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他心里知道理由?安琛西愣了一瞬,想起昨夜她手持钢条站在一群记者面前,凶狠的好像菜市场斗气的大妈一样。哪家的太太不是举止优雅,珠光宝气的,她那凶神恶煞,没有一点教养。
可是他意外的却没有生气,她那样的坚强,她那样的野蛮,不过都是在维护他,维护安氏而已。
那本不该她去承受那些记者的犀利提问,也没有人去教她应对,所以她只能胡搅蛮缠。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那个理由他心里知道,安琛西不知道,他该知道什么。
“安总,明华度假山庄三日后开始运营,那边负责人邀请您和程总过去剪彩。”林淞宁翻开行程表交待道,安总刚曝出来这样的事,必须要带着安太太多安排露面活动,公司有这样的应对方案,她也就尽力往这方面安排。
安琛西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以后这样的少安排些,公司的业绩比这些脸面实在多了。”
林淞宁点了点头。
“安总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是那个女人没处理好才需要你这么麻烦地去安排这些,安总还要责怪你,我都替你不平呢。”安琛西在走廊上对林淞宁说得话很快传到了白柔耳边,白柔借着林淞宁去茶水间的功夫说道。
林淞宁微微一笑,“这样的八卦本就不好处理。”
白柔瘪瘪嘴,“怎么不好处理?分明是她不想处理,前脚才参加招待会,后脚就升了副总,这中间没猫腻谁相信啊,指不定去安老爷子那里卖个可怜得来的。”
林淞宁正色道:“白经理,你觉得安董事长很好忽悠还是说他不会用人?”
白柔没敢再说下去,等林淞宁出去后,她带着怒意道:“不就是当个特助,还真要来教训我了。”
“三日后有个剪彩活动,你跟我一起去。”安琛西在晚饭的时候说道。
程念倾筷子一停,“我没空,换个人吧。”
“这是公司的事。”安琛西皱了皱眉。
程念倾抬眼看他,“我知道是公司的事,不过不论公私,换人就是了。”
安琛西重重放下了碗筷,怒声道:“如果事事都可以换人,那你还能做什么?顶着个副总的名义在那里闲呆着,谷世臣走了,难道把你的魂也带走了?”
程念倾本来惦记着三日后去看小安的诊断报告,一听安琛西提及谷世臣,顿时急了,站起来生气地说道:“安琛西,你有病是不是?你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提人家?”
“我提他,你急什么?”安琛西见她生气,反而平静了下来,甚至还带出了一丝浅笑,只不过那笑也只挂在嘴角,眼底冷意森然。
“谷总不过是帮我几次而已,你却处处这样揣测别人的用心,安琛西,你真让我瞧不起。”程念倾气得连饭也不吃了,起身就要走,却被人从身后拉住。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安琛西见她负气转身就要离开,下意识一把抓住了程念倾。
程念倾转身冷冷说道:“我去私会情郎,安总要不要顺便跟过来看看?”
随即,她手腕一痛,被安琛西甩到了身前。程念倾挣扎起来,手臂被他折起来,疼得难受。
但是安琛西并不放手,反而冷冷道:“我说过,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我不介意帮你认清。”
程念倾笑了一声,她真是被安琛西这样理直气壮的欺负人给气笑了。
“我知道你就是看谷世臣不顺眼,非要将他赶走,你就是见不得有人帮我,恨不得所有人都欺负我才行,赶走一个帮我的谷世臣,却没想到我当上了副总,你难受了,你生气了是不是?”
“你就是这么想的吗?你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安琛西也被程念倾的言语激怒了,随即他扬扬唇,“的确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卑鄙到极点的人。”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程念倾说。
“可是那又如何,我卑鄙,我有能让我卑鄙的实力。”安琛西淡淡道,“可是,程念倾,你凭什么跟我讨价还价?”
“凭一颗我虽然是棋子,但是不想被贱卖的心。”程念倾漂亮的眼睛里带着讥笑,“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妻子,可那又如何,我不甘心,我不认命,我见不得有人要在我身上泼脏水还要我微笑叫好。”
“我没有泼脏水。”安琛西分辩道。
“你要我认清身份,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半夜私会被人拍下来。”程念倾冷笑着说道。
“我只是去找她有事。”
“你去找她做什么我不关心,哪怕你看星星看月亮,我的事也不用你管,你也没资格。”程念倾说到一半移开了脸,“我累了,我不想跟你吵了,就这样吧。”
“站住。”安琛西叫住她。
程念倾全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程念倾,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吗?”
她扯了扯嘴角,如果你还有底线的话,那么安少,请你告诉我你的底线在哪里,是不是高不可攀,一不小心就会碰到,那么我的底线就摆在这里,你这样不分是非黑白的污蔑别人,这是我所难以忍受的。”
“难以忍受,你有什么忍受不了的。”安琛西淡淡道,“程家可对我们的关系打探的很热切,如果你不想要什么不好的消息传过去的话,自己就自觉一点。”
“我哪里不自觉了。”程念倾看着他,“深夜被拍到照片的人是你,安琛西,是你最好有自知之明,不然媒体都会站在我这里,出轨的是你。”
“我说了我没有出轨。”安琛西眼眸里闪过怒意。
“我不在乎。”程念倾说。
她只是一个棋子,一个在安琛西眼里无足轻重的棋子。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棋子,一字之差,两个意思,程念倾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安琛西说。
程念倾说:“我笑你天真,你以为领了张证我就是你的妻子,是你需要的时候吆喝来,不要的时候甩一边去的女人吗?你该去找苏皎泱。”
“这么说,平时鼻孔朝天,谁也瞧不起的人,是不是只有到病房里才能乖顺听话呢?”安琛西淡淡道。
程念倾身子一僵,看着安琛西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现在你已经嫁给我,就是我的女人,以后不要这么狂妄下去,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但你也要适可而止。”安琛西淡淡道,“现在坐下吃饭。”
“我饱了,完全吃不下去了。”程念倾淡淡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上楼休息了。”
“坐下。”安琛西说,“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你可以说,pleasesitdown.”程念倾完全不给面子,转身就上楼。
她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但是一只手挡在了门前,安琛西冷冷道:“程念倾,下楼。”
“不下。”程念倾淡淡道,“我要休息。”
“你非要跟我对着干吗?”安琛西看着她,直接推开了门,程念倾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一把撞到了柜子,柜子上的一个相册直接掉了下来,程念倾眼看着相框玻璃碎了一地,顿时红了眼眶。
安琛西见东西弄坏了,又见一向倔强的程念倾掉了眼泪,淡淡道:“回头用水晶再做一个。”
那不是一般的相册,那是当初小安亲自给她做的,在他还能活蹦乱跳的年纪,他以后再也不能活蹦乱跳,只能躺在病床上。
这是他给她仅有的礼物,这么些年她一直好好保存着,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安琛西给破坏了。
“你给我出去,滚出去。”程念倾哭着推安琛西。
安琛西抓住她的手说道:“你疯了吗?只是一个相册而已。”
“什么叫只是一个相册,这是我弟弟给我的,他唯一能给我的。”程念倾眼眶红红的,她转身伸手去捡。
“喂,别闹,那是玻璃。”安琛西从未见过那么傻的女人,那一地的玻璃好像锋利的岔口,就等着咬人,程念倾的手很快就被割破了,红红的血流了出来,这有些刺激安琛西,安琛西连忙把她拉起来没好气地说道:“你疯了吗?你觉得你的手比玻璃还硬吗?”
程念倾看着手里红色的液体,头一歪,昏了过去。
“病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昏倒?是受了什么巨大刺激吗?”医生谨慎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问道。
这人深夜前来送医,看着衣冠楚楚,但是衣衫有些凌乱,好像才经历过打斗一样。脖子上还有指甲印,会不会是家暴?看着样貌堂堂的小伙子,没想到背地里是这样的人,医生的眼色复杂起来。
安琛西被医生看得不悦,一皱眉头,“先救人再说。”
医生说:“有什么好救的,只是暂时性昏迷而已,要是经常发作,那可能是精神问题了,你是家属吗?”
“经常发作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昏倒?”安琛西问。
“这是我要问的,她为什么会昏倒?”医生问。
安琛西不耐烦地说:“她好端端就昏倒了,你是医生难道不知道她为什么昏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