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四下里寻找,可找了一圈子,眼前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满眼是一股雪白,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颜色。
或许那个人真没上车,上官谨想,喘了几口气,准备回到车上,雪地里温度下降的厉害,在车外待的太久,没被雪崩吞噬到,也要被冻死了。
一回头,上官谨差点没叫出声来,车头位置引擎盖上居然有一只手。
惊骇到无以复加的上官谨强忍恐惧,慢慢的挪向车头,车头与山崖之间不到50公分的缝隙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岳寒。
岳寒满身积雪,只露出一条手臂来,但黑色飞行夹克让她确信,对方的确是岳寒。
急忙扒开积雪,手脚并用的将岳寒身上的雪全部扫开,终于还是失望了,人已经死了,连呼吸都不用试,因为整个人的身体外边已经冻了一层厚厚的冰壳,整个人的身体早硬成一条铁棍了。
上官谨试图将尸体弄上车去,不管怎么样,人就算死了也不能将他抛下,可伸手摸到对方尸体的时候,上官谨忍不住叫了一声,被马蜂蛰了似的缩回了手。
岳寒的身体实在是太冰冷了,虽然上官谨戴着厚厚的手套,但那股寒意还是瞬间就从手上传入了身体之中,只是摸了一下,上官谨就有一种要被冻僵了的感觉。
上官谨不敢再碰了,休息一阵,当务之急是该如何脱身才对,上官谨想,现在是中午,天气还算是不错,得抓紧下山,如果到了晚上,就算钻进车里,恐怕也抵受不住,运气再差一些的话,再碰到一次雪崩,那就完了。
看看周围的形势,上官谨傻眼了,大雪崩已经封死了所有可能的出路,放眼望去,除了厚厚的积雪,根本看不到任何出路,这种情况下,是根本不敢开车的,你说不定一个不慎,整个车子就会直接飞下悬崖,看上去平坦的雪地里,到处都是危险。
在这里手机根本没信号,就算有也不可能及时得到救援,只能够靠自救了,打开了后备车箱,看看里边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东西,因为之前进山是为了搞科研,车里还备着一些基本的工具,比如冰镐,高山靴之类。换上装备,装备爬上前边拦路的冰峰,珠峰是上不去了,登前边这座也不算矮的冰峰算是聊以*,当然更重要的是要找到一条离开这里的道路。
冰峰并不算陡,即便这样,上官谨手脚并用,拿冰镐开路,爬上山的时候,已经气喘如牛了,海拔5000米的地方,的确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寒风如刀,上官谨不敢在山顶上多呆,回头看了一阵,大雪崩的范围非常大,满眼看去,都是一片白色,好在上官谨逃跑的及时,处在雪崩区的边缘,往东大概积雪也就一百多米远,应该能够出去。
慢慢下山,爬进了车里,这才一件事情,车倒是可以开走了,但问题是尸体怎么办?百十来斤的尸体,搬是搬不动的,就算能搬运,那家伙可冻的要人命呢,摸一下就能冻僵两只手,有心遗弃,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尸体带下山,对于死者,这并没有任何积极的意义,但对于生者而言却是一件极重要的事情。
先倒车,打开后备箱,搜腾了一阵,弄一条绳子下来,在地上铺直了,然后用一根大撬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尸体弄上了后备箱,人已经累得身上冒汗了。
“不好意思啊,只能让你坐后备箱了,失礼莫怪!”上官谨说,尸体冻的过冷,像一根冰棍,坐位上是别想了。
跳上车,因为熄火的原因,车里比外边还冷,上官谨急忙发动车子,打开空调,倒车,然后上路。
前边是一米多高的积雪,几乎跟车子持平,好在雪佛兰越野的动力还是不错的,顶着松软的积雪,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子,计算着距离,大概过了五十米左右,前边渐渐有视线了,上官谨一喜,继续前行,不久,走出了积雪堆,前边不远处有一条算不得路的路,地势算是勉强可以行车。
从导航上看,这里距离最近的日喀则市桑珠孜区得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如果算上路况不熟的因素,抵达那里该是晚上了,整不好还是半夜。
因为雪崩,上官谨不敢开快车,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只是车子里冷得要命,虽然开了空调,可这空调好像没什么作用,相反倒是更冷了,只过了半个小时,上官谨就有些抵受不住,起初以为是空调坏了,可手搭在散热窗上,明明有温度的,可哪怕是开到最大,这温暖也不会超过二十公分的范围,车里依旧冷的要命,上官谨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冻僵了。
打开自己的行李,套上两件厚厚的南极人,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南极熊,但这寒意还是没有一丝的消减。
青藏高原的天有这么冷么?上官谨疑惑着,外边的太阳看上去还是分外刺眼的,而且车子一路下行,道路上连雪都看不到了,甚至还有一抹柔弱的绿色。
实在受不了了,上官谨一脚刹车,跳下车来,一股热流扑面而至,实际上这压根算不上热浪,但冷与热是相对而言的,相比车里至少零下三十度的气温,外边零度左右的温度,显然是超级热流了。
肯定不是车坏了,这一点上官谨可以肯定,唯一可疑的就是那具尸体了,一个巨大的冰棍放在车里,不冷才怪,可要冷到这个份上,也太有些不可思议了,上官谨想着,回头去拉后备箱门。
后备箱好像也出了点问题,除了刺骨的阴寒之外,还有就是无论上官谨使多大劲儿,都拉不开门,再一使劲,喀嚓一声,把手直接断了。
上官谨呆了一下,自己可不是什么罗刹国的大力士,也没有少林和尚的大力金刚掌,刚才自己的力道并不打,却能够拉断合金的车把手。
拿起把手看了一眼,断口非常齐整,像是被刀齐齐割下来的一般,沉吟了一阵明白了,这把手是因为寒冷被冻脆了失去了应有的刚性。
可那至少也得零下七八十度的气温才能够达到,如果是登上珠穆朗玛峰或许才有可能,不过还没听说过谁将车子开上了珠峰顶呢。
车外边待了一阵,两层加厚的羽绒服让上官谨开始有些内衣渗汗,可刚钻进汽车,那刺骨的寒意立即透进了身体里,这车比刚才更冷了。
太阳已经偏西,高原的白天非常短,必须在天黑之前抵达桑珠孜,不然的话,冻死在这里高原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就像车里的那位。
忍着痛打火,可连继启动了两天次,这车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上官谨一惊,车坏了?
疑惑中回头,整个人已经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后座居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结上了薄薄的冰层,甚至这冰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向着前排蔓延着,只几分钟之后,自己驾驶位的坐椅也开始出现了一抹白色,渐渐的,白色越来越清晰。
上官谨急忙下车,不小心哧地一声,羽绒服被扯下一片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羽绒服居然跟座位冻在一起了,上官谨暗暗心惊,如果自己再迟一点整个人都要被冻上去了。
怪异的现象,让上官谨开始有些不安了起来,活者的岳寒就足够成为一个奇迹了,死亡后的他居然还这么怪异?原本车内的温度很高,这冻僵的尸体正在融化,所以吸热,但就算冻的再厉害,也不可能吸这么多热气,就算车里开着空调也抵受不住。
而且现在车里的温度已经低于至少零下五十度了,这么低的温度之下,尸体是不可能再继续融化吸热的,但车子里的温度却还是在一直下降,这从整个车箱里已经全白就可以看出来。
突然里边一声轻响,上官谨吓一大跳,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接下来却再次清楚的听到了,里边分明有人在敲击着车厢。
诈尸了?上官谨大惊失色,作为现代女青年,素有大胆之称的上官谨,解剖尸体的事情都干过,自然不会傻到相信什么诈尸之类,可现在数百里方圆之内,只有她一个活人外加一具尸体,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任何的异动都会被她幻想出无数的可能出来,所以科学在面对紧张的心理时,作用太小了。
声音肯定是来自于那具岳寒,这是毫无疑问的,上官谨正心跳不已的时候,敲击的声音明显的开始发力,每一声响,上官谨的心脏就要剧烈的跳动一下,这声音越来越响,并点就要让上官谨逃跳了,没逃的原因是她有些发软。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侧后备厢门直接被踹开了一个大洞,一只脚直接伸了出来,上官谨饶是胆子再大,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却也禁受不住,眼前一黑,人差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