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厉云,你给我住手!”
沈氏大吼一声,伸手就要去抓容厉云的胳膊,可是容厉云的动作有多迅猛,沈氏只觉得耳边一阵劲风吹过,容厉云就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眼前一花,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她浑身一震,再次转头的时候就看到容念初被容厉云一掌拍飞了出去。︾樂︾文︾小︾说|
这一掌力道极大,用尽了容厉云所有的内力,他含怒的一掌就是正常时候的容念初都抵挡不住,更别说现在容念初受了重伤一心求死!他紧紧的抱住温婉的尸体,就是在巨大的掌力的拍动下,他重重的砸在墙上,嘴里不住的喷血,竟然都没有放开温婉的尸体。
他重重的落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在阵阵扭曲,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角落,强劲的内力下,他全然没有反抗的能力。不住的吐着血。
他倒在地上,死死的握住温婉的胳膊,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只能循着直觉,倔强的盯着容恒。
容恒握紧秦惜的手,瞧着容念初投来的视线,对他轻轻点点头,容念初看到了,他眸子里露出释然,侧躺在地上,眼前就是温婉已经惨白的容颜。
沈氏大步跑到身受重伤的容念初身边,她蹲下身子,不敢触碰容念初,“你起来,说清楚,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容戌,不可能!我只有一个儿子,是容恒,是容恒!”
容念初拼着最后一口气,笑的惨然,“……五年前、容恒被刺杀……容厉云、干的……”
“你住口!”容厉云脸色铁青,飞身跃过来,一掌就要拍在容念初的头上。沈氏陡然张开双臂挡在了容念初的面前。容厉云大惊失色,这一掌险些落在沈氏的胸膛上,他半空中陡然逆转了方向,一掌重重的拍在沈氏身后的墙上,那墙壁经不住容厉云的这一掌,怦然一声巨响,掌心落在的地方,生生的裂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然而,就算这一掌没有落在容念初的身上,他方才受的那一掌却也足够让他没性命了!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冯氏,又仿佛看到了温婉,又或许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最后一眼是看着容厉云的,笑容诡异带着报复的快感,带着这世间最后一抹笑容,永久的定格了。
大厅中的人全都震动了,方才容念初说的那件事让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沈氏惨白了脸色,转身看着已经没有生息的容念初,伸手去摇晃他的肩头,“你别死,你跟我说清楚,说清楚啊!”
她不要让别人做她的儿子,她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容恒。他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疼了二十三年的孩子,是她的命根子,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孩子。
可是……可是这条信息却像是雨水一般,浸入了她的心里。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这二十多年的一幕幕全都在眼底浮现了出来。她突然想起来,当初她怀孕的时候容厉云是那么的高兴,可是在她生出了孩子之后,他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恒儿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甚至……对他算的上是厌恶。
还有……当初她生产的时候昏迷不醒,一直昏睡了两天,这两天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章嬷嬷也弄不清个所以然,所以……这根本就是容厉云动的手脚对吗!
好多疑惑全都浮了上来,怪不得不管恒儿如何讨他的欢心他从来都不待见恒儿,怪不得恒儿去边关战场的时候他拦都不拦一下,怪不得恒儿去边关八年,他口中从来都不提起恒儿,就仿佛从来都没有这个儿子。怪不得他能狠下心来给恒儿下导致痴傻的毒药,怪不得……他之前问他如果恒儿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还会不会疼爱他……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五年前恒儿被人刺杀,竟然也全都是他的手笔!
沈氏血红了眼睛,她想都不想一巴掌甩到容厉云的脸上,疯狂的尖叫起来,“你这个禽兽,畜生!你是魔鬼!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我要杀了你,咱们同归于尽算了,咱们都不要活了!”
沈氏从容念初的手中夺过他手中的长剑,没有章法的就往容厉云的身上捅,“你竟然害了恒儿这么多次,你去死!你去死吧!”
她好恨!
恒儿一切的悲剧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痴傻了五年,他受了重伤,险些丢掉性命,全都是他干的!就算不是亲生儿子,可那也是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也是他们膝下长大的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却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吗!
她好悔!
先前从太子府回来,知道他给恒儿的身体里下了药,她就该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容厉云,容厉云……你去死!”
“寰儿!”
容厉云这一次却没有跟她赌命的打算,今天的事情出乎他的预料,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处理完府里所有的事情。容厉云伸出手指,捏住沈氏刺过来的剑身,沈氏再如何用力,都再也进不了分毫,他瞧着沈氏血红的眼睛,癫狂般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寰儿,你听我解释……”
“不!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这个魔鬼!”
“寰儿……”
“容厉云,你该死,你该死!你这样的男人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一定会的……”
容厉云看出沈氏眼睛里疯狂的杀意,心里疼痛难忍,这么多年来,他就是不敢告诉沈氏这件事情的真相,就是生怕她受不了刺激,会变得癫狂。可是……他咬咬牙,瞧着地上已经死掉的容念初,心里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应该在他刚刚出生的时候就一把掐死他!
竟然如此坏他的好事!
他辛辛苦苦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把他给培养起来,到最后竟然成了个白眼狼,为了两个女人就跟他这个亲生父亲翻脸。这个畜生!
沈氏的剑已经断了,她血红着眼睛,丢掉长剑伸出手就掐住容厉云的脖子,“我杀了你!”
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容厉云目光中闪过一丝悲哀,单手劈在她的颈后,把她打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她根本就不能气急攻心,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容厉云单手抱住沈氏,运足内力,大喝一声,“来人!”他话音刚落,大门口便落下无数个一身黑衣包裹着的暗卫和死士们。足足有数十人,把整个院子层层的包围起来,杀气……瞬间蔓延。
大厅中所有的人都惨白了面容,看到这个场面他们哪里还不知道,方才世子爷临终之前说的一定都是真的,要不然……王爷不至于要杀人灭口。
容恒面色凝重的护住秦惜,青翎护住了孙远扬,容念初这秘密一出口,这大厅中的人注定全都活不了了。
果然,就听到容厉云冷声吩咐,“这屋子里的人——一个不留!”
“是!”
众人齐齐拔出腰间的长剑,刺目的寒芒散发着冷厉的光芒,刺的房间中的众人睁不开眼睛。
容恒和秦惜同时震惊,他们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容厉云显然是要撕破脸皮,要他们的性命了。
容恒面沉如水,轻轻握住秦惜的手,“惜儿,等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离开我左右!”
“……好!”
大厅中一片惨嚎求饶声,他们听到了容厉云的秘密,自然是不可能有命活着。院子里大雨盆泼似的砸下来,啪嗒啪嗒落在屋檐上,无端端的让人揪紧了心。
容恒半点不敢托大,他方才看到了容厉云盛怒之下的攻击,他的武功跟他应该没差多少,但是容厉云胜在人多,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能离开这里。
青翎同样面色凝重,她护住孙远扬,“孙公子,您也记得一定要在奴婢的身边,千万不要离开!”
“我知道。”孙远扬的面色还算是镇定,他从腰间掏出几包药粉,捏在指尖。
容厉云不屑的看着他们,只有两个人也敢跟他对抗,以卵击石罢了!容恒既然也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么他就再也不能看着寰儿的面子饶了他了,这是最大的祸害,必须除掉!
他大手一挥,“杀!”
几十个黑衣人立马冲进了大厅中,开始了屠杀!
大厅中大多数人都是不懂武功的,因此这一场可以完全算的上是一面倒的屠杀。不多时房间中就充满了血腥味,还有十多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容恒在黑衣人冲入房间的时候就动了,他从腰间拿出竹哨,用内力吹响,这一次竹哨不似以往那般不发出声音,而是带着几分尖锐的响声,响彻了田地。
与此同时,容恒也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动了。
他一手抱住秦惜的腰身,一手握住长剑,整个人的动作快如闪电,他面无表情,浑身带着一股子凌厉的杀气,窜入暗卫之中,和人交起手来。几十个暗卫立马分出了一堆人,形成一道圆圈把他和秦惜给包围在其中,每个人都刺出长剑,竟然是一个圆形的弧度,看似已经避无可避。
容恒冷哼一声,抱住秦惜的腰身,足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他身子直直的射到房间中的最顶端,下面的黑衣人见此,立马一个个全都竖起了长剑。容恒若是落下来,必定会刺成刺猬!
容恒冷笑不止,暗暗运足了力道,长剑凝足了内力,用力一挥!
“啊——”
一圈暗卫被他的内力硬生生的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四面八方,不但如此,他的剑气直接要了十多个人的性命!他抱住秦惜的腰身,稳稳的落了地。
“容恒,看来我是小看了你,这些年,武功竟然见长了!”容厉云看到容恒出手,微微一惊,五年多前他曾经派人刺杀过容恒,当时他就躲在暗处,因此很明显能看出容恒有几斤几两,可是五年多过去,这五年多他从来也没有看到过容恒出手,但是容恒的武功竟然可以不退反进,这一点的确让人震惊。
容恒握紧长剑,目光冷峭,“父王,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当年你派人刺杀我的时候,我侥幸逃了一命,这五年多来可从来都没有懈怠过武功!”
容厉云眸子里寒光闪烁,“你竟然是装傻?!”
“不装傻能活到现在吗!”
“看来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容厉云想到这一匹狼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成长,而他竟然毫无察觉,就恨不得给自己一掌。他早就该听戌儿的话,就算容恒痴傻了也不该留他一条性命的!容厉云从手下的暗卫中接过一柄长剑,对准容恒,“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就别怪我无情了!”
“你何曾对我念过情分!”容恒冷笑不已,他和容厉云交手,断断不敢把秦惜带在身边的,两个人交手时内力的波动都能要了她的性命。容恒低头和秦惜低语,“媳妇,我把你送到你青翎那里,等会儿我们的人就该到了!”
秦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不会反对。容恒揽住她的腰身,掌心一动便把她托起来,用内力把她扔到青翎的身边。容厉云长剑一动就要对秦惜下手,可看到容恒长剑已经刺了过来,他也生怕他和容恒的内力会波及怀中的寰儿,因此放弃了对秦惜的动作,把怀中昏迷的沈寰交给了身边的一个暗卫,冷声道,“保护好王妃!”便身形凌厉的闪了过去。
两人都带着试探对方深浅的意思,长剑触碰之下,火花四溅,最开始的这一招,谁都没有留情,拼的就是内力。两个人齐齐倒退五步,脸色同时一白。
但是不同的是,容恒手中的长剑丝毫未损,而容厉云手中的长剑却不是什么上等的兵器,和容恒的长剑相触之下,直接断成了两截!
容厉云面色微变,和高手过招,同样的内力,兵器就变的至关重要,他瞧着容恒手中的软剑,软剑轻薄,剑身雪白冰寒,就是远远的看着也能感受到剑身上刺目的寒芒,这绝对是一把削铁如泥的上等兵器。
不等他缓神,容恒的长剑便再次刺了过来,对付容恒和容念初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付容念初他可以完全不用兵器,但是面对容恒的时候却不行。容厉云咬咬牙,尽量躲闪,大厅中围满了人,根本就施展不开,并且两人也不敢真的直接拼内力,这大厅中有他们最重要的人。
因此两人默契的边打边退,一直退出了大厅,来到了院子里。
磅礴的大雨依旧还在下,两人在大雨中过招,这一次再也没有收敛动作,每一招都是杀招。
容厉云比容恒胜在多活了二十多年,内力更加醇厚绵长,但是容恒却是边关历练了多年,死人堆里出来的人,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杀招,半点不留情,再加上他有兵器在手,一时之间他倒是先占了上风。
院子里的两人打得天昏地暗,屋子里的秦惜和青翎等人却不怎么好过,大厅中的人除了秦惜青翎和孙远扬,余下的人已经被杀了个精光。因此所有的暗卫都围了上来,唯独有三个暗卫带着昏迷的王妃躲到了内室之中。
青翎的武功算是高强,但是要对付这么多人还是有些难度,偏偏她还要保护两个不会武功的人,因此动作就显得有些慌乱。
索性孙远扬手中有毒粉,他把药包塞到秦惜手中几包,沉着脸嘱咐道,“小心别沾到自己的身上,这药性比较霸道!”
秦惜用了洒出了药粉才知道孙远扬口中药效霸道是什么意思,那药粉沾到黑衣人的身上竟然发出了“兹拉兹拉”的腐蚀声,落在暗卫的身上竟然直接腐蚀掉了骨肉,并且一旦落到身上便开始往身上蔓延,秦惜把药粉洒在暗卫的身上就看到暗卫痛苦的尖叫一声,然后在众人惊悚的眼神下,硬生生的腐蚀成一滩黄色的水。
大厅中顿时一股子腐臭的味道。
秦惜面色有些苍白,但是不得不说,这药粉的确好用,最起码震慑性足够强大。暗卫们看到这场景,一时间也白了脸色,踌躇着不敢上前了。
他们毕竟只是暗卫而不是死士,就算把生死置之度外,却也不想死的这样惨烈。
一个领头的暗卫见此,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吩咐死士们先上,“你们……打头阵!”
他看出孙远扬手中的药粉并不多,而他们就是人多,王爷下了死命令,必须除掉所有人,他们就算是把人都给折进去,也必须听从王爷的吩咐!
死士们已经被训练出来了,最不怕的就是死,因此接到命令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过来。孙远扬面色微微一变,对秦惜道,“药粉省着点用!”
秦惜咬牙,她也明白,表哥肯定也没有预料到今天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身上带的药粉都是一些防身的东西,数量肯定不会有多少。三人靠着墙壁,缩在角落中,这样最起码后背不会受敌,青翎动作越来越快,秦惜和孙远扬就在她出手的间隙,把药粉给撒出去,三人配合默契,一时间倒也杀了不少的死士。但是药粉却越用越少,腐蚀性的药粉用完了,就是毒粉,毒粉用完了开始用能让人昏迷的药粉,昏迷的药粉用完了就只剩下了痒痒粉。
秦惜咬紧牙关,就在他们连痒痒粉都用光,青翎也差点抵挡不住的时候,韩子玉终于带着十多个人闯了进来。
秦惜的心蓦然一松。
青翎也松了一口气,大喊道,“韩子玉,快来保护少夫人!”
韩子玉浑身湿透,一身妖艳的红色长袍却不似先前秦惜看到的那样明媚,而是带着一股子凌冽杀气的模样,他身子凌空一跃便落在了秦惜和孙远扬的身前,手中折扇展开,齐刷刷的露出上面十多片的柳叶飞刀。
“找死!”韩子玉冷眸一扫,身形便动了起来,他和容恒出手一样,毕竟是死人堆里出来的,每一招全都是杀招,他出手毫不留情,动作迅捷无比,柳叶飞刀在他手中宛若活物一般,收割着暗卫们的性命。
青翎的压力骤然一减。
韩子玉带来的都是鹰羽卫里的人,都是王府里隐藏的暗桩,听到容恒的哨子声就知道是出了大事,容恒的那个哨子能支配鹰羽卫中的人,平日中用内力吹,没有声响的时候大多都是靠内力的波动来叫人来,真的等到吹响了哨子便是到了生死关头。他顾不得许多,立马就召集了人马赶了过来。
幸好……他这些日子都在王府里居住,否则就是有心赶来,也要耽误时间。
暗卫们武功虽然高,但是鹰羽卫里的人个个都是高手,因此暗卫们立马就落于下风。可是韩子玉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和容恒都摸不清容厉云的底,他还有多少底牌更没有人知道,因此韩子玉和鹰羽卫的人收拾了所有的暗卫就到了内室之中。
内室中只有三个暗卫保护昏迷的沈寰,韩子玉冷笑一声,只用了二十招就把三个人给灭了口。韩子玉俯下身,瞧着昏迷不醒的沈氏,转头问孙远扬,“有办法把王妃给弄醒吗?”
“有!”
孙远扬抽出腰间随身携带的金针,坐到床沿给沈氏扎了两针,沈氏便悠悠转醒。起初她目光还有些朦胧,可想到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眼神陡然清明了起来,她一把抓住秦惜的手,“恒儿呢?恒儿呢!”
“在院子里和容厉云过招!”秦惜咬牙道,“母妃,容厉云把人都给灭口了,连我和容恒也不打算放过,这里是王府,是容厉云的地盘,若是再耽搁下去,我和容恒,还有韩子玉他们……说不定全都要被拖死,所以母妃……眼下只能让您出手了!”
沈氏不等秦惜说完就跳下了床,她脸色雪白的吓人,掀开帘子看到大厅之中满地的尸体,脸色越发的雪白,她想也不想,冲出了房间,大步走到屋檐下,透着院子里石柱上的灯罩里的光芒,清晰的看到院子里两条身影不停的变换着身形。
秦惜等人立马跟了上来。
容厉云瞧见屋里的人都走出来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他的人,马上就知道所有的人都被灭了口,他和容恒打的难分难舍,大雨漫天,遮掩住了他的视线,看到苏醒的沈寰,还有沈寰身后的众人,他面色一变,大吼,“寰儿,离他们远一点!”
沈寰的心生疼生疼的。
哪怕是现在她依旧没有办法接受容恒不是她亲生孩子的事实。他瞧着大雨之中两道纠缠的身影,没有动。
“寰儿!”容厉云生怕到了危险关头,那些人会不管不顾的把寰儿变成人质,那样的话他就完全落于下风了。他一掌重重的拍出去,容恒不得不倒退两步避开他这一掌,容厉云想也不想,从腰间掏出一个焰火,他用力一拉,焰火便在雨夜之中亮起来。
这是他召集手下的时候才会用的法子,此时却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容恒见此,脸色骤然一变。
论硬碰硬,他的人肯定没有容厉云的人多,方才的暗卫和死士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这一次他叫来的人,肯定不会像方才的暗卫那样无用。
他眉心一冷,长剑一抖,直刺容厉云的咽喉,趁容厉云躲避的瞬间,他吩咐韩子玉,“带他们先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韩子玉握住折扇,身形一闪便闯入了雨幕之中。他展开折扇,折扇上的柳叶刀还有着血色,他抿紧唇从背后偷袭容厉云的要害,“容恒,我配合你!”
容厉云不是别人,他真的带着秦惜他们离开了王府,容恒跟容厉云武功相当,等他的人都赶到了,容恒要想离开,就难了!
但是他却可以趁现在容厉云的人手还没有到的时候,想办法和容恒一起拿下容厉云,当然,最好是能一举除掉再好不过!
容恒也猜到韩子玉的想法,不再多言,立马和韩子玉配合着攻击容厉云,韩子玉的武功虽然略逊一筹,但是和容恒配合默契,容恒若是攻容厉云的上身,他便攻下盘,容恒若是攻左侧,他便攻右边。一时间,容厉云立马就落于下乘。
“韩子玉,你当真要为了容恒跟本王作对?!”容厉云大吼。
“本小侯身为一品镇国大将军,还怕你不成!实话告诉你本小侯看不惯你许久了,如果不是容恒让我一忍再忍,本小侯早就不忍耐了,你这个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东西,派人击杀容恒,你要不要脸!”
一句话容厉云就知道韩子玉肯定也知道容恒的身世,他冷笑一声,“那你们就去死吧!”
他话音刚落,便有十数人落在院子中,这十多人落地无声,依旧是浑身漆黑的夜行衣,但是比起方才的暗卫显然不是一个等级的,十多人目光锐利,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肃穆的杀气!容恒和韩子玉在大雨中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警惕。
“本王的地盘你们以为你们能跑的掉!”容厉云倒退几步,十多人立马把韩子玉和容恒包围起来,容厉云闪身就要往屋檐下行来,“解救”沈寰。
沈寰早就白了脸色,尤其是看到容恒被众人包围着,她就是再无知也知道容厉云这一次是下了杀心的。十多人的武功很高,围着恒儿和韩子玉,一时之间竟然完全分不出上下。
恒儿……
她的恒儿……
沈寰咬紧牙,再这样拖延时间,恒儿必然会落于下风,到时候……兴许真的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了。她俯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二话不说就架在了脖子上。
容厉云的身形立马一僵,“寰儿,你干什么!”
“容厉云,你放他们走,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她杀不了容厉云,但是却能伤害自己。她现在就是在赌,赌她在容厉云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深,如果……如果她哪怕还有那么一丁点能影响容厉云的力量,她能救她的恒儿,如若不能……大不了她和恒儿一起死!
秦惜离的很近,从沈氏捡剑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要做什么,目光闪了闪,身子却一动不动。比起沈氏,她更在意的是容恒……
容厉云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寰,“寰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知不知道,如果放了这些人,他狸猫换太子的事情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死的人就会变成他和戌儿。冰冷的雨点落了他满身,容厉云突然觉得冷,他难以置信的瞪着沈寰,提醒她,“容恒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儿子,我们的儿子是容戌,是戌儿啊,他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做这些,有可能会让你的丈夫还有你的亲生儿子死无葬身之地?!”
谋反的罪名,到时候他们谁都活不了!
“我说了,我只有一个儿子!我只有恒儿一个孩子!”沈寰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知道,自己如果不拼一拼搏一搏,今日死的人会是她的恒儿。她握紧了长剑,锋利的剑芒用力抵住咽喉,剑身锋利,她的脖颈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条血痕,她泪流满面,“容厉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毁了我一辈子!”
“寰儿!”
“立马放他们离开,否则我死在你面前!”她用力压了压剑身,脖子上立马就滴下了成串的血迹。
容厉云瞧着那血迹,眼中满满的都是惊恐。
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寰儿,如果寰儿死了,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他对着围攻容恒和韩子玉的人大吼,“你们住手!”
“不许住手!”
院子的大门口,容戌一身明黄色的太子长袍,打着雨伞缓缓进了院子,他面色冰冷如铁,冷声吩咐黑衣人,“杀了他们,杀了!”
“戌儿,你娘……”
“她才不是我娘!”容戌冷冷的望着沈氏,目光中没有一丝温柔,“她是容恒的娘,她心里满心都是容恒,一点我的位置都没有,既然她不爱我,那我又何必在乎她?愿意死你就尽管死好了,你以为你能威胁的了谁!”
容戌缓缓走到容厉云的身边,“爹,不能放他们走,他们既然知道了咱们的秘密,必须除掉,否则倒霉的只能是我们!沈氏不过一个妇人,你何必受她的威胁,她既然想死,那就让她死了算了!”
“你住口,那是你娘!”容厉云低吼。
“娘?”容戌讥诮的扬起唇角,自嘲的道,“我长了二十三年,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容恒,一丝一毫都没有分给我过,既然她不把我当成儿子,我也不会把她当成我的母亲!爹,大丈夫何患无妻!她死了更好,以后再娶些年轻貌美的回来……”
“啪——”
容厉云一巴掌打断容戌没有说完的话,他铁青着脸色瞪着容戌,“你这个小畜生,你的命都是你娘给的!不许你这样说你娘!”
容戌咧咧嘴,擦掉嘴角的血迹,讥诮的瞧着容厉云,“我说错了吗,以前我说她不在意我,你告诉我是因为她不知道我我是她的亲生儿子,等她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肯定会像对容恒一样对我的。可是你看看,现在她什么都知道了,还不是一样的对我不冷不热。你把她当成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可是她呢,她为了一个跟她没有一丁点干系的容恒却拿性命威胁你。爹!你真的想让她害死我们吗!”
容厉云目光伤痛的看着沈氏。
沈氏被容戌一番话说的身形颤抖不已,她隔着雨幕瞧着容戌,以前她瞧着容戌只觉得讨厌,可细细的观察之下,竟然发现他的眉眼当真跟她有一些些的相似之处。
可是……
她的目光顺着容戌的肩膀落在身后雨中的恒儿身上。
容恒的身形消瘦,在雨幕之中越发显得清冷。
恒儿何其无辜,他小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就被父亲冷落,边关八年不知道多少生死难关,还被自己的父亲截杀,做了五年多的傻子,他的恒儿受了这么多的苦。他又做错了什么!容戌他最起码有皇上的疼爱,有容厉云暗中的照拂,可是恒儿,除了她这个娘亲,他什么都没有!
她垂下眼睛不看容厉云也不看容戌,按住剑身,干涩的道,“容厉云,今天你若是不放了恒儿,那就给我们一起收尸吧。”
她咬咬牙,双手握住剑柄,一剑刺中自己的肩头。
“娘!”容恒大吼,“住手!”
“寰儿!”
鲜红的血从肩头滴落,沈氏白着脸,身形摇晃,她“唰”的拔出长剑,一股子血喷了出来,她把剑尖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脸色惨淡的瞧着容厉云,“容厉云,再不放他们走,这一剑就没有你反悔的余地了……”
“我放,我放!”容厉云白着脸顾不上其他,“我放了他们,寰儿你别冲动,别冲动。”容厉云大手一挥,“放他们离开!”
“我说不许!”
“容戌,你住口。什么也没有你娘的性命重要!”他咬牙,怒视容恒,“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赶紧滚出去!”
容恒却没有动,他瞧着沈氏肩头绽放的血花,红了眼睛,“娘……”
“恒儿,你快走,以后你就和惜儿在定安候府里住着,以后不要再回来了!娘以前就知道你爹不喜欢你,可是却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原因在里头,娘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造了太多的孽,这辈子竟然让娘碰到这样的事情。可是……娘并不后悔有你这个儿子,你是娘永远的儿子,也是娘唯一的儿子!王府里是容不下你们了,你们快走吧!”
秦惜等人都十分动容,万万没想到沈氏在知道容恒不是她亲生儿子的时候还能做到这样。
秦惜红了眼圈,跪下给沈氏行了一个大礼,“娘,惜儿代相公给您告别,我们先走了!”
“好!”沈氏泪眼朦胧,“惜儿,以后娘就不能照看着恒儿了,你们以后行事记得一定要小心谨慎,知道吗?”
秦惜含泪点头。
他们都知道,今天一别,再想见面就难了,容厉云肯定不会再容忍沈氏看到他们,而她和容恒以后肯定也不会回王府自投罗网,容恒的力量太分散,今天事出突然,他的人根本不可能一下子聚集在这里,而容厉云……他为了容戌能登上皇位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准备,王府是他的大本营,有多少高手谁都不知道,现在的十多人容恒还能勉强对付,可是如果再来十多个,再来二十多个呢?
她不敢冒险。
秦惜拉住孙远扬的手,“表哥,伤药还有吗?”
“有!”孙远扬把药包给秦惜,“上好的金疮药!”
方才他们对付那些暗卫,用的都是毒粉,金疮药自然是用不上的,秦惜把药粉放到沈氏的手心里,“我们走了!”
她拉着孙远扬,带着青翎还有身后的一杆暗桩们走到雨幕之中,临行之前想到了什么,吩咐几个暗桩带走容念初和温婉的尸体。秦惜走到雨幕之中,握住容恒的手,“容恒,我们走!”
容恒死死的咬住牙关,目光在沈氏的身上一转不转。
“娘在这里,容厉云不会对她如何的。现在咱们拖一刻,娘身上的血流的就越多!”秦惜给韩子玉使了个眼色,韩子玉也握住了容恒的胳膊,“容恒,别让王妃的心血白费!”
“恒儿,快走!”
“娘,您以后要保重!”
“你放心,娘就是为了你,也一定保护好自己不受伤!”沈氏擦去眼泪。
容恒面色铁青,握住秦惜的手,决然的转身,“走!”
容戌脸色一变,“爹,你真的让他们走?!”
容厉云身子一动,沈氏立马警惕起来,她握紧长剑抵住小腹,“容厉云,你方才答应我放他们走的!”
“我没说不放!”容厉云只是生怕沈氏伤到了自己,所以看到容恒等人转身才想去看沈氏的情况,看到她握住长剑的手又禁了,他连忙顿住脚步,“寰儿,你别紧张,我不动,我不动了!”瞧着容恒等人已经离开了院子,他紧张的道,“他们已经走了,你快把剑放下!”
沈氏却不敢放松警惕,“不,我要等他们彻底离开了王府!”
容厉云不是没有办法找东西把沈氏手中的剑给打落,但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就是这么一回事,他生怕打偏了,或者是担心他万一有什么动作,沈氏真的会反射性的捅自己一剑,那他就彻底的失去一切了。
他不敢赌。
瞧着沈寰肩头上鲜血止不住的流,容厉云心疼,比自己受伤了还要难受,他这辈子杀人无数,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可是,他并不想让沈寰的身上出现哪怕一丁点的伤口。
因此,看到沈氏握紧了长剑,他立马出了一身冷汗,他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再乱动,“我不动,我不动。你小心长剑,别伤了自己,一定不要伤了自己……”
容戌眸子一闪,瞧着沈氏的目光满满的都是阴冷。
这个女人,他从来都不承认这个是他娘,可是却不得不接受她的威胁,因为府中的暗卫还有死士包括他的许多的属下,全都是容厉云给他培养出来的,并不听从他的话,否则……他才不会在乎沈氏的死活,直接让人拿下容恒,灭了这个心腹大患!
沈氏失血过多,仅凭着一股子毅力支撑着自己,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一点伤,也最怕疼,以前如果有人说她会自己给自己一剑,她肯定不信,可是为母则刚,她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她默默的计算着时间,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心头支撑她的力量也不见了,她酸涩的臂膀才微微一动,那边容戌已经抓到机会,毫不犹豫的用小石头击落了她手中的长剑。
容厉云一个健步冲上来,快如闪电,用力的握住了沈氏的肩头,生怕她再去捡地上的长剑。
容戌瞧见沈氏已经威胁不到人了,立马冷声吩咐身后的十多个暗卫。
“现在,立刻!去堵容恒,务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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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某心旧文《嫡女重生之一品世子妃》重生复仇文,和这个文风相似。
简介: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狠到这种地步。
虎毒不食子,可他身为孩子的父亲,竟然下令取她儿子的心头之血,只为了救他心爱之人得早产子!
血色弥漫,她最后的亲人在她怀里寸寸成冰。
空寂的房间,暗红的血色,让她对他最后的一丝期望都化作冰雪。她心死如灰,绝望而凄厉的诅咒这对狗男女。
“宁煜,你冷血冷情,不配为人父。我咒你永生永世绝子断嗣!”
“苏云锦,若有来世,我定要让你后悔来人世一遭!”
再次睁眼,涅磐重生。
这一世,她发誓要让所有曾经对不起过她的人,统统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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