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拉被第五振浩抱着,她第一时间发现了第五振浩的变化。此时此刻,她比第五振浩还要尴尬。正在此刻,素拉迪推门而入,第五振浩赶紧松开蔓拉,转身面向窗外,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蔓拉勉强地笑了笑,看向进来救场的素拉迪,抿了抿嘴唇。素拉迪假装没看见,轻咳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然后粗声粗气地说道:“我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蔓拉点点头,又转过身看着第五振浩。第五振浩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也转回身,看着蔓拉,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道:“我爸爸去世前有一个遗憾,就是没见到我娶妻生……没见到我娶妻。人生难免有遗憾,但是,我不想错过你,这个遗憾我不想有。给我点时间认真思考一下,我也希望你认真思考一下。”说完,又看向素拉迪,礼貌地颔首道,“我现在要赶回去开会,现在和对方拼的就是时间,比谁快。等处理好眼下的危机,我和您喝它个三天三夜。”
素拉迪和走过来的第五振浩握了握手,轻轻拍了拍第五振浩的后背,然后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我不反对,只要蔓拉喜欢。”
第五振浩感激地深鞠一躬,然后喜忧参半地离开了酒店。在将车开出地库时,他回望了一眼酒店某一层的房间,上瘾的花香,令他有些后悔离开的太早。
站在酒店窗台一旁的蔓拉,含笑地看着第五振浩驶离视线范围,心里忽地空了一下,自己咿呀了一声,这感觉真是奇怪啊,一生竟然能发生三次。
这个时候,媒体们都没想给自己惹麻烦,象征性地在门口堵了一会,就各自散去。一些网络平台习惯性地靠自由发挥和想象力去编排,也没再花精力困守这里,也早早撤退。
蔓拉和素拉迪放心地来到餐厅吃饭,帕队长注意力高度集中地查看四周围,谨防任何可疑的人出现。素拉迪一杯酒下肚,小心翼翼滴看了一眼蔓拉,然后说道:“第五振浩这小子,还真是不错,你说是吧,丫头。”
蔓拉放下刀叉,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地说道:“我不跟您聊这个,我说说咱们反击的计划,既然正式开战了,可没闲工夫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素拉迪打了个哈哈,说道:“你来安排吧,我都听你的。”
蔓拉笑了笑,重新拿起刀叉,说道:“现在先解决一些小杂鱼,咱们一会儿去一趟左氏集团,安排伊然陈星辰起诉左家。”
商战不同于真正的战争,可以直接感受到战火纷飞和硝烟弥漫,但是依然少不得战争该有的阴谋阳谋和你死我活。这次事件直接牵扯到的各利方益阵营,都在争分夺秒布置自己的攻防两端。也许有些人未必真的在乎输赢,仅仅是因为足够刺激,才对此事如此费尽心思。有一种兴高采烈的参与感,可以使一个人的生命充满斗志。
城市桃花源工作室的众人,也以一种形式被牵扯进来,却也有意识主动地参与其中。他们临时的酒局,足足进行了一个下午加上一个晚上。画蝶此生第一次喝得如此彻彻底底,等她昏睡过去,又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十一点。
等她头昏眼花地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小雪小徐二人趴在芳疗室内。芳疗室内一共有四张按摩床,未着衣衫的三人各自围着一张浴巾,及其天然地扣在各自的按摩床上。画蝶感觉不是很舒服,有一种坠落的丧失感,但是好在身体还比较轻松自如,没有酸痛感。她坐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在小雪的呼噜声和小徐的磨牙声中,画蝶拾起自己的衣衫,迅速地给自己穿着上。然后,她走出芳疗室来到展示厅。
展示厅一片狼藉,画蝶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丢失了一段记忆,完全不清楚眼前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联。这时,画蝶的身后传来开门声和哈欠声,又传来小雪娇滴滴的声音:“画蝶姐,你醒啦!”
画蝶转回身,见小雪还是裹着浴巾,立即说道:“怎么这样就出来了,赶紧回房间去。”
小雪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家里除了咱们三个,没有其他人了,今天也不会有外人过来。”
画蝶感觉头还是很沉,便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其他人呢?我隐隐约约记得咱们昨天喝酒来着,喝到后来怎么啦?”
小雪娇羞地笑了起来,说道:“姐,你喝断片啦!老木第一个喝趴的,是金秋姐把他接回去的。当时,你还拉着他们不让走来着。嘿嘿……然后呢,汪森汪大哥喝哭了,我和亦男怕他出事情,我就让亦男陪着他回去了。亦男呢,就在森哥的新住处睡了,晚上就没回来。咱们三个继续喝来着,你非要比谁的芳香疗法厉害,这不咱们三个脱光了,就去芳疗室比赛来着。”
画蝶听完小雪的讲述,尴尬异常,然后说道:“我去!我们在哪里脱的衣服?”
小雪大笑了起来,说道:“在这里一直脱到房间,不过没事,你把摄像头关了,然后我又把咱们的衣服收进房间里了。”
画蝶边听边去吧台倒了两杯水,自己喝一杯,给小雪一杯。然后,她单手遮脸无奈地说道:“我还做了什么过火的事情?”
小雪脸一红,说道:“他们离开前没有,还确定了一个关于工作室的战略方案,就是以后我们主打线上做普及课程,做社群,打造IP平台,线下做高价值,做资源整合。趁我们遇到的眼下困境的时机,迅速转型发展。”
画蝶似乎感觉到有一丝的不妙,完全不在意什么方案,追问道:“那他们走了之后呢?”
小雪支支吾吾地答道:“就是有些狂野以外,倒没有什么。”
这时,小徐摇摇晃晃地也只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看着小雪说道:“小雪,看你人不大,手上的劲道还真不小,我刚刚看了一下,身上现在还青一块紫一块呢!”
小雪闻言,赶紧把手中的水杯递了过去,连使眼色,示意小徐不要再说下去,同时急忙说道:“咱们赶紧洗漱打扮吧,一会儿亦男该回来了。”
画蝶上前一步,眼神犀利地看着小徐,问道:“咱们昨天在房间里干什么来着?”
小徐打了个哈欠,完全不管小雪的阻挠,答道:“就是比赛来着,先是比芳疗技术来着,你输了。然后觉得不过瘾,就比身上的零部件,我们三个各有输赢。不过,小雪惨败。”
画蝶一听,心想,还好,还不算太放纵。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没什么啊。”
小徐睁大双眼说道:“哪呀,谁输了谁到展示厅表演才艺,要不展示厅现在能这么乱么?何况我们还是光着的,你说是吧,老大?”
画蝶一听,我的妈呀,我说我为什么要关摄像头呢,原来闹这么大。小雪听小徐讲了出来,尴尬地捂着脸,自己跑上楼去梳洗打扮去了。
画蝶找到自己的手机,还要问点什么,突然看见有十几个画家莫三度的未接电话。画蝶便让小徐也去梳洗,心想,效果图应该是画好了,嗯,效率真快。这样想着,便把电话拨了回去。
但是,接到电话,听到的不是这个消息,而是另外一个。
“久方出事了!”电话另一头,传来莫三度沮丧悲伤而又崩溃的声音。
“什么?”画蝶大为吃惊,立即问道。
“久方自杀了,我发现他时,人已经救不回来了!”莫三度极为自责地说道。
画蝶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信息,呆了半晌,声音颤抖地问道:“你现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莫三度声音也是颤抖地传来:“我在医院守着他,过来吧,我现在有点乱。”
画蝶挂断电话,立即跑回房里,胡乱地洗了一把脸,随意地捋了捋头发,抓起包就跑了出去。到了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立即给远在腐国的余归燕打去电话。
这个时间正好是那边的夜里,余归燕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问道:“喂……怎么了?画蝶……”
画蝶心力憔悴地说道:“久方往生了,你能提前回来么?”
余归燕闻言立即坐起身,惊诧万分,说道:“什么!”
画蝶语气沉重地说道:“久方自杀了!”
余归燕心脏震颤了一下,说道:“啊!我立即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买最近的航班赶回去。”
画蝶和余归燕挂断电话,翻开通讯录,视线停留在闺蜜肖里菲的名字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过去。然后,又犹豫了半天,给蔓拉打去电话。电话一直响,蔓拉却没有接。画蝶叹了一口气,焦急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情越发急躁了起来。
等画蝶到了医院,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急救室内,莫三度颓废地跪在章久方的床旁,医生已经离开,两名护士默默陪在他们的身边,防止莫三度伤心过度做出傻事。
画蝶快速的走进病房,慢慢地走到床边,一只手放在莫三度的肩上,缓缓地将目光移向已经过世的章久方身上,眼泪顿时洒了出来。
现在的画蝶莫名地自责了起来,我不应该冷落你啊,毕竟你也没有真的做错什么,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你对里菲那样,你也是无奈之举啊。哎,曾经那样活泼,那样生龙活虎的你,怎么会做出这样决绝的事情呢?我马上就能把致从找回来了,你却……想着想着,画蝶自语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莫三度知道画蝶已经来了,视线却一直盯在章久方苍白的脸上,算是自言自语,也算是在回答画蝶,轻轻地说道:“前一阵子,他知道里菲结婚的消息,不放心里菲,就偷偷的跑去肖城看了看。结果,他一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每天不吃不喝,就在那里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哭。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说。直到前几天,他主动找我说话。”
莫三度顿了顿,深深滴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他和我说,他去看了里菲。里菲并没有结成婚,还大着肚子摆地摊呢!他向一些熟悉里菲的邻居打探到消息,里菲父母已经离婚了,都不再管她。里菲自己一个人出去租了房子,就在菜市场摆摊卖熟食。久方没勇气直接去找她,就把身上所有的钱取了出来,有个十几万,包成个包裹偷偷放到里菲的摊位上。随后,他就跑了回来。他算了日子,那个孩子是他的。”
画蝶也深深滴吸了一口气,问道:“不至于啊,你怎么会因为这件事,就这样呢?”
莫三度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回来没几天,他家里传来了消息。他母亲知道我和久方的事情之后,喝农药自杀了。”
画蝶现在已经基本上明白久方被击垮的原因,便擦了一下眼泪,上前抚摸着久方的脸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之前与久方接触的每一个瞬间,不断的涌现在眼前。
莫三度接着说道:“昨天晚上,久方一下正常了起来,他和我说,他现在状态不好,让我今天帮他谈一个项目。一个杂志找他拍几个大片,让我接洽一下。我以为他想开了,就没多想。就在刚才,我回到影楼,发现他割腕了。我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可是,可是,发现的太晚了,太晚了。哎,我为什么要信他,离开他呢?他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他觉得自己活着是个错误,我还觉得他这么快就能恢复,我怎么能……”说着,莫三度垂下头,将脸狠狠地按在床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画蝶拿起手机,是蔓拉打来的电话。画蝶立即接起电话,也不等蔓拉解释刚才为什么没有接电话,直接黯然地说道:“久方去世了!”
蔓拉一个人正站在第五集团办公楼的一间接待室内,闻得此言,她顿时一怔。而她手中的咖啡杯跌落地上,一声脆响,瓷杯碎裂,咖啡飞溅而出。蔓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现在哪里?”
画蝶轻声回到道:“在医院。”。
蔓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过去找你。”放下电话,两行清泪由蔓拉的眼眶里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