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相继是青阳林珊死亡,上面记载,在她两岁时,因贪玩,误食毒药而亡。
难怪,青阳林啸刚才会用那么激动仇恨的目光来看待自己的祖先。
算算时间,田甄死的时候,青阳林啸不过才五岁,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在十字架上……,想到这里,小雪都忍不住替他难过起来。
这个家族太恐怖了,竟然可以随意杀人。
……
梦境里,小小的青阳林啸趴在草丛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惊恐的瞳仁里仿佛集聚了天下所有的恐惧,他趴着,小手捂住自己的嘴,硬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眼前是肆意的杀戮,他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父亲被一把把明晃晃的刀从上向下无情的砍在背脊上。
那些人穿着黑衣,只露出一双凶煞狰狞的红眸,像是被俯身的恶魔。
矗立在一旁,背对而战的男孩,是他一直敬仰的哥哥,四岁那年,青阳修爵已经七岁,从小成为继承人培养,可是父亲在背地里说过,更希望未来青阳的掌舵者是他。
他只喜欢无忧无虑的活着,被哥哥保护,不求所谓的名利。
可是母亲一直告诉他,青阳修爵对他的好,只是为了隐藏他潜伏在体内的野心。
他不信,依旧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前跑后,甚至同吃同住的黏在一块。
母亲一直不喜欢哥哥,他常常在母亲面前替哥哥说好话,换来的,只是母亲严厉的责罚,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他就清晰的从母亲的眼里看到了根深蒂固般的仇恨,连带着他,也被卷进了她眼底里翻滚不止的仇恨里。
那时候,小小的妹妹出生了,哥哥伸手想抱,换来的只是母亲凶狠的眼神。
他陪在哥哥的身边,觉得哥哥是孤单的,他只知道他在出生不久,哥哥的母亲就死了,他发誓,要给哥哥全世界的温暖。
哥哥给他的感觉,永远都是英勇神武的,高高的个子,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漂亮的梨涡,他最喜欢伸手戳一戳。
但母亲的话灵验了,他是那样的凶残,把父亲活活砍死。
对哥哥所有的喜欢,被成河的血流洗礼,也同时洗去了他所有的纯真。
哥哥站在至高无上的宝座上,族人都称他为主人,但哥哥更喜欢别人称他为大少爷。
兄弟两的感情出现了裂痕,哥哥看他的眼神除了冷漠,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柔情。
他还没来得及质问,倒像是他罪不可赦。
母亲每天很忙,没时间管他,妹妹也不见了,一个家里,一下子变得空旷寂寞起来。
再见到母亲的时候,是在他五岁生日那天,她被钉在十字架上,黑暗的四周,只有族人手中的火把,照亮母亲苍白狰狞的脸。
母亲就像一只被绑在火堆里的羊羔,四周是蛰伏的猛兽,随时都要扑上前撕咬他。
青阳林啸被佣人按住了想要哭喊的嘴,扛着他离开了现场,但在最后的视线里,他依旧清晰的看到无数的铁钉从青阳修爵的手中飞出,直直地钉在母亲的胸口和头颅。
他看到母亲绝望的眼神,和死亡斗争时的恐惧,成为他这些年来,无数噩梦的根源,也是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和残酷的回忆。
在他逃离城堡的时候,他看到了被侵泡在小坛子里的妹妹,小小的身躯,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
他被噩梦惊醒,小雪的手中还拽着那本家谱。
他抬起头来的瞬间,小雪捕捉到他脸上扭曲的仇恨。
小雪被吓了一条,他眼中布满了血丝,额头的青筋暴躁,好似随后都要炸开。
他的身下还是苏醒的,小雪不敢乱动,只怕一动,他就会把他当做小白兔吃干抹净。
“你还好吧。”所以,小雪小心翼翼的开口,一双怯怯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他从上望着她,眼睛里的血红慢慢退去,眼底恍惚间变得犹如冰棱,刚要起身,却发现身下清晰的触感。
一团无法压住的炙热在胸腔里翻滚,身子往前一动。
小雪清晰的感应到他滑入了她的身体里,滚烫的,仿佛要灼烧她每一寸肌肤。
身体带来的舒适感,让青阳林啸的鼻子发出一声低低的申吟。
“你混蛋!”很久之后,当小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他驰聘着,就像脱缰的野马。
……
小雪躺在地面,气喘吁吁,她从一开始,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男人冷冷起身,整理着装,拉上裤链,目光里映着阴鸷的光,自责也在同一时间里,弥漫着整个胸腔,难受的,仿佛要把他的心活活的刨出来。
他还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只是那个女人,太像她,才会让他一时失去了自我。
小雪爬起来,身下完全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把内内穿好,眼看见他大步往门口走去,她急急忙忙的把家谱塞进了抽屉里,跟过去。
他一语不发,就像一个混账,上完就要走。
“你等等。”
小雪在后面追着,她倒是不想缠着他,只是想让他送她回自己的房间。
他却连脚步都不顿一下,走得那叫一个风似的。
小雪气的跺脚,她竟然又被人侵犯了,她怎么那么倒霉!
……
夕阳西下,红霞照亮了天边,一辆足可容纳100号人的私人飞机停在城堡后面的一处停机场里。
落挽着小雪的手臂踩在阶梯上,小雪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她,人群中,她一眼便对上他那双冷漠却意味不明的眼睛。
他站在一排排佣人身后,高大颀长的身影过于醒目,隔着太远,小雪分不清他的神色。
“赤,你怎么了?”落不明所以的盯着她,一双明亮的双眸闪亮如星。
小雪收回视线,或者他只是刚好看这边,并非在看她吧。
青阳林啸站在那,望着远处陌生的女人,心口竟然被狠狠刺痛了一下,就像那种即将失去的触痛。
……
飞机直接飞往伊拉克营地,螺旋桨刮起地面的尘土,漫天飞扬。
荒郊野外,土地干燥,一眼望穿,只有黄土和前方一排排的板房。
“啊?这里怎么住人啊?”落在小雪的耳边抱怨,从她有记忆以来,一直住在青阳家的城堡里,突然的落差让她一时片刻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