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林暮雪是被绑在一张木凳子上,木屋四周有光线透过细缝照射下来,打成一条条金色的光线。
身体的刺痛让她不敢乱动,咬着一边的嘴角,忍受着皮肉之痛。
指蕊就在她的前方,修长的腿踩在一张破烂的桌面上,手中拿着注射器,阴鸷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感情。
左右两边站着黑衣保镖。
“醒了?”指蕊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阴阳怪气,嘴角勾起满意十足的笑意。
林暮雪瞪着她,眼底的警告也是淋漓尽致的,可是处于下风,她的锐利在指蕊的眼里不过只是一场笑话。
“你要做什么?”
“呵~~,你会不知道我手里的是什么?”指蕊将注射器放在林暮雪的眼前,试图让她看的更清楚。
白色的液体,身体一抖,指蕊拿着皮鞭时说过的话,用鞭子打掉她的孩子。
脸色一白,额头滚落着汗水:“你敢!”
“你认为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你敢动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林暮雪目光如鹰。
指蕊冷笑:“你以为,我会让你从这里出去?”她转过身,投给林暮雪一个高挑的背影:“你根本配不上他。”
“配不配,可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之后,林暮雪才意识到什么,她竟然在和人争辩与青阳林啸配不配的问题。
指蕊回过身:“你知道他是谁吗?”
“……”
“你不知道……,他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就连他的真实身份。”
林暮雪从来没问过,她也有说不得的苦衷,她并不会为这件事而生气。
弯起唇角,讽刺:“你的挑拨离间对我没用。”
“是吗?”指蕊的眼里闪过泪花,突然一声苦笑:“你从来没为他做过任何一件事,只会让他陷入危难,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从小陪伴,不离不弃,出生入死,他的眼里却始终容不下我。”
“可是,你的出现,……什么都变了,所有的责任都抛于脑后,为了能和你相守,他毅然将自己陷入水生火热,只想给你一片安宁。”
指蕊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忽然失控,转身手起掌落,连续甩了林暮雪左右两个巴掌,竭斯底里的咆哮:“你算什么东西?你根本不配他为你做这些,他的指责是肩负整个家族,为失去的夫人报仇雪恨,可是这些年,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你的一个人身上。”
林暮雪震惊了,也茫然了,指蕊的话,她有些听不懂。
这些都是青阳林啸从来没有跟她讲过的。
但也没询问,只是盯着指蕊发狂的样子。
指蕊伸腿踢在椅子上,连带着林暮雪一同摔倒在地面,头磕在地面,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保镖将椅子掰正,侧脑磕的很痛,林暮雪晕晕乎乎的靠在椅子里。
“他根本打不过他哥,厮杀中,中枪无数。”
林暮雪的心口一痛,就像魔爪撕扯着她的胸口。
指蕊半张完好的脸诡秘的笑着,墨黑的眼睛就像鬼魅散发着阴狠的光芒。
她举着注射器,表情有些兴奋的扭曲:“你和你的孩子,只会成为他今后的阻碍,别怪我心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着想。”
林暮雪眼中闪过惊恐:“你疯了。”
“是,我疯了,一个因为爱而疯的女人,你看到我这张脸了吗?”指蕊伸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黑色的面具取下,凹凸不平的肌肤,凝聚着暗黑的伤疤,比起第一次见,不那么令人恶心胆颤。
林暮雪凝视着她,有些不解:“你想说什么?”
“我的脸会这样,全都是为了他,林暮雪,我可以为他去死,那你能为他做什么?”指蕊双目猩红,像是火焰燃烧一般。
林暮雪一怔,被绳子绑在身后的手紧握,盯着她的脸,轻声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他的确没为青阳林啸做过什么,甚至从一开始,都是他在帮她,林瑞如今的困境也是他在背地里帮她。
“哼!”指蕊从鼻子用力的哼着,却没多解释,面具放回脸上,阴沉着面孔:“该说的,已经说完,你要是真在乎他,就为了他放弃这个孩子。”
针头对准她的腹部,林暮雪惊恐的睁大双目,小腹收紧,身体努力往后靠,小腿带着凳子往后退。
黑衣保镖单手按在凳子上,林暮雪立即动惮不得。
这是他用生命也要守护的孩子,她也决定留下。
“你敢伤害我的孩子,林啸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会放过你。”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指蕊的手指明显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笑了:“他不会知道。
“他还活着是不是?”
林暮雪试图转移指蕊的注意力,指蕊眼中闪过的慌乱已经出卖了她的情绪。
“是又怎样?”指蕊冷笑,针头猛的就隔着衣服扎入了她的肌肤里:“也改变不了这野/种的命运。”
林暮雪挣扎着,一向倔强的眼神里,透着一抹绝望和恐惧:“不要。”
“如果是别人的,我管你生多少,林暮雪,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偏偏遇上了他,还有我,想要他好好的,想要他继续往前走,那就必须除掉他所有的阻碍。”指蕊的眼角深处划过一抹凄楚:“而你和孩子,就是他最大的阻碍。”
从一开始的不舍,到现在的义无反顾,林暮雪想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可是命运总是捉弄着她。
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入她的体内,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应到那个小生命在被慢慢的抹杀。
她的耳边甚至还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喊她妈妈,哭泣着,嚎叫着,让她救他。
泪水绝提,为什么总是和她相反?
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拼尽全力的想要弄掉,如今想留着,却再也留不住。
林啸,孩子没有了。
……
林暮雪经常消失,而后又大难不死,萧小落打过电话之后,仍然是关机的状态,收起手机,走向玄关处,换鞋,拉开大门。
大门外,有不少的记者围堵着。
林瑞如今就像一盘散沙,股东卖股,几乎在商家上已经成为别人茶后饭余讨论的话柄。
萧小落不想被记者缠着,东问西问,所以从后门悄悄溜走。
下午夕阳落下,华灯初上。
酒吧后门,人出入较少,林辰易和龙芳被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