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远远的看见县城的景象时,张弛终于轻轻的松了口气,提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县城里依旧人来人往,看不出任何异样,这说明日军还没到,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保安团的了。他在内心里依然将他们当作保安团,任何部队不是改个名字就成了正规部队的,有多少战斗力只有天知道了。他瞥了一眼何庆云和吉普车,同来的警卫排长虽然不是他的人,但毕竟都是从战区出来的,亲疏关系相信他们还是分得清的,关键的时候,他可以以保护密电码为由命令这个排保护他和庆云离开,至于回去以后还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金敬安”
“到”
“带上一个班去前面侦察,天黑之前务必赶回来,注意,万一遇到敌人不要惊动他们”。
“是,一班跟我走。”
“其他人立刻构筑工事”。
“是”
“小黑皮,去把县长、党部主任、警察局长请来”
“是”,一跳下车陈超群便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很快士兵们在基层军官、士官的带领下忙碌起来,看着一切都有序进行,他才走到何庆云面前道:“何少尉,给战区长官部发报,我部已遵令进抵湖东县城,正在构筑工事、敌踪……”“是”何庆云习惯性的答到,这个新长官似乎有些腼腆,她调皮地靠近些小声道:“长官,就在这发报?”
“嗯?噢。”陈超群转身看了看,他们一行人还处在荒郊野外,不远处有不少人对这边指指点点,忙得把这茬忘了,他自嘲的对何庆云笑笑,习惯地摸了摸没胡子的下巴“小顺子,去给老子找个大点的房子,作老子的指挥部。”
小小的湖东县城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是不可能瞒得住的。此时在位于东大街的县府内,胖得像只皮球似的警察局长査世求正向县长汪洋和县党部主任普龙海绘声绘色地描述这一县城奇景:“县长、主任就在刚才,也就3点多一点,来了一队**,嗬,好家伙足有一百多号人!”
“**?”汪县长推了推鼻梁上快要滑落的眼镜“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转头对党部主任问:“龙海,你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呀,”同样是一脸迷惑的党部主任问:“他们去了哪里?”“东门,据说在东门外三里的地方挖战壕。”“嗯?挖战壕?这是要在我们这里打仗呀!”汪县长恍然大悟:“难道是鬼子要来?上次不是说还很远吗?”三人面面觑,“走,去看看。”最后还是县长拿了主意。
陈家庄坐落于湖东县的北面,三面环山,唯一的一条小路与外界联通,本村人很少出去,外面的人也很少进来,几乎与世隔绝,村子的背后是高高耸立的柳峰山的余脉,老人们说上老鹰嘴的那道山梁太险,闹土匪那会儿,官府都没办法,还是前几年陈老太爷的大孙子回来,拉起保安团才把土匪灭了,陈家庄这才又回复往日鸡犬相闻的安然境界。
从与外界相连的那条小路出去约摸八里地有个小镇,这个镇很小,仅有几十家住户,三、四家小店,大都也只是经营些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以及山里的一些土特产,只有在逢阴历三、六、九赶集的日子,才会人潮鼎沸,熙熙攘攘,山外人带来油盐、布匹等生活必需品以及五颜六色的新奇玩意,山里人用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动物皮毛、山核桃、山粉、鸡蛋等与他们交换,一过午时集散,人归,便又是人迹杳杳。这个小镇的意义不仅于此,因为小镇有一条连着县城的简易公路,就在上街头,由于这条公路,这里便成了四里八乡与外界沟通连接的桥梁,这个小镇叫王岗。
滨江城。黄包车在一个小巷里停了下来,袁亚琴从坤包里拿出钱递给车夫,车夫看着她微微点头,袁亚琴极力压抑着心中的冲动,稳稳心跳从容慢步来到一座小院前轻轻扣动门环。车夫就在马路对面放下车把,靠在车上假寐,像是在等新的客人,不远处还有个擦皮鞋的,时不时的抬头向两边扫一眼。
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敞着衣襟的大汉,见是她闪身让开,然后探出头左右看看,见没有什么异常便重新关上门。进了小院袁亚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一路小跑着进了堂屋,边跑边喊:“老师、老师,拿到了、拿到了。”
这是栋两层小楼,临街用围墙圈起个类似天井的小院子,旁边摆上几盆花花草草,靠一侧有个葡萄架,下面放着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是个夏天纳凉的好地方;进门是堂屋,两边有厢房,后面还有个院子,是厨房以及杂物间的所在,通常楼下是招待客人之所,二楼才是主人居住之处,周围房屋大都如此。
听到声音从二楼下来一位穿藏青色长袍的青年人,文质彬彬的架一副玳瑁边眼镜,肤色有些病态的白,咋一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但要是仔细打量会发现眼镜后面那双眼睛目光犀利、冷静沉稳,仿佛能看到人的内心,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有异于常人的心思,抿起的嘴角说明他很倔强。他便是袁亚琴口中的老师——滨江师范大学的国文教员、真实身份军统滨江站站长乔刚上尉。
只见他微笑着走下楼梯,边招呼道:“亚琴回来啦。”
“老师,拿到了!”袁亚琴的粉脸已兴奋得通红,声音竟有些颤抖,这就是为国、为民,这也是抗日,理想实现的喜悦洋溢在她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上。说着献宝似的从坤包中拿出一个蜡丸小心翼翼的递给乔刚。
乔刚接过蜡丸,神色顿时凝重起来,这是紧急情报必须立刻发出,他微笑着说:“亚琴你先坐,我去去就来。”说完从后院急步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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