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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回玉家(1 / 1)

景牧站在玉家的大门口,这么多天的寻找,景牧这张脸早已刻在每个玉家侍卫的心里。

以至于景牧刚刚出现在玉家门口的就有人进去禀报:“二公子回来了!”

景牧在十步之遥的位置,静静的看着玉宅。玉家祖宅,不知道是风水的问题,还是心理问题,景牧始终觉得玉宅太过沉闷压抑。

“谁把他带回来的。”玉文溪站在玉明哲身旁,话虽说的十分委婉,但表情却十分惊讶。

也是,玉家将整个南疆都翻了几遍,都愣是没有找到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自己出现在玉家门口?

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只有二公子一个人,他是自己回来的,并未见其他人。”侍卫道。

那这就十分奇怪了,难道药房的事,不是景牧策划的?

景牧只是顺势而为?

“去见见!”玉明哲淡淡道。

官府外聚了很多人,有书生,也有平民老百姓。

程筠墨也与这些人一同站在外面。

站在外面,其实并不大能听的清里面在说什么?之所以还站在外面,程筠墨觉得,可能大家都十分无聊。

好不容易碰上个事,可不就得好好八卦一下吗?

而她之所以会站在这里,纯粹是被人带过来的。

她看着一脸兴奋的钱升:“有这么兴奋吗?”

“你不懂,我看不惯玉家很久了,好不容易看见玉家吃个大亏,当然兴奋了。”

程筠墨打量着钱升,今天穿着倒是能够看出世家公子的样子。

程筠墨并没有被钱升的情绪所感染,变得十分兴奋,她冷静理智的道:“你确定南疆太守真的会冒着得罪玉家的风险判刑吗?”

太守一职,地域不同,品级也不同,若是在富饶之地,或是多战之地,那太守一位便是个四品官。

例如:富饶之地,在号称鱼米之乡的江南等地,其太守便是位四品官。

再例如:在向来多战乱的北疆,其太守亦是四品官。

然南疆既不富饶,亦少有战乱,所以南疆太守并非四品。

南疆太守,五品官。

南疆太守并非是土生土长的南疆人,而是北疆人。

而且并非他一人是北疆人,自闵朝建立,历代南疆太守都是都北疆人。

闵朝建朝之初,高祖皇帝十分忧心闵朝会像前朝一样,出现割地自重一事。

所以,便立下地方官员不可取自当地的规矩。

后来便渐渐形成了,南疆士子入仕后入北疆就职,北疆士子入仕后入南疆就职的惯例。

南北对调,东西对调。

没了根基,自然无法割地自重。

但现实远远没有高祖皇帝设想的那么好!

南疆虽然不富裕,但南疆也有土生土长的世家。一个毫无根基的太守,稍微软弱一点的人,除了依附世家,大概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所以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南疆,掌控南疆的并非南疆太守,而是南疆的世家们。

“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侍卫,玉家也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侍卫,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要了。”

“玉家家主没那么蠢!”钱升十分认真道:“我阿爹说了,世家的家主没有一个是蠢的。”

程筠墨哑然:“你倒是心直口快,也不怕隔墙有耳。”

“我怕什么?”钱升一脸骄傲的道:“整个南疆还没有敢轻易动我的。”

南疆钱家虽然是以经商起家,士农工商,商为最末,但钱家手里握着南疆的经济命脉,南疆世家们少不了都要与之来往。

所以其他世家在提起钱家的时候,虽然会有不齿,但仍然会礼让三分。

他们都已经容忍了一个以毒术起家的玉家,还怕再容忍一个以经商起家的钱家吗?

钱升作为钱家的独子,自然备受宠爱,所以他在南疆行走的时候,也格外的有底气。

“你还回来做什么?”玉明哲质问道。

“我听闻玉家近日惹了一点小麻烦,景牧深受玉家照顾多年,特来为外祖排忧艰难。”景牧恭恭敬敬的道。

“进来!”玉明哲看着站在玉家大门十步之遥的景牧,甩了甩衣袖,扭头就走。

“文溪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二公子了呢?”玉文溪柔柔的笑了笑。

景牧淡淡道:“客气了,我回来了,姑娘也见到了。”

景牧说着就想绕过她,跟上玉明哲的步伐。

“二公子还不知道吧?二公子出逃那夜,玉家药房失火,药房之中,与二公子一样的人,眼下就剩二公子了。”玉文溪望着景牧的眼睛,淡淡的道。

“如今知道了。”景牧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

“那可是与二公子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二公子不恨吗?”玉文溪冷冷的道。

景牧笑了笑:“姑娘想要说什么,不妨直说,外祖还等着见我。”

“你为什么会回来?”

“我自幼在玉家长大,不回来,还能去哪里?”景牧疑惑的道。

“这里就是二公子的家。”玉文溪笑了笑,停止了试探。

若说景牧不恨玉家,玉文溪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毕竟玉家如何待他,她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

药房的生活,断送了景牧成为正常人的可能,不仅难享常人之寿,还要承受一生常人难以承受的病痛的折磨。

景牧岂会不恨?

若是将她换成景牧,她必定会恨得将玉家人千刀万剐也难消此恨!

但景牧恨有什么用呢?

玉家终归不是一个人能够与之抗衡的。

想到这里,玉文溪放下了一切,紧跟景牧的步伐。

耽误了一些时间,景牧又走得不太快,所以当他们到大厅的时候,玉明哲已经坐下来喝了一杯茶。

“你有什么办法?”玉明哲看见景牧进来,淡淡的问道。

“还请外祖将此事交由我全权处理。”景牧恭恭敬敬、低眉顺眼道,并未将方法具体细说。

“可以。”玉明哲将茶杯放在一边,淡淡的道:“倘若你没有办好此事,加上你之前擅自逃离玉家,等待你的绝不会是个好下场。”

“是。”景牧没有任何异议。

“把找景牧的人,都收回来。”玉明哲对着玉文溪道。

“是。”玉文溪应道。

玉文溪端着一碗药,在景牧暂住的院子等着他换了一身衣服出来道:“家主说了,药房烧了,重建也还需些日子,让你暂居这里。”

“多谢姑娘告知!”景牧客客气气的道,将玉文溪手里的药接过去一言而尽。

又是熟悉的疼痛。

大概是考虑到他如今有任务在身,所以分量并不重,他喝下去所产生的疼痛也都还在他所能够忍受的范围。

景牧面不改色的出了玉家,等他到了衙门的时候,初审已经步入了尾声。

初审一般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多是双方将证据交上去,让后各执一词辩论一番,便结束了。

结束时,景牧听见有人叹息道:“明明就是证据确凿的事,愣说证据不足,什么官呐!”

从里面大堂出来的只有任夫人一个人,虽然并未判刑,但那个杀人的侍卫作为嫌疑人,依然是要收押监管的。

景牧看见任夫人一脸冷漠,脸上没有丝毫伤心之情的走出来,在人群渐渐流逝间,景牧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程筠墨看着因没出什么结果而十分失落的钱升淡淡道“人都散了,不走吗?”

突然在眼角余光里看见景牧愣了愣,走上去像旧友偶遇一样,半开玩笑半关心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就不怕玉家找你的人也在附近?”

“姑娘这几日还好吗?”景牧揖了揖手,所答非所问。

“挺好的,我会有什么不好的啊!”程筠墨笑了笑。

略略的聊了几句,便分道扬镳了。

“我们去哪里啊?”钱升跟着程筠墨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严重怀疑,他们等会儿还能不能原路返回。

“去任夫人家里。”

“去她家做什么?”钱升不解道。

“这件事其实还有一个简单粗暴的解决法子。”

“将任夫人杀了?”钱升满脸惊讶道,想了想,又道:“这倒是世家惯用的法子。”

“任夫人都不在了,那任谦之死自然也会被人渐渐遗忘。”程筠墨淡淡的道。

有时候不得不叹,岁月着实是个残忍之物。

“不是说这事已经牵扯到世家派与清流派之争了吗?”

“世家派与清流派之争一直都有,其中恩怨早就数不胜数,还差这么一桩吗?”程筠墨嗤笑道。

“说的也是!”钱升挠了挠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有脑子。”程筠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钱升只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单纯率真,还没有傻到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但他仍忍不住问道:“我们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门不走,要在这里爬墙。”

钱升哭着一张脸,看着轻轻松松,只一个提气便顺顺利利上了墙头的程筠墨。

而他无论他如何努力的蹦跳、攀爬,始终都是半路掉下来。

墙头的高度让他可望不可即。

程筠墨叹了口气,跳了下来,揪住他的衣领,轻轻松松的将钱升带到他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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