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略做嘱咐,牵起李逍遥的手,走出密室。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三人行走在窄窄的甬道之中。
最前方的门上,悬着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光芒较之屋子里的那颗要闪耀的多。
妇人左手牵着她。
瑛姑在两个人身后小心的跟着。
她隐隐感觉有什么滑滑的东西,在挠自己的胳膊。
奇怪!
她下意识的撩起自己的袖子,看到自己白嫩的很不正常的肌肤上,光滑的连一丝汗毛也没有。
她挠了挠方才痒的地方,匆忙放下袖子,继续前行。
皇后娘娘心里全是愧疚与宠爱,对这些小动作,未放在眼里。
李逍遥的一切在她看来,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丝丝~”像是蛇吐芯子的声音。
坏了,蛇魂来寻仇了。
脑海中模糊的有个传说,说是蛇乃记仇的动物,他们不光是记仇,还会替自己的蛇友寻仇,凡是杀过蛇的人身上,必定染有死去蛇的气息,那些蛇一嗅到已故蛇的气息,就会对凶手发起攻击。
她记得,自己在齐国宫外与一位白衣妖/女交手的时候,被动杀死了很多蛇。
很多很多的蛇。
某人全身汗毛直竖,吓死人了。
痒感,再次自手腕上方一寸的位置传来。
她咬了咬牙,未免皇后发现自己的失态,尽全力忍住抓痒痒的冲动。
“嚓嚓~”好痒,抓耳挠心般的感觉。
她实在忍无可忍的撩开对方相同位置的胳膊处,看见那里吊着一方玉镯。
算是普通的类型,较之一般的多了些莹莹的润泽罢了。
一块玉,何至于此?
难道,我对玉石过敏?!
不是吧?!
之前在齐国的时候,因为演出的原因,一次性佩戴过好多块玉石,也没见自己有事啊,这次?!
她沉思着,点点头,若有所悟道,“一定是我对齐国的玉石不过敏,而对卫国的玉石过敏,你想啊,我虽生在卫国,可是我长在齐国啊,骤然回国,一定会水土不服的,恩,就是这样。”
她豁然开朗,趁着皇后开门的功夫,将自己的手小心的抽离了对方的控制。
踏进装修华丽的寝室内十步以后,她假装旋转着查看内部的构造,实则在认真体会胳膊的变化。
脱离了与卫国玉石的触碰,果然不痒了。
我真是聪明,这么复杂的问题,都被我想明白了。
李逍遥喜上眉梢,连带着声音也变了,“母后,这里好温馨!”
“呵~”皇后娘娘笑了,“你出生的时候,阖宫的牡丹花都开了,犹以粉红色开的最艳最好看,哀家第一次抱你,你就撅着粉红的小嘴,对着哀家笑。”
当‘粉’字再次敲打李逍遥的耳膜时,她看着满屋子的粉红色的花朵,瞬间明白过来。
皇后贵为一国主母,寝宫自不算小,里面装潢甚是精美,去掉皇族独爱的金黄色,却独爱粉色。
细看那些摆设雕工,以花草为主,上了颜色的是粉红的开的极为鲜艳的牡丹花。
在寝室的正厅,正对门的入口处墙壁上,用红木精心装潢着一副色彩艳丽的画,铂光闪闪。
五彩长翼的鸟,小小的脑袋,尖尖的嘴巴,托着七彩的尾巴,穿梭在一大片各色花朵之上,更有意思的是,它的小脑袋瓜似是要穿过一束牡丹花墙般,既可爱又好看。
整幅画的旁首落款-----凤穿牡丹。
“凤穿牡丹?”李逍遥的眼睛微眯,手不自觉得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有被刀划过的伤痛。
如此美的一幅画,为何如此刺眼?!
凤凰长得好看,又是神鸟。
牡丹,一直是我的最爱。
为何两个结合在一起,我却不喜欢?
她思考不明白。
眼前一片混沌,乱闪出几幅画面。
有两个女子一起弹琴的,一粉一红配合的极为默契,仙雾袅袅;
有温泉之中,凤凰鸣啼,牡丹抖露的;
有凤目女子拿着绣花针,刺进粉嫩小孩儿睡穴的……
到后来,竟闪现出凤凰吐火,焚毁牡丹花海的。
“天啊,”她痛苦的抚额,“这都是些什么?!”
“皇儿,怎么了?”皇后看着李逍遥脸色越发的苍白,刚刚放松的心情,也越发的紧张起来,几个快步,抓起李逍遥的手,将食指和中指齐齐按在手腕上,略思量道,“经脉运行,无异常。”
她又落下无名指,片刻之后,诊断结果如上。
妇人扭头看身后的瑛姑。
瑛姑露出为难的神色,你都看不出来,我哪里能看的出来?!
我的医术还是跟你学的。
皇后顿了顿,又扭转头,仔细的查看李逍遥的脸,想要将其苍白的原因查找出端倪。
“皇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母后。”皇后点着脚尖望着她。
原本是个大男人,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这副样子,谁来救救她?!
她能说自己哪里也不舒服么?!
这世界上有没有一种药能将自己变回男儿身的?!
这种走路的时候,胸前有两团巨大无比的肉肉,晃来晃去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我,”咬了咬唇,李逍遥换了个话题,“母后,儿臣不喜欢这副画。”
她指着正前方的‘凤穿牡丹’说道。
“为何?”皇后疑惑,满朝文武都说好的东西,自己也看着不错,为何皇儿说不喜欢。
“因为,”李逍遥垂下眼皮,深吸气,“虚伪,有杀气。”
“哦?”皇后回头再次端详此画。
繁花似锦,凤凰在牡丹花丛中穿梭,分外陶醉,哪里有杀气?
罢了,她回头看向一脸难过的李逍遥,道,“皇儿既然不喜欢,瑛姑拿去换了吧。”
“诺!”瑛姑步履瞒姗的过来,小心的卷起被金箔镶嵌的‘凤穿牡丹’,然后用丝带缠好,转身进入密室,再回来的时候,悬挂上一副南极仙翁图。
“噗~”这老头真喜感,李逍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
皇后见到自己的孩子笑了,心情也格外的好。
“咳咳咳,”李逍遥清清嗓子,眯眼笑道,“母后,我出去了啊~”
“等等,我的孩子,你这身打扮,断然不行,皇宫之中阴险重重,我叫静茜去给你准备一套丫鬟服装,一会儿好陪我去参加你父皇的寿辰宴会如何?”
“宴会?”李逍遥眼珠子一转,翻出白眼来,囔囔道,“不好吧。”
“呵,你初来乍到,有母后护在身边,总不至于出了岔子,万一有什么事,我也可以护你周全。”皇后不容她再多言,拽着她的手,将其摁在梳妆台前。
那妇人手里举着玛瑙梳,悬在少女的额头之上,端详着镜中的女子,发愁道,“梳个什么发髻好呢?!”
“娘娘,您看看您,梳头这等小事,还是让奴家来吧。”瑛姑小心的接过皇后手中的梳子,从女子的肩头撩起一缕黑发,小心的梳理起来。
“玉儿公主,还是女儿模样,最是好看。”瑛姑微微笑。
镜中,她多年来为自己操劳的眉脚儿,已有淡淡的鱼尾纹。
瑛姑,她未老先衰。
李逍遥伸手握住她的手,闭目感受那熟悉的温暖,“娘亲,我以后还叫你娘亲可好,您虽未生我,却养育了我十四年,我的命是你给的,娘亲。”
“这~”瑛姑僵在身后,左右为难。
“玉儿若是喜欢,就如此称呼瑛姑吧,也是应该的。”身后的明黄衣服发话道。
妇人发鬓上的珠钗轻摇,面色再平静,却挡不住心湖漾起波澜。
“皇后娘娘,娘娘恕罪!奴婢该死!”瑛姑跪在地上。
身着白色中衣的少女,披着一头齐腰的墨发转过身来,看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妇人,暗道,瑛姑你变了。
她复转过身,看向镜中的自己,“母后,娘亲,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也好,瑛姑,陪我出去走走。”皇后走过来,扶起地上跪拜的女人,“你真是,你当年的胆气都去了哪里?”
“奴婢该死!”瑛姑抽泣道。
“以后休要再说此等胡话,你是我的恩人,现在是,以后也是,只要有哀家在的一天,绝不会让你死的。好了,玉儿想要独处,你就陪我出去走走吧,御花园的牡丹花,不知道开了没有。”她意有所指,瑛姑心下明白。
十四年前,玉公主降生,阖宫的牡丹花齐齐向着产房的方向开放。
都说草木通灵,玉公主回归,但愿那些牡丹花,不要在不是花季的时候开放才好。
瑛姑将一把剪子塞进袖兜里,又跨上一个花篮,两个人如此装备的,去了御花园。
李逍遥独自对着镜子发呆。
镜中的人,未施粉黛,婀娜的柳叶眉,眉峰不扫而自挺,眉色不描而自黑,灵动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扬,眨眼间释放出万种柔情,柳月鼻,樱桃红的薄唇微起,似桃心一般的俏。
镜中的人与自己的男儿身,有七分相似。
她细细的看着,也觉得自己化作女人,着实好看,心里也就不那么排斥了。
“原来是这样,”她豁然醒悟道为什么自己看着皇后眼熟了,“我根本就和她长得有九分相像,哎,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
“吱呀~”皇宫重地的门,被设计成开关门带响声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警醒。
有,人,来了。
来者步态轻盈,堪比樱彩,应该也是一位轻功极高的主儿。
“玉公主,娘娘特命奴婢为您准备的丫鬟服装,您看合不合身?”她抿嘴小心的打量镜中的女孩儿。
“放在那吧。”李逍遥挥挥手,“我自己可以。”
“诺!”静茜将衣服放在床头,倒退两步,快速转身急行出门,伸手带上门的那一刹那,她笑了,“小公主长得好漂亮诶,那小脸蛋,那小肌肤,真叫一个白、嫩、透,活像是从没经太阳晒过一般。真好看!”
李逍遥的左耳一抽,托腮看着镜中的自己,“聪明!”
她抖开衣服,反身穿好,又对着镜子整了一个刚刚的丫头梳的发髻,“尽力了,能见人就行。”
隐隐的感觉到捆绑住额头头发的簪子不是很稳固。
李逍遥捂着发髻自我安慰道,“已经不凑了,我不会用力仰头的。”
她低头,看着脚面,踢开屋门,跳将出去,一手扶着发髻,一手捂着胸口惴惴不安的两只兔子,小心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