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皇朝皇宫彩灯高放,巨大的钟鼓敲响在广袤的天地中,引来阵阵的回音。
三万三千礼仪兵从皇宫一直蜿蜒向京城城门,森严赫赫。
可见皇帝对这个皇叔的选妃不可谓不重视。
街道两旁那早挤满的无数民众直到现在都还没散去,先前只是看到南陵王那华丽尊贵的轿子入宫,听说,等到选妃结束,也许会带着新王妃一起出现。谁都想看看神秘的南陵王到底是何种风采。
“你说,南陵王真的就像传说中一样好看得让人害怕?”
“呵,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关心谁能当选南陵王妃。”
“谁当选都不是善茬。”
“为什么?”那三个都是万中选一的极品美人。
那中年书生摇摇手中的羽毛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走了。
世人愚昧,那皇帝至今无所出,能当真让南陵王权势滔天?在说,现如今的世道,八方异动,四国不平,只怕这天下,要乱落。
而他,在等那个懂他的人到来。
皇宫内,十万精兵整齐排列,个个目不斜视矗立。
宫女太监更是数不清,整整齐齐秩序井然的来往着。
朝中有身份地位的大臣都是座上客。圣旨说得很清楚,太后也说了。大意就是东方皇族人丁稀薄,就剩下这么一个南陵王了,选妃成婚自然是大事。
当然,他们除了帮着参考选妃之外,也有着外面普通百姓的好奇。
眼角的余光往那华丽红缎铺就的尽头瞟。
“南陵王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两人一排,不过十人,那冷寒逼人的气息却胜过千军万马。
中间四人抬着的巨大雪白轿撵在阳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那人一拢天蚕丝雪衣,偏偏衣裳上绣了浅紫色的鸢尾,妖娆而酴釄,神秘而雅致。他就那么懒懒的斜靠在轿撵上,一路过处,神姿天成,让人不敢仰视。
而当轿撵放下,众人看到走出来的人时,除了上座的东方卿上官月容以及太后,其他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那微微病态的剔透白完全掩饰不了他那卓然却带着妖艳的气质,那双无比瑰丽的紫眸,明明是那么淡漠地流转,却好似一把诡异而艳丽的野火,一下子点燃了所有人的视线。
倾世无双。妖颜祸世。
这孩子……居然……如此相像……真是冤孽啊。太后手中的檀木佛珠紧了紧。
沉了口气,假装看不见在场那古怪的气氛。也故意忽略东方卿和南陵王之间的礼节,提声说道,“皇上,南陵王身体不好,让那三个孩子早点出来吧。她们也怕是等急了。”
不愧是太后,三言两语既解决了东方卿的面子问题,也消除了那古怪的气氛。
礼部尚书宣布第一位左相之女林晓芝出场。
林晓芝脱去了她一向娇艳的衣裳,今天穿得温婉大气。只要她不乱发飙骂人,就这样规规矩矩巧笑倩兮的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美人胚子。
低头颔首向上座的人都行了礼,好奇心让她偷偷看向南陵王。这一看,整个人如被雷劈中。愣愣的立在当场。
后……皇?不,不会的,后皇的眼睛是黑色的,眼前的南陵王一如传说中有一双蛊惑人心的紫色妖瞳。
气质也不是很像……
左相急了。这丫头这个时候犯什么傻呢。好不容易让她走到这一步的。也不好出言提醒。
太后也不怪罪林晓芝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笑道,“这丫头,一见南陵王就看傻了。”
林晓芝回过神来,“臣女失礼,请太后降罪!”
太后看了一眼事不关己样子的南陵王,“不怪你。起来吧。”转而示意礼部尚书把剩下的两位都宣出来。
“瀛洲王洛洛……”
“南疆阿伊娜……”
两个妙龄女子款款而来,完全不同的类型,却同样让人移不开眼。
那王洛洛一身白衣如云似雪,明净却不乏味。一点不也不像传统中富家女的骄横和铜臭气。整个人在那里一站,就让人觉得无比舒服,温暖和熙,就如三月的暖阳照在身一般。
倒是像一块温玉。
在看她旁边略高的少女,那种身材绝对是黄金比例。穿着百夷族特有的红黑相间的少数民族服装,上衣复杂,裙子却短短的,那修长诱人的大腿完全露了出来。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着动人的光泽,直看得人口水直流。
那张脸,更是逼人的美艳。却不轻浮。
神情之间,像骄阳。也是让人喜欢的。
这样比起来,今天的林晓芝倒是没自己的风格了。
那些大臣在心底唏嘘,这太后也的确用了心思。
“南陵王,你看看,这三个孩子都是哀家最后把关给你选出来的。你指个正妃吧。”
都到了这一关,什么才艺之类的不知道表演了多少次了,自然不需要多此一举了。
后皇手持八角白玉杯,微微荡了荡。那深紫色的眸子透着令人猜不透的笑意,妖而不媚,艳而不俗。带了点玩世不恭,却又有令人难以轻视的霸气。严格来讲,还有一丝说不出哪里诡异的邪气。
“皇嫂真是辛苦了。”
太像了!太后的心又颤了一下。“不知你中意哪一个?这三个都是要跟你的,现在只是选出个正侧之分。”
哪一个?他哪一个都不中意。
一直沉默的上官月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了东方卿一眼,呵呵,被人摆了一道的滋味不好受吧。
后皇就是南陵王,东方卿到底猜到没有呢?不过他眼睛的颜色是怎么回事?
东方卿一如既往的,轻敛着眉目,绿色的衣鲜亮如常。他一个人给人的感觉总是好似凌驾在这所有人之上,又像在所有人之外。
那是一种极端矛盾的和谐,但奇怪的是,尽管他绝大多数时候不说话,但绝对没人能忽视他的存在。那些大臣时不时都在偷偷观察他的脸色呢。尽管,他没有什么脸色可以观察得出来。
在说太后得不到南陵王的回答,面子不免有些过不去。
南陵王不开口,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晾在那里,这,这……
气氛一时无比的尴尬起来。
正在这时,有太监来报,九门提督上官七七求见。
东方卿那修长漂亮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宣。”
当上官七七进来后,有不少人的心声都是:这是那个男人婆?
并没有跪下,只是口头上行了礼。当目光移到南陵王身上时,眼里略微带着邪气的笑意更浓。
呵呵,南陵王呐……
而上座的后皇,那迷魂夺魄的深紫眼瞳也看向她,微微半眯,竟是一笑。只让人觉得无比的暧昧。
果然,众大臣心里直打鼓。外面那些流言,九门提督和南陵王……
上官七七心底无语,面上却依旧淡然优雅。毕竟,很多流言是她自己添油加醋传出去的。
太后显然也知道一些流言。脸上不怎么好看。何况一直不待见上官家的人,见上官七七如此,不咸不淡的说道,“皇上,这南陵王选妃无关紧要的人你让她早些退下。”
上官七七抬头,不卑不吭淡淡说道,“南陵王选妃谁都可以退下,我却不行!”一语激起千层浪,在众人的倒吸气声中,丢出爆炸性的话语,“因为,我要当他的王妃!”
“大胆!”太后第一次当众拍了桌子。“上官七七,你简直毫不知廉耻!皇帝,如此败坏德俗的人理应处斩!”
别说众大臣被吓得不浅,就连东方卿和上官月容也没料到上官七七会如此一说。
“处斩就不劳烦姐夫了,不知太后可容许我说几句话?”上官七七气定神闲的说道。
太后冷冷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敢问太后,如此劳心帮南陵王选妃,目的何在?”
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寻得贤妃照顾南陵王。”
“太后说得极是,那在请问太后,何为贤妃?”
“哼,你这是瞧不起哀家?所谓贤,自然是有德行,多才能,性格良善美之人。”
上官七七但笑不语,看向南陵王,“那么请问王爷,对于你来说,何为贤妃呢。”
不等后皇回答,又说道,“在我看来,太后说得虽然不错,可贤这一字落实到具体的人身上,定义是不一样的。众所周知,南陵王自幼体病,须得每日以人血为药引……”
刚刚说到这里,众人又是一片倒吸气声。这上官七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胆子也太大了点。都不敢去看南陵王的表情了。
毕竟,南陵王虽美,可和他们的皇帝一样,莫名的让人无端端的畏惧。
上官七七嘴角的笑依旧从容优雅,“那么,待到南陵王发病之时,你们是否愿意放自己的血为他治病?”这句话问的是那三个选妃之人。
三人一听,脸色尽是不同。
上官七七笑,风华毕露。“女子向来以夫为天,而天下男儿皆应以国为天。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南陵王身为日月皇朝现今唯一的皇亲国戚,更应如此。那么,身为南陵王妃,不说才识惊人,也不能是那大字不识的草包。”
刚开始,那些大臣特别是老古板大臣是很鄙视上官七七的,现在听她这一番话不免敬佩起来。
好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这女子的胸襟和气魄果然不是一般女儿能比的。心中的天平不免暂时的失衡了,偏向了上官七七。
“当然,放眼天下,有不少琴棋书画精通的才女,可仅仅如此还远远不够。南陵王妃不能只是不解世事的闺中小姐,还得晓人间疾苦,知工兵天下。”
她,她,她想造反不成?又有人捏了一把汗。
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在太后发火之前,东方卿珠玉般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响起,“上官大人选妃的标准倒是别致。”
上官七七挑眉笑,“姐夫,你明儿个要是选妃我会给你建议一套更适合的标准。”
东方卿琉璃色泽的眼眸缓缓睁开,端起龙案上的茶,那没有感情色彩却流动着要命惑人光芒的眼睛就那么看向上官七七。“就剩下胆子和嘴巴好使了。”
“多谢姐夫夸奖。”
“上官七七,你继续说!”太后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插话进来。她最怕的情况就是东方卿对这个上官七七过于特别。
上官七七忽略掉南陵王那道莫名的视线,再度开口说道,“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我上官七七一人!”何等的骄傲,何等的自负!
如此轻狂自大,居然让人讨厌不起来。因为她脸上的神采,那么的迷人,好像这真的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上官七七,你好像忘了,你是要成亲的人了!”太后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太后,你向来名心如镜。我和南陵王相爱已久,这在京城都传开了。别人说我上官七七勾三搭四不要紧,就怕别人误会太后你乱点鸳鸯谱。”和南陵王相爱……有点恶寒啊,上官七七想着。
太后看着这个目不斜视坦坦荡荡看似有礼无比的上官七七,第一次被一个小辈气得咬牙切齿。外面的流言都是她的功劳,她还在这里装。
“你这是在怪哀家的赐婚了?”
“下官不敢。琴歌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下官认为,两个人相处,须得以爱为前提。如果不爱,对彼此来说都是折磨。下官愚钝,向来以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太后扶着楠木椅子轮廓的手颤了颤。这句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多少年的往事了,一如昨日闪现在她眼前,忘不掉,忘不了。
上官七七旁边不远处的王洛洛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异样。这个上官七七果然特别,她对她倒是有些好感了。
林晓芝就不这样想了,向来被宠坏了。也不顾这是什么场合,“你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了这么多,你多少证明一样给我们看看。”
上官七七好脾气的说道,“林小姐想看什么?”绝对的气度宏大。林晓芝一比又显得相形见拙了。
“就看你能否放出自己的血给南陵王治病!”
上官七七故意顿了顿,“南陵王现在并未犯病,我这样做未免有些傻帽。不过,若是今天我不为他放血,到显得我上官七七虚情假意了。”
一伸手,削铁如泥的匕首已经落于掌心,大臣们又是集体沉默。这是皇上亲自准许的特权,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上官月容今天第一次开了口,“七七?”
“姐姐不必担心。别说是放血,即便是要我的命,我上官七七对他也无怨无悔。”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简直。
话刚刚说完就听到南陵王一声轻笑。上官七七没去看他的表情,不过想也知道必定带了些戏谑揶揄。
也许,还有得意……
太后示意人递上玉碗,上官七七面不改色的接过。
众人眼睛都瞪得老大,东方卿却恰恰相反,轻轻的合上了眼睛。
南陵王幽深的紫色眼瞳中也有异色,她到底想做什么?
上官七七看了四周一眼,一伸手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挠高左手臂的袖子,露出雪白的玉臂,以及上面鲜艳的守宫砂……
上官七七还是处子之身!
这是众人心里一致的想法。
私生活被传得那么糜烂风流的上官七七居然是完璧处子之身!
上官月容心底笑,七七,你这是想给自己找回清白么。这个场合到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震撼还没过去,又一个震撼来了。只见上官七七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在手腕上一划,艳红的血线连绵不绝的落入玉碗里。
太后脸色一变,她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她眼中的爱恋她懂。却不知上官七七是个演戏高手。
直到放完满满的一碗,上官七七走了几步到南陵王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王爷,请吧。”
他看着她,瑰丽的紫眸带着探寻。却在她眼里看到一闪即逝的狡黠。
慵懒的接过来,当真喝了一口。
鹿血。尽管鹿血很补身体,不过他不喜欢。递给了身后的随从。
这下子,哗然了。
上官七七真的为南陵王放血!
南陵王真的喝人血!
林晓芝差点吐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不想干了,不想选妃!偷偷看了一眼左相,那威严的眼神让她把这个想法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上官七七随意包扎了一下伤口,“太后,我今天来也会按规矩办事的。当初选妃报名的牌子你并未给我废了,也就是现在还有效。我要和她们三个公平竞争!”
太后似乎真的被震住了,好半晌没说话。
这时候又有太监来报,说是琴歌求见。
太后摆摆手,太监宣布琴歌觐见。
琴歌一拢火红的衣,和他的人一样妖娆灼眼。路过上官七七身边时,那狐狸一样细长迷惑人心的眼并没看她。向太后等人请安后,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太后,琴歌感谢后爱。上官大人的心不在琴歌这里,琴歌要一具躯壳何用。不如放了她的自由吧。”
“琴歌,你……”太后对这个琴歌是有着莫名好感的。
上官七七也没想到琴歌会来,去看他,却只看到他左侧的脸,妖媚窈窕,朱砂痣艳艳。表情少了一向的风流,淡淡的。
“一塌糊涂!一塌糊涂!”
“母后,堂堂南陵王自然不止一个王妃。依臣妾之间,既然琴歌自愿退婚,就许了她们小辈吧。而母后你辛苦选出来的三位佳丽也赐给南陵王,一个正妃,三个侧妃,也不多的。正好可以照顾南陵王。”上官月容适时开口。她是巴不得这趟浑水越来越乱。
南陵王那淡漠旖旎的声音响起,“本王只要上官七七一个人。”
这一天,直到深夜京城的老百姓也没等到南陵王带着他的王妃出现。
第二天,选妃皇榜昭告。
上官七七为南陵王正妃,林晓芝,王洛洛,阿伊娜皆为侧妃,不分大小。
都说南陵王艳福好,却不然,因为尽管太后皇帝等下令让这四位住到南陵王府去,以培养感情,可成亲的日子却久远。只是定了名分。众人也在猜测,这又是卖的什么药。
当然,最被津津乐道的是上官七七在皇宫里的表现。
加上之前上官七七自己编的那些流言,结合起来就是一个为了爱情的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上官七七在故事里甚至被说成了贞洁烈女,至死不渝。
而南陵王不爱江山,不贪权势,独独在意一个上官七七。
一时间,街头巷尾传成了美谈,甚至成了文人墨客写诗歌颂向往的模范。自然,这是后话。
在说南陵王府,一群人进去过后,林晓芝是被吓得最惨的。“喂,你们两个不觉得这里阴阳怪气的么?”
王洛洛温雅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倒是凉快。”
阿伊娜则是一脸慎重的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那南陵王看来真病得不浅啊。不行,我可不想做寡妇。我得去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帮他治好身体。”话落率先走了,倒是一个也不惧生。
“喂,王洛洛,你别走了啊!等我啊!见鬼了!”林晓芝见王洛洛转身向另一个地方走去,心底把上官七七和南陵王诅咒了一千一万遍。
南陵王的寝房里,也就是上次克达力误闯的那个院子。
此刻,上官七七淡淡笑着看着眼前的南陵王,或者说应该是后皇。“我已经把你要求的办到了,一年后,我们互不相欠。”
想当初,她假意杀了还是越嫣儿的小月时被那些无知的老百姓围住,当时眼前的人路过救了她。
她说,“我上官七七不想欠人什么。”
他妖娆的笑,“那七七便做本王的王妃一年,保护我。”
自然,只是名义上的。
互不相欠么?他还没和她算账呢。后皇衣袖拂动,过去瞬间就把上官七七提到腿上,脸朝下背朝天的制住,‘啪啪啪’就给了她屁屁好几下。
上官七七懵了。
转而脸红了,羞愤交加。从来没人敢如此对她。就要起来却完全动弹不得,实力相差太远。“后皇,你换了个马甲还当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是不是?你欠教训啊?”
“教训本王?嗯?”又打了她一下,不过没用什么力道,“你不但不拒绝那堆女人,反倒是主动给我弄到府里来了?”
她可真是大方。
该死的,“后皇,你若是在不放开我,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的。”见她不发飚,他还真是有恃无恐了是吧。
其实,她早就猜到后皇便是南陵王,否则,也不会答应他那么荒唐的一年之约。可是,当这个人变成南陵王后,实在太恶劣了!
捏了捏上官七七的脸蛋,后皇笑得妖孽而欢实。“要挟本王。去铺床。”话落放了她。
见上官七七不动,后皇慵懒的靠在红木椅上,紫眸笑得越发潋滟,“去吧,本王的贤妃。”
如果她能打赢他,她此刻一定会上去狠狠揍他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几拳。
外面树上的血色在想,主子这是趁清醒的时候报上官七七平时欺负他的仇么?也不像……
却不知,上官七七这样个性的一个人,对后皇如此特别,到底是为什么。
绯然的白衣快如闪电的飘过,看到血色时,下意识无比鄙视。
这个白痴。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个白痴。因为,这府里现在是越来越热闹了。实在想不明白,送死的人为何那么多。
翌日,上官七七,一睁开眼就看到光华若星子般的眼。
黑亮亮的,波光潋滟。
“娘子,你什么时候爬上我的床的?”后皇趴在上官七七旁边,一手支着头,微微歪着看着她,显然已经研究了她好久了。
这人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
昨晚上不是他让她铺床,然后死不要脸的把她拉到他旁边睡了的么?
“娘子,你不用害羞,我没有怪你。你想爬多少次都没关系。”后皇黑漆漆的眼里尽是纯净认真。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你是我娘子嘛。”后皇又开始在她身上蹭。
却被上官七七一手截住,“后皇是吧?”
后皇点头。无邪极了。
“去给我打洗脸水。”上官七七捏了捏他的脸蛋。
后皇当真端着银盆出去了。外面早就等候着的白衣冷面婢女看到自家主子拿着银盆出来,下意识看了屋子里的上官七七一眼。
而暗中的血色彻底咬牙了。
果然,主子昨天勉强撑了一天,今天又变得‘不正常’了。上官七七还真是见缝插针啊。
一早过来的林晓芝等人正巧看到刚刚洗漱完毕走在花园里的后皇和上官七七。
那景象……就是后皇一直黏着冷冷淡淡的上官七七。
王洛洛和阿伊娜都是第一次见后皇如此,自然比林晓芝吃惊。而当三人看到后皇的眼睛变成了黑色时,心里都有着计较。
一个人的眼睛若是可以随意变色,那,那这人当真是妖怪了……
“妾身给王爷请安,给姐姐请安。”三人行礼,后皇似乎吃惊不少,退了好几步。直抱着上官七七的腰,“娘子,为什么这里有这么些人。”
“她们都是你的妃子。”转而淡淡说道,“以后不必多礼了,你们也看到了,王爷的病时好时坏,别吓着他。”
转而拉着后皇去用早膳。留下三人久久站在原地。
是夜,上官七七刚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到一声尖叫。
黑暗中,双目刹那间睁开。
外面并不骚动,南陵王府的人向来都是活死人般的存在。倒是敲门声‘砰砰’传来,“七七,出事了!王爷把一个婢女的血吸干了!”
是阿伊娜的声音,这人是个武痴。喜欢研究武功,还有各种蛊虫。性格倒是很直爽。事实上,除了林晓芝,上官七七和王洛洛以及阿伊娜都相处得不错。
至少,表面上是。
太荒唐了点吧?
打开门,“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