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桐摆好假人头,雕绘着黑色曼陀罗花的匣子打开,里面是柔软的夹绒海绵,中间扣着一精致的透明小瓶,里面装的是粉色的液体,晶莹剔透。
钟桐小心翼翼的拿出瓶子,扯开活塞,针头伸入小瓶里,抽取了三分之一的液体。
钟桐刚扯掉针头,青阳林啸接过注射器:“出去吧,门锁好。”
“是。”钟桐颔首退了出去。
青阳林啸平时取面具,钟桐都会在一旁伺候着。
林暮雪一直注视着他,除了防备之外,更多的还有好奇,那瓶子里看上去就像是某种药物。
青阳林啸深寒的目光从镜子里对上她的眼,唇角轻勾:“你很好奇?”
林暮雪好奇他那张脸,她观察许久之后,都不曾发现他脸上有带上面具的痕迹。可是面对他,她却做不到吐露自己的想法:“没兴趣。”
青阳林啸的目光收回,严谨的看上镜中的自己。
注射器沿着他的耳根、颌骨、脖间到下巴的位置,以及额头和秀发相连的地方都沾上了液体。他手法娴熟,下颚轻抬,就如精心勾勒着自己的五官般,小心翼翼的谨慎着。
五官外廓线慢慢翘了起来,林暮雪一惊,吓了双眼膛目睁大。
青阳林啸冷厉的看了看她,用热水将面部打湿。
刚毅的面具脱落,那张邪俊,如上帝精心雕刻的五官出现在灯光下,有棱有角,深邃俊美的令人窒息。
这人真的不简单,林暮雪忽然感应到自己的生命出现了浓烈的危机感。
青阳林啸将脱下来的面具覆在没有五官的假人头之上,水珠凝聚,顺着假人头滴落而下。
青阳林啸这才转过身来,林暮雪身体微颤,眼底闪过一丝凌乱恐慌。
脚步一顿,英俊邪魅的五官冷厉:“你怕我?”
林暮雪迎上他的目光,收敛自己的情绪,忽然一笑:“活该有人要暗杀你。”
“说来听听。”
“杀人如麻,竟然还要靠着假面具而活。”
青阳林啸狂妄笑着:“那你觉得呢?”
“变态!像你这种人,就应该被诛杀。”林暮雪咬牙,她忽然不怕了,就算真要死,害怕的结果一样是死。
本以为青阳林啸会生气,可他却只是勾起冷厉的唇,提着睡袍向浴室走去,到门口时,他忽然转身提醒道:“女人,有些东西,该忘记的就忘记,记得太清楚,反而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最好笨一点,才能保住你自己的性命。”
哗哗的水声响起,林暮雪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向餐桌。
她早注意到他在吃完饭后,金属打火机便落在了餐桌上。
她一直在等待机会。
林暮雪将脚放在地面,站起来之后,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走,脚裸被绑,她只能往前蹦,这根本就是在为难她。
林暮雪蹦了几下,声音有些大,但浴室的水声不小,他应该听不见的。
林暮雪咬牙,她发誓,她从未做过像现在这般滑稽愚蠢的动作。
忽然一个晃神,林暮雪脚步不稳,噗通倒地,面与大地亲密相吻。
浴室的门被用力拉开,脚步声由远而近,高大的身影笼罩而来,林暮雪被男人打横抱起,紧紧箍着她。
林暮雪撇过脸去,不愿看他的目光,更不想看到他嘲笑的嘴脸。
性感的嗓音悦耳的令人心醉:“绑成这样了,还想跑?”
“总比被你杀掉的好。”
“只要你乖乖的,我可以考虑留你全尸。”
林暮雪忽然看着他,倔强的目光含着一抹坚毅,自信满满:“放心,我会活着回国。”
“有自信是好的,但过于自信,会死的更惨。”他狂妄的看着她,目光决绝,嘴角的笑宛如魔鬼撅起。
青阳林啸将半掩着的浴室门用力踢开,门是以实木和玻璃所制,玻璃瞬间破裂,玻璃渣掉落在地。
“你带我进浴室做什么?”林暮雪竭斯底里的吼道。
青阳林啸用脚将马桶盖勾下后,将林暮雪放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捧着她精致红润的脸,邪肆的勾唇:“洗澡。”
“我自己会洗。”
林暮雪想将脸从他手里抽离,可他的手轻轻箍着她的脸,便使得她根本动不了。
林暮雪双膝一屈,他有了防备,双腿一抬,压住她的大腿。
他的腿就像一块巨石,林暮雪只觉得大腿像要被碾碎一般疼痛。
她忽然抓狂,貌美的面孔微微有些扭曲:“放开我,你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他狂妄自大的说道:“在这里,我就是法/律,我就是王,人人听我的。”
“我会告你。”
青阳林啸笑了:“然后呢?”
林暮雪一愣,他连人都敢明目张胆的杀害,怎么可能会怕法/律。
青阳林啸俊逸的面孔向她笼罩,逼近她,猖獗道:“只有讨好我,你才可能有活路。”
话落,青阳林啸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仿佛兽性撅起,他的吻粗暴的令林暮雪嘴唇发痛。
林暮雪又想狠狠咬他,但他已经有了防备。
他得逞一笑,林暮雪趁间隙:“滚,放开……。”
又被狠狠堵住了。
胸口一阵沉闷窒息,眼看着他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林暮雪却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她怕,眼角的泪水忽然溢满了眼眶。
她心下一恨,咬上了自己的舌头。
浓烈的血腥蔓延开口,青阳林啸眉峰微蹙,放开她。
他觉得腥味难受,往地上碎了一口,就连口水也是淡红色的。
林暮雪嘴角划过一条血痕,嘴角拉开一抹酸涩的笑,却显得一丝诡异,声音不清不楚道:“和一个死人,你也这么热情吗?”
记忆流转,心底深处那抹悲怆的情绪从脚底窜入,眼角凝聚的泪滑落。
舌头并没有被她咬断,只是舌苔破损。
青阳林啸脸色阴沉,嘴唇的血红,印着他刀刻般的五官,如嗜血的恶魔,他从未因为一个女人动怒过,一拳打在马桶盖上,一条裂缝在他拳头处蔓开。
这女人竟然这么刚烈,宁可伤害自己,也不让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