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大伙儿一听,都很惊讶。
“这几天食物中毒的都有一个共同点,吃了魅鱼。”余院长笑笑,趁机报复:“听说还是进口的,怪不得中毒的不是有钱的就是吃白食的,没有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
“喂,喂!院长同志,积点口德哦,他们是同事聚餐吃坏的。再说什么进口的?不就是跳跳鱼吗,本地的。”马小可拍拍肩膀问道:“他们怎么样了?你先给我说说。”
“跳跳鱼?本地的?真的?你别骗我哦,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你先说说他们!”马小可使劲拽了下余院长,有点急了。
“好,好,好!先说你们的。”余院长求人解题,只好暂时服软:“没什么事,几个吐了的洗洗先回家,有二个吐不出来的,我让护士给来针催吐药观察下。躺床上的严重些,就先住下吧。所有人员都登记一下,如果明天还有什么不舒服,早点来医院再做检查,晚上呆这也没用,外面还那么多人,医生都调不过来。”
“谢谢!”
“谢谢余院长!”
……
一群人有气无力,很是感激,看见马小可跑前跑后的,更是感动,幸巧马主任在,不然今晚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马主任,我还找你有事,快点跟我走。”余院长拉起马小可就往外走。
马小可白了眼甩开手:“什么事啊?我这还有这么多人要照顾呢。”
“这有护士呢。”余院长又拉了下,看拉不动,指着马小可的鼻子问道:“你会照顾吗?马小可,我那有急事,你先跟我去,你去不去?不去,我告诉你马小可,我把你的人全赶出去,你信不信?”
一看余院长严肃的样子,马小可也有些紧张,心虚:“到底什么事?”
“边走边说,快”
“那你们给照顾好了,我等一下就过来。”马小可在余院长的拉扯下回头交待着护士。
……
一路上,余院长简单地介绍了个大概,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滨东市的大酒店小饭摊突然冒出了魅鱼这道菜,说是进口的红火一时,起先魅鱼小个些,还好,吃多了最多拉拉肚子,随着这魅鱼越来越大,就开始上吐下泻,而且这晚上正好是喝酒玩乐之时,食物中毒的人就更多了,以至医院都忙不过来了,事态非常严重。
说着来到了医院实验室,看见又得洗手又得换防护服,马小可又叫嚷开了:“不就是看一下魅鱼吗?换什么衣服啊?”
“别吵,有点当主任的样子,里面教授都在呢。”余院长训斥道:“这是无菌实验室,再说,不是跟你说了,我们怀疑这魅鱼有毒,小心点好……进去别给我乱动。”
实验室里已有几位医生正在忙碌地准备着器材,余院长简单地为大家作了介绍,问道:“魅鱼呢?可以开始了吗?”
“准备了二条,可以开始。”
“嗯。”
魅鱼很滑,二名护士几次失手,搞得地面都是水,好不容易把魅鱼放进容器搬上解剖台,用仪器固定住鳃和尾,上下凌空拉直,可能也已知道挣扎的无用,白色的泡沫粘液随着鼓动的鱼鳃不断地渗出,肚皮微微起伏。
首先进行了外观确定,体形测量,这条魅鱼比效大,有近40厘米长,最粗的部位——肚围竟达到28厘米,体态成黑蓝色,布满了暗红色的血管,头部的骨骼一如既往的骷髅般阴森,暗黑了许多,头背缘上的眼睛闪着杀戮的红光欲蹦而出,深黑的瞳仁如黑洞般吸食着周边的血液,似乎在不断地旋转收缩,如同红色的混沌……
“马主任,这就是你说的跳跳鱼?也太大了吧?”
“我第一次见也觉得奇怪,不过那时最大的也就20厘米左右,第二次……第二次看见大了些,有20多厘米了。听说昨晚他们吃的有30厘米左右,你这条够大的哦……这东西看着丑但味道不错,挺好吃的。”
“真是个吃货!什么都吃,小心中毒。”余院长白了眼,继续问道:“头几次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时间间距有多长,在哪儿看到的?”
“好吃,谁不吃啊……”马小可一听说他吃货,又急着跟余院长争论。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快说,快说!”余院长一看马小可又要错开话题,急忙做揖道歉,真是一对冤家!
“第一次大概是一年多前……”马小可把二次的经历详细地复述了一遍,还特别讲到了“鱼追人”、“鸟鱼斗”、“地狱之坑”、“钓魅鱼”……
“嗯。用肉钓?喜血?真是第一次听说。”本身就有些奇异之事,经马小可嘴上功夫一捧,教授们和护士们都给听得一惊一乍,晕乎其乎的,觉得很不可思异,余院长听得有点快要产生冥想,交叉着手拄着下巴交待道:“王护士,上网查一下有关跳跳鱼的资料。”
“那,怎么又叫魅鱼了呢?”余院长有些自言自语问道。
马小可讲完了故事,舒心地笑笑:“那是我办里的二个小姑娘取的,上了微信就炒开了,就是我刚才讲的‘鸟鱼斗’,记得是在凤凰山庄捡到一只死鱼咬着一只海鸟的头,整个头都吞进去了。”
……
讲故事虽然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手术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马小可难得有幸见识一下医生的“宰鱼”刀法,手术开始了。
“扑哧。”手术刀划过鼓鼓的鱼肚发出轻轻的胀爆声,血不断溢出,似乎比一般鱼多了许多,手术刀顺势往尾骨边带了一刀让血流得更快些,用仪器固定住腹肌拉伸,很快看见颤动的内脏。
魅鱼的生命力很顽强,依然可以感受到拼命的扭动,使得固定用的仪器微微摆动,手术刀轻轻地点了下鱼椎,中枢神经切断后稳定了许多,于是慢慢地摘除各类器官,露出的腹腔,半透明的鱼椎时时颤动,在强光灯下还可以看见脊髓的缓缓流动,腹腔壁一层黑膜,布满了细小的血管,轻轻一点仍有血渗出,不同于其他鱼类般洁净……
“停!”余院长挥了下手,指着腹腔最上部鱼椎两侧缓慢张缩小块海绵状物体:“这是什么?”
“鱼身上应该没有这样的东西。”听见有异样物体,医生和护士都围了过来,把头伸的近了些,闭住呼吸,马小可站在外围踮着脚,伸长脖子不断地摇着寻找缝隙,也因为不懂不敢硬挤进去:“发现什么了?”
现场的人员鸦雀无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每个人的心中不断地转换着平生所学的医学、生物理论加上各自的种种猜测,但没有一个人第一个有勇气说出,静得可以听见随着解剖台水槽滴下的液体声,一股寒意从心中犹然升起:咚——咚——咚——
查阅资料的王护士看看周边的权威人物,心中很是紧张,小心而又胆怯地咬咬嘴唇,轻声说道:“百度百科上说跳跳鱼是真正的鱼,又说是古老的两栖类动物,不会,不会是肺吧?”
目光从魅鱼聚集到王护士身上,王护士更是紧张得要命……
“乓……喷……”随着水桶的打翻声,一块黑团跃得很高直接砸在已被固定的魅鱼腹腔,搅得血腥、鱼腥夹杂着液体四处乱溅……
“哇……啊……呀……”惊叫声此起彼伏,大家急忙惊恐地快速向后退去散开,地面上全是水、血和粘液的混杂物,滑倒的人摔得很重,移动工具台撞到一边的壁柜,手术器材也散了一地,手术灯配合着微微震动了几下,晃起的灯光更显得刺目,摘取的内脏早已被震得不翼而飞,散落在人群中破碎,一片惊恐、惊痛、惊慌……
跃起的是桶里的魅鱼,此时正躺在解剖台上微微挪动鱼尾,享受着新鲜血液的浸泡,张嘴喘气。
“快,快抓住魅鱼!”随着余院长急促的惊叫,大家有点魂归魄里,硬撑着悄悄向解剖台合拢。
手猛地按住魅鱼,鱼身很滑,很快从掌缝间挣脱,掉下解剖台几个蹦跃,沾水滑翔,在惊慌中不见踪影。
“把门关上,别逃出去了!”余院长很是狼狈相地甩着沾着粘液的双手,不由得怒火中烧:“怎么搞的?谁把水桶放在边上的?”
“大家都在忙着,没注意。”一护士急忙拿起塑料桶,一边慌张地跑去拿地拖一边胆怯地说:“应该是地上有水,自已滑过来的吧。”
“好了,好了,先把鱼捉回来再说吧。”马小可看余院长气呼呼的样子,急忙打圆场四处寻去:“你这实验室建得质量也太不讲究了,用材不对。”
余院长被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无语,傻急!
顺着痕迹查去,魅鱼可能躲在柜子下面,马小可看看戴手套的教授和胆怯的女护士,“嗳”心中叹了声趴在地上望去,柜底最里面一块黑团应该就是魅鱼,马小可伸手过去,想想刚才解剖台上的情景有些胆怯,于是招了招拿地拖的护士:“地拖。”
折腾了半天,魅鱼终于被地拖扫出压住,为防止再次逃脱,直接捉到解剖台上固定,又冲洗了一下。这时,护士们已拖好地整理好器械,教授们也已重新整装举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