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轩情便看见同司徒星一起走来的司徒御,他穿着拉链半开的皮外套,黑色牛仔裤,脖子上却围了一根极不相称的围巾(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也不影响司徒御帅气逼人的外表)。
走近了,司徒御笑道:“真不冷啊你?”
叶轩情摇头,不冷,他还是穿着昨天的那一身。却见司徒御解下围巾往他脖子上套,他皱着眉要拒绝,司徒御还是不由分说地扯着他硬是给他围上了。
司徒御说道:“这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拿上太麻烦,所以就戴着过来了。”司徒星也笑眯眯地道:“是啊!况且这本来就不是哥哥的style嘛!”
叶轩情捏着围巾的一角,说了声谢谢,三人往考场走,却无意听见周围人不断的的窃窃私语。
“诶,司徒大少爷回来参加联考了!”
“废话,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到现在他们两个男人还这么亲密地走在一起,女神不会吃醋吗?”
“应该不会吧……女神怎么会吃男人的醋呢?你真是腐漫看多了,人家男神又不喜欢男人。”
“也是噢!不过这男神跟女神在一起了,是不是就会很少看见他跟司徒少爷同进同出了?好可惜……”
“嗯,我看是,男人都是见色忘友的嘛!你懂得……”
“……”
“……”
叶轩情握了握拳头,心中不悦,看司徒御的样子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司徒星则是见怪不怪。
他主动开口:“你们听见她们的话了吗?”
“嗯?”司徒御反应过来,“哦,听见了,怎么?”
“听懂了吗?”叶轩情追问。
司徒御停下来,无语地看着他笑:“你是在怀疑我的理解能力吗?我知道她们说的女神是田因愔,星儿跟我说过她不止一两回,但我又对她不感兴趣。”
谁问你对她感不感兴趣了?叶轩情大步往前走。
司徒御不慌不忙地跟上,说道:“听你那意思,是你喜欢她?”
“我——”叶轩情一哽,旁边的司徒星和田因愔可是好朋友,他这说是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司徒星见叶轩情板着脸不言语,怕他跟自家老哥杠上,便拉上司徒御说:“反正田因愔很喜欢叶哥哥是没错啦,追得很紧,荣音都快处于下风了。”
司徒御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道:“又是个单恋的,叶同学,你艳福不浅哟。”
叶轩情僵着脸没再接话,司徒兄妹便自顾自地说开了。
所有同专业的参考者都是同一份考卷随机安排考室,三人不在一起考试,在楼下大厅告别便各自离开。
叶轩情刚坐下没一会儿,就看见荣音和藤原“偶然”经过门外,“惊讶地”发现他在这个考室。
荣音奔至他跟前,原想说“咦,你在这个考室,好巧!”结果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硬是换成了:“咦,你什么时候买的围巾?这是莱昂纳斯的新品啊,我正准备等它在中国一上市就买给你呢!”
原来在中国还没上市啊……叶轩情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淡淡的回答:“可能是今早刚好上架的吧。”
“啊……又要重新想一个礼物了……”荣音很是沮丧。
藤原在一边嘟囔了一句:“怎么不见你给我买……”
“你整天蹦蹦跳跳的,还出汗呢,用得着吗?”荣音瞪他,然后两人说着说着就换成日语,然后就扯远了。快考试了,两人拉拉扯扯地离开。
叶轩情握着笔,心中的情绪复杂至极。
中午四个人在食堂一起吃饭,司徒御对于田因愔和叶轩情之间的交流不甚在意的样子,只专心吃饭,偶尔搭几句话也是笑意满满。叶轩情见他这样,总觉得胸中有股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
司徒御其实一边吃一边打量着桌上人的表情和态度,她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想的,但在她看来叶轩情对田因愔没有任何想法。田因愔可能会觉得叶轩情对她温柔又体贴,实际上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子,没什么不同,所以她不觉得有什么。
午饭时间挺长,他们便耗了将近半个中午,期间司徒御背过去接了个电话。
只听见他说:“社长同志,我今天是请了假的。虽说我的确是经常自愿加班加工作量没有错,但那并不代表那就是我的责任与义务。今天天气很好,社长不如出去晒晒太阳,放松一下。”
司徒星捂着嘴偷笑,哥哥一旦有生气的苗头就会说得越温和、笑得越温柔,什么昵称都叫得出来,像上次一样叫她“小星星”,还有这次的“社长同志”。如果那个什么社长就在现场的话,哥哥保准会让他在下一秒惊颤恐惧。
午饭过后,司徒御去了考室复习,毕竟缺了一学期的课,虽然平日也有翻看书本,但哪是看一个晚上笔记本就能补得回来的,她现在靠的就是她引以为傲的记忆力和运气。
叶轩情也被她喊过去了,因为他是笔记本的主人,如果有什么问题,他应该负责讲解。
司徒御是提前交的卷,所以司徒星等人谁也没有看见他离开。叶轩情不禁皱眉:“他就忙成这个样子?”之前不是在电话里说请了假的吗?
司徒星给司徒御打了个电话,确认他是到公司了之后回答:“哥哥工作很努力的,每天都是第一个出门,最后一个回家。回家后倒头就睡,可能是爷爷为了锻炼他,给他加大了工作量吧。”
“爷爷总是这样对哥哥,真是太不公平了!”司徒星又忿忿地补上一句。
“不公平?”跟谁公平,司徒星吗?他不觉得司徒御会跟司徒星争这些,说不定还会帮司徒星做工作。
“我还有个哥哥啦……是二叔的儿子,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所以一家人都搬到暖和的海南去了,每年过年才回来一趟。”司徒星解释道。
“就这么忙。”再忙,连说个“再见”的时间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司徒星的错觉,她怎么觉得叶哥哥好像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虽然面上不怎么看得出来啦……
成绩出来了,司徒御顺利通过,不出意外地她没有再来学校,更没有参加期末考的打算。联考没过的人都在忙着复习,司徒御却已经到了法国,正在法国街头随意散步。
一个月前,她被司徒凌云派到这里来查探他们即将要合作的公司的情况,如果合适的话就把生意谈成了再回国。她秘密出了国,然后隐藏身份多日终于查明情况,把部分数据稍做手脚发送回国。
之后是谈判,进行得很不顺利,对方公司负责人始终对中国市场毫无好感。他们公司的创立者是个执着于艺术并且很有原则的地道法国人,作为家族企业,传下来的祖训和骨子里的高傲让他们无法接受中国大多数土豪毫不尊重艺术,甚至用钱来侮辱艺术的行为。
司徒御觉得这帮法国人简直要将谈话上升到种族矛盾的高度,不过她一点也不想为那些土豪们辩解什么。因为即便她自己不是对方眼中可憎的那种人,但事实胜于雄辩,她不得不承认那些人的存在。
虽然过程漫长而又令人烦躁,但最终司徒御还是以她绅士的风度和博学外露的谈吐以及极大的耐心,成功拿下对方。只不过在双方都自愿的情况下她还以维杰的名义与对方签了另一份不为其他人所知的合同。
她清楚地记得,当那个法国男人听到她如此打算时脸上不自觉流出的震惊、佩服。商人天性,他觉得这个从中国来的人,不简单。
事情完成后,司徒御决定在这里稍作停留。
来都来了,总要带点东西回去给星儿,就算是当地人做的一份小甜点,或者是小饰品,她都会一样高兴。于是到了这里之后她几乎尝遍城里所有方便带出境的甜食和果品,最后一样选了一个并包装好带走。
买果品回来时经过一家DIY店,她停下脚步。
很小的店面,略显神秘而高雅的装潢,此时里面只有一个美丽的长发女店主和一个看起来看起来不满十岁的棕发小男孩。
司徒御先跟女店主打了招呼,然后四处看看,最后把目光落到一旁正在努力捣腾一大块泥巴的小男孩身上。
可以说她发挥了她所有的想象力,最后才不敢相信地猜出来小男孩正在做的是一头大象。司徒御静静地看着小男孩,笑得温柔宠溺,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两父子。司徒御并没有随便和人攀谈的习惯,所以专心致志做大象的小男孩丝毫感觉不到身边人带来的影响。
女店主看来是个比较随和的性子,见司徒御只随便看了看,不仅什么没买,还坐下来玩了,也没有任何不满之色。
半个小时后,小男孩的大象快要完美成型,司徒御这才站起来走向女店主,微笑着说:“Pleasegivemeapieceoflengthandwidthandheightareafootofwood.(请给我一块长宽高都是一英尺的木料。)”
很少有人知道锦衣玉食的司徒家大少爷还会木雕这种手艺活,而且她雕得很好。女店主也未料到这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男人竟然会这种粗糙而又极费时费力的活计。但她很快就找出了司徒御所需的材料和工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小男孩旁边的桌子上。
司徒御坐下,对着四四方方的木料开始凝神。其实这跟雕玉是差不多的,都要在下刀前把作品的大致形状定好,然后把每一个细节在哪一个位置、开多大的口、下多深的刀子等等都要考虑好,只不过玉需要更精细些,而木头的则要考虑纹路问题,不然有时候遇到结会不好切。
二十分钟后,她开始动刀。
旁边的小男孩显然已经完成他的大象,雀跃着:“Maman,j'aifini!Tuvasvoir!(法)(妈妈,我完成了!你快看!)”
女店主走过来,捧着泥巴大象往里面走:“Ehbien,c'estgénial!(嗯,真棒!)”原来果真是母子俩。
趁着妈妈进去烧泥,小男孩顾不得洗手便扑到司徒御面前:“Tante,tufaisquoi?(阿姨在做什么?)”
阿姨?小孩子果然比大人敏感得多,大人靠眼睛看人,而小孩子却是靠心。司徒御笑了笑,说:“Chipie,vaappeler‘Oncle’.(小鬼头,要叫‘叔叔’哦。)”
恰好女店主从里面出来,听见司徒御用法语聊天,又惊讶了一次,之前听他用英语要木料,没想到他是会说法语的。
小男孩乖乖地叫了声叔叔,司徒御问他:“Pourquoituveuxfaireunéléphant?(你为什么要做大象?)”
“Parcequ'unéléphantpeutm'emmenersurlesvaguesdel'océan!(因为大象可以带我踩海浪啊!)”小男孩开心地答道,“Mononcle,tunesaispas.Lamerpeutêtreamusant!Lesoleil,ilyadesplagesdesable,denoixdecoco,etdecoquesetdetortue,beaucoupmieux!(叔叔你不知道,海边可好玩了!有阳光、有沙滩、有椰子、还有贝壳和乌龟,好多好多呢!)”
司徒御仍旧笑盈盈的,她去过海边,可以说小时候就在海边长大。只是那里除了寒风、海水、沙子,什么都没有。
哦!差点忘了,她在司徒家还有个弟弟,从小体弱,受不了这里这么寒冷,他的爸爸,即是她的二叔便带着一家人去了海南定居。以前每年过年总会回来一次,最近这几年就没回来过。
不知道海南的海边,是不是跟这法国小男孩说的海边一样好。
做雕刻手艺极其费时费神,在漫长而枯燥的比比划划中,很多人都因此丧失了耐心。而司徒御想要在短时间内完成的这个不大不小的物件无疑需要她付出更多的精力。
她在想,自己今晚肯定不怎么睡了,明天一整天也得耗在这上面。自己是不是太久不做了手痒啊?不然怎么会想起干这麻烦事。
夜幕降临,司徒御还在专心致志地雕外面的花纹。这时,从店外走进一对中年夫妇,年约四十,亚洲面孔。
那两人先是用英文跟女店主打了个招呼,听起来两人像是到这里旅游,因为常到这家店来看看,所以与女店主算是熟识了。
那对夫妇走到司徒御旁边,看了一会儿,那男的赞道:“这手法,看起来很像是风致啊!”
“看这脸……难道这是他儿子?可我记得他们生的是个女儿啊!”妇人说道。
两人用日语交谈,以为司徒御听不懂,但司徒御在日语方面虽说不上精通,但听懂还是轻而易举的。当听到“风致”这个名字时,她手中的刀不觉滞了滞。
风致……司徒风致……
在司徒家,十几年都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个名字,尤其是在她面前。
“二位说的可是司徒风致?”司徒御面带笑意。
那对夫妇明显一怔,没想到他听懂了他们的交谈,更没想到他能一口说出风致的全名。两人对视一眼,问道:“你是?”半生不熟的中文。
“司徒风致,正是家父。”司徒御抬手阻止了他们接下来的疑问,“不如两位一起来喝一杯,再慢慢细谈。”
她请女店主将东西收拾好,预付了所有钱,准备晚上带回酒店,然后同那对夫妇出了店门。
夜色已深,柳芸在电脑前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终于清理掉那些无赖泼皮一样搞破坏的网民了,御一定会高兴她这么努力。她现在还是去找点吃的吧,都快饿晕了!
推开卧室门,她呆住。
一个个小蜡烛从她脚下呈放射状分布在目所能及之处,白色的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心形,高高的天花板上还垂下来一串串粉红色的大型风铃。
亚当斯顿站在她面前,仿佛站了一个世纪,终于等到她翩然出现。
她听见他说:“亲爱的柳芸小姐,愿意与我共进晚餐吗?”
她木木地点头,被他牵着手往客厅走。
偌大的客厅未亮一盏灯,是随处可见的红色蜡烛把屋内照得亮如白昼。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正中的餐桌:餐桌上铺着粉红色格子的桌布,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中国菜,中间是大大的巧克力奶油蛋糕。桌子两头放着两碗白米饭,左手边是一碗香浓美味的菜汤,右手边是透明的高脚杯,里面盛着鲜艳的红葡萄酒。
这什么怪异的搭配?虽说仍旧很诱人,而且是在她饿极了的情况下。
亚当斯顿牵着她的手,引她坐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道你会喜欢哪一种,所以就都摆上来了。”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继承者,他愿意为自己洗手作羹汤,而且顾及她的喜好,什么都想到了……司徒御曾经说,不能随便把自己的喜好暴露出来,不然这也会成为别人攻击的弱点。
“中餐,鱼香肉丝、油炸虾仁、粉蒸牛肉……我喜欢吃的。”柳芸站起身,看见蛋糕最上层端端正正写着“生日快乐!”还郑重其事地放了一朵云——棉花糖做的。
她复坐下,问道:“你怎么想起给我过生日?”
“司徒御说你的生日是今天——”
“我没有生日,今天只是御捡到我的那天。”柳芸自嘲地笑,也难为御还能记得这一天,“我的命是他捡回来的,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是他送给我的。我原本只是个没人要又总被人欺负的孤儿。”
不知怎么,越说越小声,越说越难过。
亚当斯顿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这些,他也挺难过的,没能早一点遇上她,让那个司徒御抢了先。但他仍要感激司徒御,这么多年来把她照顾得好好的,换了别人家的大少爷,早就把人使唤得没个人样了。
“那以后,我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亚当斯顿坚定地道。
柳芸傻眼,这什么神转折?如果按照剧情发展,他不应该充满内疚地说“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吗?
“差点跑题了,”亚当斯顿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掏出戒指,“你愿意嫁给我吗?”
柳芸又羞又怒:“你这是什么神转折啊!况且我们都还没交往,怎么就扯到结婚上面了!”
“好吧,那你就是同意交往了。”亚当斯顿面不红心不跳。
“可是……”可是,我喜欢的是御啊……柳芸面对着他的灼灼目光,说不出口。
亚当斯顿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可是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即便他对外声称你是他的女朋友,你还不是看着他的女伴随时都在换。还有,我看过以前的一篇报道,他当着你的面亲其它女人啊!”
柳芸紧紧咬着下唇,那是她出国之前的事,这些她亲身经历,怎么会不清楚?但她就是无法抵抗他的吸引。她不断麻痹自己,说那些都是逢场作戏,御其实是在意她的,她不可以胡思乱想,一定要听御的话。
即便眼泪汹涌如海,都不可以流下来!
“还有,”亚当斯顿继续说,“你知道不知道我跟司徒御那个混蛋的关系为什么在一夜之间转变?
因为我用一个交易,把你从他那里换过来了。”
眼泪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夹杂着柳芸小声的啜泣。
“换句话说,他在一年前就把你卖给我了!”亚当斯顿毫不留情地补上一刀。
果然柳芸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骂:“混蛋!谁要你说这些!你以为你天下第一,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吗?告诉你,我才不会任你摆布,就算御把我卖给你我也不会听你的!混蛋!”
“什么混蛋不混蛋的!你今天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亚当斯顿也有些生气,他为她付出这么多,她却一点也不领情。
柳芸继续哭,不理他。
“别哭了。”
“还哭!”
“我命令你,不许哭了!”
这些年来一直隐忍,受伤也默默忍着,一声不吭,什么委屈都要往肚子里咽。今天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哭就停不下来了。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再大声点,邻居都听到了。
亚当斯顿一头黑线,只好走过去抱起她,放到自己腿上柔声安慰。柳芸不满地挣扎,想要离开,奈何他力气太大,一动不动。亚当斯顿索性搂了她,把她的头搁到自己肩头,轻按住她的后脑勺。
哭到这个时候,已经不仅是伤心的一种表达了,更像是对过去所有委屈和难过的发泄。哭得累了,就让他抱着自己,懒得再挣扎。
等她的劲头过去了,在他怀中一抽一抽的时候,亚当斯顿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背,轻声说:“没事,你有我就够了,以后别再跟着司徒御了,知道吗?”
柳芸趴在他肩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用鼻子发出了一个“嗯”的音。
“那你跟我在一起吧。”
柳芸一口咬住他厚实的肩膀,亚当斯顿措手不及,瞬间痛得“嘶——”了一声。
“那你以后不能欺负我。”柳芸很严肃的样子。
“必须的!”
“也不准丢下我……”
亚当斯顿笑得见牙不见眼:“永远都不会。For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