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离去,唐蜜儿才口头凝视他精瘦挺拔的背影。心,又隐隐地揪痛了。他,从没在乎过她呀!多悲哀,他的眼神从不驻留在她身上,只有轻轻一瞥,就已是万般荣幸了……
“别想了。”任捷宇拍拍她的肩,想给予她安慰。
她苦笑,低问:“叫我怎能不想?”她若是能不想他,那……该有多好!
不想再爱你了,霍峻熙……
不能再依附你了,霍峻熙……
她一遍遍在心中低吟着。
但……教我怎能不爱你?
……
星期日早晨,唐蜜儿坐在游泳池边遮阳伞下的白色躺椅上,看向水面被朝阳照耀出的一片金黄色反光,心中思索的,是那日在霍峻熙门外听见他和妙姨的那段谈话。
没料到明爷生前的看护甄妙含在这时候回帝都,在霍峻熙房内。而那门,却是该死的虚掩!使她听见那段令她心碎的对话
“我是有意放她走。”
“要我娶她?不可能!”
“谈她做什么?”
他是以那样冷酷的态度在谈论她的事,好似她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物品,而且是他认为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唐蜜儿双手抱头,想甩去脑中不愉快的记忆。怎奈,无论她怎么使劲甩,怎么用力摇,就是抹不去那痛苦的记忆。
唉!那个她盼了很久的男人,居然是这么冷淡地说明他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纵使她早已明白这是既定的事实,但还是忍不住心痛!对霍峻熙,她只能偷偷的爱恋,只能暗自吞下眼泪……
她苦苦笑着,眼眶中浮现淡淡泪水,是那样的淡,只因她不愿脆弱的流泪!
甄妙远远地便看见唐蜜儿,她悄然靠近,生进唐蜜儿身旁的躺椅上,轻声问:“在想些什么?方便告诉妙姨吗?”
她转头看着甄妙,扯出一抹笑。“好久没与妙姨这样聊天了,好怀念呵!”她顾左右而言他。
“别再逃避了,孩子,有什么心事或不愉快,尽管告诉妙姨。”
她缓缓垂眼,低声问道:“妙姨,爱一个人,非得要这么痛苦吗?非得要受到失去了自己才行吗?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痛苦?”她好茫然。
“傻孩子!”甄妙淡然一笑。“爱人其宜一点也不辛苦!你真的觉得爱人很辛苦、很累吗?或者说,你觉得爱霍峻熙很辛苦,也很累吗?”
“不!”唐蜜儿坚决否定。“我生来好像注定就是要爱他的!所以即使我已被伤得伤痕累累……毕竟,爱他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
“我不会因为霍峻熙是盛天盟盟主就袒护他,我知道他是怎么对你的。但,你是否想过,或许你太依附他,让他太轻易便得到了你,所以他就不会去在乎你?渐而忽视你的存在。你之于他,是原本便存在的,他毋需费心思去征服,你就已经臣服于他。男人的通病,越是容易到手,他越不会去珍惜。试着做自己,为自己而活!我知道,你似乎为了熙而活,是吗?小葳,你可以别再这么顺从熙吗?”
“我……做不到,做不到呀!”她哽咽着猛摇头。
甄妙握住她扭紧交握的手,不忍地说:“我听阿洛说,你好几次为了熙的女伴而搏命?”好傻的孩子!
她无助地望着甄妙,傍徨地说:“妙姨,你也晓得,我非这么做不可。”唐蜜儿轻抚左腕,那儿盘据着一道她从不轻易示人的丑陋疤痕。
那道疤痕,代表她的错误,她毕生所犯的最大、最不可饶恕的错!也是霍峻熙会对她如此反感的主因。
甄妙不赞同地摇首,脸上尽是反对。“何必呢?你毋需为了那个熙根本就不在乎的女人而连命都不顾!”
甄妙拭去唐蜜儿脸上的热泪:心里非常不舍,却又气恼于唐蜜儿的痴情与无怨无悔的付出。
而她——唐蜜儿,盼了几年,却还是盼不到。是她命中注定无法长久拥有他吗?
是她痴、是她傻,付出了所有,而他,却未必肯要呢!爱上霍峻熙这样的男人,是她今生痛苦的开始,因为——她永远休想得到他的爱!
天,又亮了,也是唐蜜儿要面对伤心的新的一天。
镜中的自己,那樵粹的面容,长发披散在颊侧,将一向坚强无比的她,衬得脆弱几分。她不禁苦笑。如往常般,将那头长发盘在脑后,用遮瑕笔想遮去难看的眼袋和黑眼圈,却遮不去明显的樵碎。直到抹上朱砂色口红,终于使她看起不再这么苍白。
下楼后,意外的只有海岸坐在餐桌前看报。
“阿洛,阿越,早。”唐蜜儿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桌越喃着温和的笑。“蜜儿,可以请你去叫霍峻熙起床吗?我有事要与他商量。”
唐蜜儿点点头。“是。”
她转身走上楼,脚步停留在霍峻熙的房门外,她僵硬地站立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一口气,她转动门把推门而入。入眼是一贯的湛蓝,就像他的名字。
穿越过偌大的私人客厅,到达那海蓝色超大尺码的大床。站定在床铺旁,她恍惚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床面,低下裑,伸手轻触床面。
是冰冷的!而床上的丝被是未曾弄乱的一丝不苟。那么……霍峻熙是早早便起床或是……昨夜他根本没回房?
唐蜜儿度起秀眉,思索着霍峻熙可能去了哪里。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大概有个底了。
她闷闷地抬起沈重的步伐,跺至在霍峻熙隔壁房的女伴专用客房。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开启房门,如猫般悄然靠近床沿。
倏地,她狠狠揪紧了自己的衣襟。
霍峻熙与辛紫菱,双双未着寸缕躺在白丝被扛盖的床上。霍峻熙平躺着,而辛紫菱侧卧,将头亲密地枕在他宽库的肩膀上:一只白皙玉臂横越他削窄的腰。乌黑的长发散撤在床面、丝被以及……霍峻熙的胸膛上!
一向不与女人同床共枕的霍峻熙,现在正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而这个教他打破惯例的女人,居然是他认识不到一个月的辛紫菱,而不是相处了好几年的自!
唐蜜儿将捂口的手慢慢放下,任其垂放身侧,她征住了。
她强迫自己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深深吸了几口气,想藉以缓和心里奔腾的情绪。但,效果似乎不大。
向前跨了一步,忽然,一个邪恶的念头窜进她脑海!
她冷冷一笑,伸出手掀起盖在辛紫菱身上的丝被。
“啊!”还在睡梦中的辛紫菱,察觉到有人掀了她的被子,惊叫出声,也压住被子,以防春光外泄。
霍峻熙在她呼叫的第一时间内睁开眼,一把捉住那放肆的手,他敏捷地迅速半生起身,眼中泛出冷例凶光!
唐蜜儿垂着头,望着自己纤细小麦色的手腕,被他大而有力的手紧紧捉住:自跳不禁逐渐加快,失了原有的规律。
“是你。”霍峻熙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指扒梳过他微乱的半长发,冷冷扫了眼低头不语的她,捉住她手的力道渐重。
唐蜜儿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渐渐加重,力道大到甚至阻断了她的血液循环,绷紧得难受!她咬住下唇,忍住那痛。
冷寒着一张俊脸,霍峻熙不肯妥协松开手,仍固执地握紧她的手腕,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捏疼了她,他们持续僵持着。
沉默的紧绷情绪围绕在他们三人之间。
“熙,你先放开她嘛,”辛紫菱软软甜甜的声音,首先打破沉默,哄着他要放手。“你这样子,她很痛啊,先放手嘛!好不好?”
唐蜜儿不驯地瞪着她,嗤道:“不用你帮我!”挑衅意味百分百。
他因他反抗的态度而拧紧眉,利眼紧盯替他,想找出她生平第一次反抗的原因,但手劲仍没缓和的迹象。
辛紫菱因唐蜜儿挑衅的话而尴尬地红了小脸,但她仍套上睡袍下床站在他们之间,温暖的小手各握住他们不妥协的手,欲将两人分开。但霍峻熙的力气是何等大,岂是她一介弱小女子有办法拉得动的?
抬头看着她,唐蜜儿发觅,她真的很美!美得像天使,就连心地也像天使一般好;难怪霍峻熙会变上她……不是没有原因的。
辛紫菱一双小手轻抚上霍峻熙古铜色的结实胸膛,轻轻柔柔地柔抚着,藉以柔散他满腔的怒火。她撒娇地蹭蹭他,甜甜的嗓音收买着他。“熙,快放手嘛!唐蜜儿很疼的呀!放开她嘛!”见霍峻熙不为所动,她赌气地嘟起小嘴,责怪地看着他。
说也奇怪,一向冷硬不轻易妥协的霍峻熙居然真放手了!
“你来做什么?”他倨傲地瞪视着唐蜜儿,冷漠不悦地问。
“桌越请你下楼,有要事相商。”唐蜜儿被他漠然的模样刺伤了,她一双眼望着左腕上明显的深红色五指印,将它以右手覆盖住,感受他残留的余温……属于霍峻熙的!
“就这样?”他挑眉。
“嗯,请您梳洗过后尽快下楼,桌越已久候多时。”唐蜜儿仍是低头,不愿见他那样冷酷淡漠地对待自己。
霍峻熙扯下站在一旁的辛紫菱倒在床上,爱怜地细细亲吻她。
“没我允许,不得擅入。”霍峻熙停下亲吻的动作,提出警告,双眼刀似地冷睨着她。
然后,男人拥着辛紫菱继续着,无视于仍站在原地的她,放肆地和辛紫菱缠棉,存心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