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王越,两人顺河岸向下游走着,河水越涨越大。走着走着听到河上隐约有人吆喝。立足望去,是一人头戴斗笠乘一艘木阀从上游漂来,两人兴奋不已!这是自打出生以来见到到的第一个外面的人,蹦跳着欢呼起来……
那人撑着木阀来到岸边,憨厚的脸上挂着生气,像是教训自己孩子一样:”你们两个是哪儿来的野娃子,这大水说来就来了在这地方干嘛!不要命了?“
两人也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一路怎么来到这里,想要去水溪镇……
那人稀里糊涂听半天插不上嘴,也是听得稀奇,看着俩孩子伶俐活泼十分喜欢就说到:”后天就是立秋了,都说'一立秋,大水走'在这里大水说来就来太危险了。我刚好就是要回水溪镇,你们身子轻这木阀也能载动你们,我就带你们一路去吧。“
在木阀上交待两个人要老实,千万别落水了,撑起木阀荡到河心就一路顺流漂着,两岸景色一路排着向后走,速度飞快,比走路轻松了不是一星半点,三人也是十分惬意。
”你们刚才说的西山应该就是丹山吧?这些年每年山里都发大水,应该有几十年没见山里出来人换山货了。没想到竟出来了你们两个小娃子。“
”大叔,你是不是去过我们那里啊?“
”我哪去过?我是听人说,那丹山啊原来是座火焰山,山上火焰常年不息,是神仙炼仙丹宝贝的地方,就被人们称作丹山,经常有人路过我们水溪镇进山求仙。几百年前火山的火也熄了,进山的人越来越少,现在提起丹山好些人都已经不知道了……这几十年来山里连年发水,道路难通,知道的人就更寥寥无几了。你们两个小娃子能出来也真不容易!“
”我们那里原来是丹山啊!还有神仙!我们都不知道……听说镇里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你给我们说说呗。“
”我给你们说镇里好玩的好吃的多着呢!到了镇上头有你们见识的……“
说着水势也缓了下来,这大叔就撑起了筏子不再跟他们言语。两人抢着要帮他撑筏子,试了几次都不得其法也就作罢,俩人兴奋的看着两岸新奇的景色,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惹得大叔时不时的哈哈大笑。
”水溪镇!“王越跳了起来指着天尽头处的一角若隐若现的楼宇大叫起来。
程林被他突然一跳差点从筏子上晃落水中,慌得站起来扶着王越眺望着。
”那是水溪镇外的三余庄,青阳门的修士在那里盖的庄子气派着呢。过了三余庄就到水溪镇了,还得个把时辰才能到呢。小崽子们就是沉不住气啊!“大叔撑着筏子笑着自说到。
两人自顾兴奋的眺望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叔,我听说到镇上喝酒逛窑子是最舒服的事了。你能带我们去喝酒逛窑子玩吗?“王越问道。
大叔哈哈哈哈的笑了半天。”喝酒嘛,我就是山行酒庄的伙计,回去就可以带你们到酒庄尝点去。这窑子可不是你们小屁娃子能去的地方。“说完就前仰后合的大笑了起来。
三人笑着说着已经过了三余庄,程林王越被三余庄那从未见识过的建筑吸引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经人打理布置精巧的景色惊得呆看了一路,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快装不下这逼人的景色了。不觉间已经到了水溪镇,见过三余庄的气势恢宏两人到了水溪镇终于淡定了不少,跟着大叔往酒庄去的路上还是被一路摆摊的小玩意,时不时飘来的未知香味吸引的走不动路。大叔怕他们初来乍到出了什么事,就连扯带拽的拉着两人回到了山行酒庄‘这一路竟比撑筏子还要累得多。
酒庄两侧柱子上写着”东风知我欲山行,金杯共汝至天明“门上挂一匾上写着”山行酒庄“。程林他们自然不认识,这近处看着只觉得气势不凡,一下子拘谨起来。那大叔把两人留在了店门口嘱咐了好半天,自己才走了进去。
原来这大叔名叫张六是酒庄的老伙计了,被人叫做张老六,这次是被酒庄老板秦九派去观察山里水势,早作准备免得自己在河中圈养的金鲤鱼遭了灾。张老六把大水将至的情况一一汇报了,听得了老板吩咐该如何如何应对,要走时才说起了山里来的两个孩子。秦老板说到:
”既然是山里来的客人也是十分难得,留他们住上几天,你带他们长些见识。山路难行,等大水过去了,再好生把他们送回去吧!山中日子清苦,他日若有善缘,也算得我山行酒庄的故人了。“
等到张老六出来时候酒店门口已经被人哄闹着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见了两个孩子。忙挤进人群一看,程林王越都是一身醉态和一个酒庄的老酒客在门口地上嬉耍,王越骑在那酒客身上,程林在后面赶着吆喝着:”逛窑子去咯!“,小脸通红,步子唱戏一般一走一顿。惹得围观众人哈哈大笑。
原来程林王越两人在门口看着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闻见店里从没闻过的酒香,好奇的扒在门口看。这酒客早就喝多了,看这俩孩子可爱,就拉他们进来了,一来一去,听说他们要喝酒逛窑子。酒性起来,高兴的在店里又要了一壶。骗着俩孩子陪他喝,两孩子哪喝得了酒,就尝了一口俩人就呲牙咧嘴的咳嗽了起来。那酒客各种花言巧语的哄着,还说喝完酒就带他们去逛窑子,俩人又多喝几口竟也顺口了,这一喝就成了这个情形。
张老六慌拉回了两个孩子,哄散众人对着那酒客不停的作揖赔罪。那酒客也不恼,但是张老六扰了他的兴致,啐了一口拿着酒晃晃悠悠的顺着街走了。
张老六拉着两人回到店里朝自己住的房子去,店里的伙计调笑到:”老六哥,你这哪来的私生子啊!好玩得很……“
不等他说完,张老六回头就是一脚虚踹在他身上,”就你的嘴巴烂的,早晚我撕下来去喂鱼。“
伙计笑着躲了过去,自去伺候其他客人去了。张老六把两人弄到自己屋里,折腾了半天才把俩小酒鬼给弄睡下去,吩咐了其他人照看好这俩孩子,自己去忙老板交待的事情了。
等二人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起来一人灌了一肚子凉水,张老六给他们弄了点东西,两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张老六在边上喋喋不休的给他两人教这说那,说起他们昨天怎么丑态百出,教训他们什么不能没没大没小,在店里不能唐突酒客,在街上不能乱拿人东西,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最后又问他们:”昨天酒好喝不?“
两人羞得不敢看他。
”你们喝的那壶酒快抵上半头牛了。真是的,我在这酒庄一辈子了也就喝过两三次,加起来还没你俩喝得多……你们啊!……“
二人目瞪口呆,程林低声的问:”那人不会来找我们要酒钱把?“
”哼!这会知道害怕了。也是你们的造化,昨天那人是三余庄的段先生,人家什么人!那是神仙跟前的人,视钱财如粪土,拔根汗毛都压死你两个。这时节山里发水,你们也回不去,在这没亲没落,我们酒庄秦老板发话了,让我这几天带着你们在镇上转转走走长点见识,。以后可得长点记性!别再惹事,听见没?哪天有机会去给秦老板作揖道谢。”
大水说来就来,秦老板让人把河里的金鲤鱼都弄了回来,分了三六九等,好的在酒庄后院池塘里养着,差的给伙计们分了不少,其他的让伙计挑些放在店里水缸里供客人挑选。这天秦老板叫张老六来了后院,吩咐他捞些上好的鲤鱼给镇上那些大主顾们挨户都送上一条,并带上一坛子好酒。
张老六今年这个活计做的十分轻松。带的两个小跟班,一个抱酒,一个抱鱼,酒坛红绸泥封,鲤鱼金鳞招眼,俩人穿着找来的干净衣裳笑颜红面,活脱脱两个送财童子,张老六前面走着神气十足。街上人见了都惊奇不已。被送到的主顾家看得这喜庆场面都高兴的给了不少赏钱。一连几天这三人是越干越得意。张老六拿着赏钱带着他们把镇上好吃的吃了一遍,好玩的屋里堆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