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对她无礼过,但小雪并不傻,他对自己的好,是真心实意的。
青阳林珊打开自己带来的木盒,‘咚’一声搁在桌面上,一下子引起小雪的注意力。
青阳林珊头也没抬,打开木盒,小雪望过去,里面装的……竟然是十多只毒蝎子!每一只大概都有拇指半大小。
小雪有些不可思议:“毒蝎子?”
青阳林珊看也没看小雪,便直接徒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扣住蝎子的上身,也不怕被蛰到。
“你要做什么?”面具人目光阴沉至极,说话的语气也毫无温度。
青阳林珊将蝎子又丢回木盒里:“解毒啊,你这毒都蔓延到胳膊上了,再用不了多久,就是心脏。”
憋了一眼小雪:“拿把刀,在他手臂上割开一条口子,深一点。”
小雪被她的话弄的一愣一愣的,不解的蹙眉:“他的伤这才刚好。”
“你心疼了?这你就心痛了?你捅我哥一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痛?”青阳林珊句句带刺,还睨了小雪一眼,仿佛看到她就十分讨厌的样子。
小雪多次忍让,但次数多了,还是有些生气了,何况涉及到的还是面具人的伤势:“你不说清楚,不可能在他的伤口上再划一刀。”
面具下的脸不动声色的扬起一丝幅度,小雪对他的担心和在意,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青阳林珊气得肺都要炸了:“你到底相不相信我?若是不信,那你们自己解决好了,等医院找出办法,恐怕他已经死了。”
小雪哑然,面具人中的毒她还真没见过,转头看向面具人,想看他是什么意见,但他只是冷静的与她对视,仿佛是把这事完全交给了她来定夺。
你要我生,我就生,你要我死,我就死!
小雪抿了抿唇:“要怎么做?”
“蝎子进入他体内,以毒攻毒。”青阳林珊不耐烦地说道。
小雪半信半疑,再抬头看面具人一眼,见他风轻云淡的目光,像是下了巨大决心一样,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刀。
面具人配合地抬起手臂,找准更好的位置让小雪下手。
这些年,小雪已经习惯了腥风血雨,但此刻要让自己在面具人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来,心里还是忍不住颤动着,她咬了咬唇瓣,刀口放在面具人凹凸不平的肌肤上,目光凝重,看上去略微有些紧张。
小雪在下刀之前,突然抬头看了青阳林珊一眼:“最好别骗我们。”
青阳林珊将目光转移到别处,她看不得那样的画面,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胆颤起来:“你真啰嗦,要快就快点。”
小雪是在面具人的伤口处下的手,那里的肌肤比其他地方要脆弱一些,下手也不太费力,而且不至于让他一只手臂上,留下更多的伤痕。
随着刀子在肌肤上滑动,面具人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跳动着,额头的汗水滴在眼睫毛上,他眨了眨,掉在那张黑色的面具上,想来,真的很痛。
小雪的动作格外小心,下刀的动作更是缓慢而谨慎,而面具人却至始至终没有吭一声,但握成的拳头却在悄无声息的颤动着。
小雪避开了他的血管,但血液还是流出了不少。
收起刀,青阳林珊在双目闪烁的情况下转过身来,看到面具人的肌肤之后,有些不容直视而咽了咽唾液。
“把他的手臂绑住,以免毒蝎钻入心肺。”
小雪照办,在窗口的窗帘上撕下一条布条,绑在面具人腋窝到肩膀,紧紧缠住,让血液从手臂和身体之间隔离。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紧绷欲裂起来,小雪坐在面具人旁边,咬紧唇瓣。
面具人静静的抬起手臂,放在床头柜上,神情淡漠,仿佛要面对毒蝎的并非是他自己。
青阳林珊徒手拿起毒蝎放在面具人的手臂上,那些蝎子仿佛有灵性一般,在接触到面具人的肌肤之后,竟然自己往割开的伤口里钻。
青阳林珊将十多只毒蝎一一放在面具人伤口的位置,然后都络绎不绝的钻进去。
还能清晰看见肌肤里,毒蝎在运动时,肌肤被拱起十多个小包到处窜动着。
那怕是带着面具,都能看见面具人因为痛苦而在滴落的汗水。
小雪的脸也跟着渐渐苍白起来,这些年,她见过的血腥多的数不胜数,可从未体验过这种奇怪的方式。
她镇定自己,想伸手替面具人按住手臂,怕他忍受不住这股巨大的钝痛而混乱挥打着。
面具人却忽然带着沉重而极其沙哑的嗓音喊道:“别碰,你走开。”
小雪抬起的手,放在空中。
虽然不知道这毒是怎么来的,但她知道是那天为她拿相册而中毒,所以这件事,多多少少与她有关。
青阳林珊的脸色苍白如纸,这也是她第一次拿蝎子解毒,她曾见过青阳林啸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所以她自己也不太肯定能不能行。
小雪坐在这里,总显得自己太多余,站起来,走出房间,在关上门时,小雪看到面具人在隐忍中转头看向她,神色中仿佛带有浓浓不舍和祈求。
“我去买些水过来。”小雪轻声说道。
他恩一声,小雪才轻脚走出去,关上门。
前台处就有水卖,小雪也不想走太远,所以在前台买了三瓶矿泉水。
再回来的时候,面具人手臂上走动的毒蝎移动的更过,仿佛互相在肌肤内嬉戏游窜,看得小雪一阵心惊肉跳,好似那些蝎子随时都会破肤而出。
而面具人昂着头,仿佛正在抑制着巨大的痛苦,又仿佛神经即将奔溃,他右手上带着皮手套,也能看见他爆裂的青筋,身体隐隐之中仿佛在颤动。
小雪刚拉开门,就见他突然从床面上站起来,狰狞而凶恶的目光射向正惊慌失措的青阳林珊。
她也不知道哪些毒蝎是怎么回事,她只看过一次青阳林啸这样解毒过,因为不容直视,所以后面怎么,她根本没注意看,但最后中毒的人,却完全好了。
面具人的目光让她惊慌的神色立即变得惊恐起来,身体胆颤的往后退去,贴在墙角,恨不得自己有穿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