公海赌船上,把你救了吗?现在让你用他做赌注过了把赌瘾,再用他的情人过一把杀人的瘾,你不情愿吗?”
阿坤听他这么说,心里略有松动,看来这次赢下赌局,兴许还真要见见血。他侧过脸看了看素格拉,素格拉正用冰冷地目光直勾勾地锁定着自己。他转念又一想,觉得自己还是要保留一点底线的好。自己只是赌徒,并不是杀手。即使是以前做杀人的买卖的时候,自己也是自命不凡地认为不过是赌命而已。
柳致从见二人在讨论自己的生死归属,内心已然知晓自己的命运。他发现这拨人都有枪,他想道,我肯定是难逃一死,估计素格拉也会凶多吉少。我不想死,但是事与愿违。可是我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也没办法救他。如果,他们二人能给我或者素格拉说话的机会,或许可以试一试让他们之间发生火拼。也许这才是素格拉活下来的机会,生死之间,能留下来一个是一个。
而这时的素格拉,正懊悔又哀怨地看着柳致从。他心里想的是,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要没有喜欢我的意思,你今天就不应该来。哎……不论如何,我得找一个说话的机会,尽可能地保住你的命。要不然,我死都不会安心。韩砚为人阴损,肯定有灭掉阿坤的意思,阿坤也不是没有提防。如果,我有说话的机会,哎……希望他们能给我这个机会。他这样想着,却没有什么办法可行。不由得他更加忧虑困苦,眼看着韩砚等人就要在此终结柳致从的性命,他心理防线顿时失守,眼泪顺着通红的双眼流了出来。
韩砚阴冷地看着眼前的阿坤等人,觉得事情要完美才好。先让阿坤杀掉柳致从,再趁阿坤不防,顺手杀了他。这样,郑家会花很多精力查阿坤,给自己处理素格拉争取很多时间。等他们发现是韩家作的手段,早没了线索,更找不到证据。完美,这么做才完美。他见阿坤不说话,又说道:“如若不然,这次可算你说啦,杀手先生。”
阿坤知道韩砚想逼自己杀掉柳致从,是为了把绑架素格拉的事情,全赖在自己的身上。既然现在还是在玩赌桌上的心理战,那我奉陪。于是他也冷笑了几声,说道:“韩砚少爷,您说的大部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赌确实是我现在活着的唯一乐趣。你们要认输,就给我赌船。如果不认输,我就把我家大少爷送回去。你看如何?”
韩砚闻言哈哈大笑,心想,这哥们人品不行,但还真不是傻子。于是,说道:“好吧,你不动手,那我动手,你不拦着吧?”说完,见阿坤点了点头,他便径直走向柳致从。素格拉的心现在几乎处于静止状态,自己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反而加快柳致从死去的脚步。
而此时的柳致从见状已知终了,既然也无他法,反而释然。于是他,缓缓地闭上眼睛等死。韩砚走了过来,撕掉自己嘴上的胶布,问道:“有什么遗言没有?”
柳致从心中一喜,立即睁开眼睛。紧接着却又是一悲,什么遗言?我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怎么办?心里一急,却好像突然从脚底迸发出一股力气,奇迹般顶在自己的喉头。他立即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话:“杀了……阿……坤,我……自……裁,要,要……不,郑……家……迟早……会……知道……这……这件事。”
在场的人,除了素格拉,其他人都是一惊。韩大少爷啊,你让他说话,真是坏了事啊!本来相互之间就没有信任,这么一来,会更麻烦。
阿坤的赌徒性情使然,本就谁都不会相信。闻听此言,他更加惊觉,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枪。心想,这小子说的就这句话,倒也提醒了我。他们不会真想在这个时候,趁机杀掉我吧?而韩砚则是冷笑了一声,心想,你可够坏的。本来我是想先除掉他,再来除掉你。但是现在可不好办啦!如果先除掉你,我一旦动了枪,阿坤那个老手一定本能反应,不会再给我任可机会。既然他是赌徒,那就赌一把,让他死在赌上。韩砚咂舌道:“你倒是会挑拨离间,我们都是讲规矩的人。好吧,你的遗言说完了,我送你走吧!阿三,把枪递给我。”说着,他转过身,看向跟自己过来的三人之中,最壮实的一人。他伸出手的同时,又递过去一个眼神。
阿三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一只手摸出身后的手枪,向前走了几步。他举起枪瞄准柳致从,对韩砚说道:“二哥,让我来吧?别脏了你的手,那个郑家大……”阿三说道此处,突然将枪口指向阿坤,扣动扳机开出一枪。火光迸射,轻易了解生命的金属,顷刻间冲向了阿坤结实的胸膛。阿坤却早有准备,与阿三扣动扳机的同时推开素格拉,顺势甩出自己的身体。虽然躲避及时,他的左侧胳膊上还是被枪打中。同一时间,阿坤也来不及心有杂念,迅速拔出手枪,对开枪的阿三连开两枪。还不等阿三应声倒地,阿坤又向阿三身后正要掏枪的另外两人,接连速射了四枪。
三人的头相继被阿坤枪法极为精准地打开了花,早没有了人样。还有些热气的血鲜溅了一地,肉身瘫软在那里,却没有了一丝生气。在车灯映衬下的现场,诡异非常,一瞬间的突发状况,所有还活着的人都愣在了当场。。
阿坤快速地扫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心想,还好枪法不好,枪又一般。否则,今天我输得可是真彻底啊!想着,阿坤强忍着左臂上的疼痛,举起手枪指向韩砚,冷冷地带着嘲笑的意味说道:“有什么遗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