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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千里,一望无际,姬夷召发现自己悲剧的被坑了。

什么方向感,什么记忆力,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因为这里不是湖,TM的是海啊!

群山丘陵高的在水面隐约露出一个头,矮的就直接不见了。

难怪东夷的人都会划船游泳,这根本就是最基础的生活技能啊。

他已经在这片泽国中飞了整整一天,对可以天之能横穿南北神州的他来说,这已经是足够饶他原来地球赤道一圈的距离了!

他准备找个地方落脚,辨认一下方向就直接去蒙阴的有施部落,如果不是为了见那个叫豢丹的家伙,他才不会绕路呢。

这里,远方水天交接之处,似乎有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仿佛一名倒下的巨人,在水中筋疲力尽的沉睡。

姬夷召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名字——“藟山?”

他有点好奇的飞过去。

越是接近,那群山越是巍峨。

和天虞山相比,他的高度自然远远不如,目测不过四千余米罢了。

但是他绵延蜿蜒,头尾相接,将整个浩荡灵川阻挡,抬高水位,淹没大地,在中州不注入淮水水源也有数百里的灵川江面,从这里的峡谷缺口流出时竟仅有十几里。

他飞到峡谷之上,却感觉到一股巨大压力,让他一时不觉在空中旋转的几乎滚过去,那巨大的强风似乎强力的想将他扯出峡谷之外。

再看那水势,万马奔腾难及万一,汹涌狂暴的让见过三峡泄洪的他也忍不住想要远远避开。

可是,这太不合理了,为什么东夷尽头会有如此一座山,为什么数千年了也不能将这个峡谷冲的大一点?

“哈——”一声闷雷般的声响猛然在耳边炸开。

姬夷召心觉不妙,抽身飞退。

“我闻到凤凰的气味。”那个声音轰轰隆隆,毫无间歇,听的姬夷召几乎想要吐血。

“如此弱小,如此卑微,千年过后,有凤一族竟是如此模样了……哈哈哈哈……”

“你认错人了。”姬夷召四下张望,以他之能,也没有发现声音自何处而来。

“凤凰涅槃,万灵归一,所承之命,皆为凤皇,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分别……”那声音远远回荡,越来越小,再不响起。

姬夷召不再停留,转身飞走,这山也太古怪了。

不想在飞回去的时候,他在一处巨大的岛屿边看到一只船队,而岛屿之上,无数爪强羽健的黑色乌鸦俯冲撕咬,隐隐有杀伐之声。

有人在欺负鸟,心中莫名的起出一种被冒犯的愤怒,姬夷召知道这个妖族血脉的本能,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可以压制本能的,所以他准备直接飞过去,不管其它麻烦事。

这种没大脑的野兽,才不是我的同类!

因为空中飞鸟太多,为了避免飞行事故,他放低了速度。

这只有着金色火眸的乌鸦立刻就引起了乌鸦群的好奇,一只看起来非常大,展翅有一米多的乌鸦还好奇的飞到他面前,嘎嘎的高声叫着,两只翅膀上下翻动,仿佛在跳着一只舞蹈。

莫名的,姬夷召发现他居然听懂了。

对方在向他示爱。

岂有此理!

姬夷召大怒的把它啄的漫天乱飞,你一只死乌鸦配吗配吗?

那只乌鸦被啄的毛羽凌乱,惊慌尖叫着飞走了。

这时,一只更大更黑更亮的乌鸦飞过来,嘎嘎——嘎嘎——

他在示意前边有危险,不要过去。

姬夷召哪里会怕危险,正要直冲而过,心中警觉突起,猛然一避。

几乎同时,一根利箭自他眼角擦过,若是再慢一秒,基本可以将他爆头。

但他也在这刹那发现周围并不止这一只利箭,而是扑天盖地,如暴雨狂风,呼啸而来,席卷天地,逆转阴阳整个天空都黯淡了起来。

更要命的是,周围的空气仿佛不是箭枝的阻力,反而如顺水推舟般转化为箭矢的动力,竟然让箭矢在空中反而加速,而那些箭枝没有丝毫的按抛物线的轨迹来,极其随意的在空中急速转折,瞬间就将数百米内的乌鸦一扫而空,惨叫着坠落,最后剩下的箭矢仿佛长了眼睛一样,齐齐地向他轰击而来,在空中迅速凝成一只银色长箭,箭头正是那种仿佛劈开两半的尖角。

姬夷召用力计算,却豁然发现这无论向哪里躲这只箭都能自动锁定,带来巨大伤害,不能躲,那就……火焰腾空,一名黑羽大妖长持银剑,向下方坠落而去,而长箭自上而下急速追击,不死不休。

空中的大妖挥动长剑,在空中虚虚一斩。

长剑仿佛断掉一截,几乎同时,那长箭已经失力坠落,与他一起向下落去。

姬夷召正欲提纵而起,免得摔的头破血流,但时间太短,离地已不足三米。

怕痛的宅男忍不住叹息。

下一秒,一股巨力将他掀翻,来者抱着他在坚硬的岩石上连滚数下,化消冲击力道,压在他身上。

姬夷召微微眯了眯眼,翻身把他压下去,一拳揍在他那坚毅又英俊的脸上。

对方清澈的眸光里有些内疚,乖乖的躺平让他揍。

这种我很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表情让姬夷召心中一口恶气梗在喉咙里,准备揍下第二拳的的手怎么也砸不下去。

但就这么算了也太便宜他了,只会有箭和我打招呼吗?

姬夷召跪在他身上,怒视着他。

过了一会,豢丹凝视着他,微微扬了扬唇角,伸手把他拉进怀里:“有没有伤到?”

“没有,”姬夷召冷笑一声,“我来找了你两天,你的见面礼还真别致。”

“我不知道是你。”豢丹想说那么多的乌鸦我能在出箭后分辨出你的不同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他不想解释的太多,于是问,“是在南荒遇到什么问题?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南荒汛期,不是只有你们东夷要躲避的。”姬夷召从他身上起来,把他拉起,却见他腰上悬挂着一晶莹竹笛,美如白玉琉璃,在阳光下折出数点虹光。

豢丹耳朵红了一点,突然道:“我可以吹给你听。”

“谁要听了。”不懂音乐的宅男轻蔑道,“纯音乐只能睡觉时听,你怎么在这里?”

豢丹有点失望,于是道:“夏季我们都会随水迁移,诸煌虽未曾被淹尽,但危险时刻都在,所以我带部族避到高处,这里是少有的高岭,所以族人暂时在此修整。”

“……”两人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不尴尬,但这种感觉很微妙。

过了一会,姬夷召有点扭捏地道:“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怎么喜欢我吗?”

“这,算是本能吧。”豢丹诚恳道,“不是恩情,答应喜欢你,我就好好对你。”

“父亲说,我的喜欢你是因为你有火印,你不担心吗?”姬夷召忍不住又问。

“那又有什么关系,”豢丹靠近他,清澈的眸子极是认真,“那也是我的一部分,你总不能单独挑出来喜欢。”

“可是你死了,火印归别人,那不是要另外喜欢了?”姬夷召有点恼怒地道,那他不是水性……啊呸,是花心萝卜了。

豢丹也不恼怒,只是平静道:“我还没死。”

“父亲说你活不了几年。”姬夷召想起这事就有点暴躁。

“你担心我?”豢丹忍不住靠紧他,盯着问。

“好像有。”姬夷召想了下,回复。

“如今障痢不起,只要不起祭祀,不点人火,我还是有几百年可以活的。”豢丹见那大妖羽毛凌乱,顺手给他理了一下,“其实我也有一问想提。”

“何事?”

“你到现在,都不曾说过名字。”豢丹严肃地道,“此事需记入族谱,不可不慎。”

“我,叫……”姬夷召莫名的不想骗他,但也没脑残到轻易说出真名,只能道,“我生自南荒天虞之山主峰夷山,所以叫涂夷或则夷就可以了。”

孔雀的名字是叫涂钦没错吧,肯定不姓孔就是了,话说孔夷也不错,不过感觉很路人啊,我在想什么……

“夷,”豢丹点头,“关于上次的问题,我已询问过商君。”

姬夷召卡了一下,兴致勃勃地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他怎么说。”

豢丹想了想:“很难解释。”

然后在地上以手简略画了几幅图画。

“这样么?”姬夷召看懂了,“不会很脏么?”

“商君说要先沐浴。”豢丹有些无奈地道,“不过他说他也仅是听说,不曾亲自上阵,要不我们试试?”

“那谁在上边?”

“随便吧,你很急?”豢丹好奇道。

姬夷召道:“暂时不急,我知道两个有经验的,到时我去问他。”

“也好。”豢丹也不急,“那晚上?”

“一起睡就是……”姬夷召猛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冷哼道,“你有手,再说我帮你时你不是嫌痛吗?”

“你可以轻一点,你手上的细鳞很舒服。”豢丹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痛,但好过自己动手。”

“真的要在大白天讨论这种事吗?”姬夷召压力很大。

“这与天有什么关系,”豢丹不以为然道,“睡你又不归他管辖。”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风惑的两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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